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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相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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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小的时候常常从恶梦中醒来,陪在自己身边的却只是修竹,父亲已不在身边了,母亲也整天只忙着怎么升官,无暇照顾儿子。
父亲啊不知道他如今生活的如何,本以为和商人一起走掉的父亲会生活的很优渥,至少不会是伤痕累累,可是那一年的再见却让他彻底对商人产生了厌恶和憎恨的心理。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见石床的旁边生着一堆火,而那个人也蹲在火堆旁加着木柴。
原来他在睡梦中一直感觉暖暖的就是这堆火的缘故。
“你醒啦!”她把柴加完,拍了拍手上的灰土,站起身,刚要查看一下他有没有发烧什么的,他却已经醒了坐在石床上,定定的看着她。
“嗯!”
“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比如说头晕啊,发烧啊?”她走近他,抬起手放在他的额上,没有发烧的迹象,还好。
他看着她就这么自然的把手放在自己额头上,并没有什么表示,也没有如以前那样再红了脸,只是摇了摇头。
“你是有什么心事吗?能不能说给我听听?也许我能帮你解决,呵呵,要是你觉得告诉我你的心事吃亏,那我也告诉你我以前的事,很公平吧?”她觉得他似乎是有什么心事,而他要是不说她是无法走进他心里的,所以她坐到他身侧,握起他的手,希望这样可以给他些力量。
“你……”他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微笑着说要帮自己解决问题,心里刹时涌上了一股暖流。
“我在想我的爹爹,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我们了,不知道他现在生活的还好吗?小的时候一直希望他能够回到我和娘身边,可是自从那一次见过以后就再没了消息……”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次见面,在他清醒以后,已经在自己的家里了,修竹说他久不见他从禅房出来,怕出事就进去了,见到他时已经昏迷不醒了,最后是修竹和仆妇将他抱上马车的,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你怨你的父亲吗?”她得到的消息却是和他所知道的不同,当初卓瑛为了自己的利益将雨墨的亲生父亲卖给一个茶叶商人,算是痴情男儿,薄情女的最典型范例了,凤氏为了卓瑛,为了儿子甘愿背负一个不忠的罪名,可以说有些伟大也有些愚蠢,只是这个结在雨墨心中太久,也禁锢住了他的一颗心。
“不怨,我恨那个商人,为什么当初将爹爹带走,却不好好待他。我看着爹爹原来乌黑的发白如皓雪,胳膊上还有淤青,我就恨,我……”没有说完,他已经被云白拉到了怀里紧紧的抱住了。
“雨墨,不要恨,恨会很痛苦,你的爹爹如果知道,他也不会希望你的心中有太多的恨,他都是为了让你能够快乐的生活才会那么做。那个商人并不能代替所有的商人。你要是觉得难过,就哭出来吧,会好些。”她抱着他并不丰腴的身子轻轻拍着,这个单薄的身体里埋藏了太多的不快乐,她又轻轻抚过他没有束起披在肩上的乌黑发丝,柔声的安慰着,把不快乐都哭出来,那么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我……我不哭,我要坚强,娘说女人不喜欢总是哭哭啼啼的男人......爹爹……就是软弱的男人,才会和人走了,我不要像他……”声音中已有些哽噎,却还是忍着不哭,可见卓瑛真的是要把能利用的全都利用上了,甚至用雨墨的父亲来教育雨墨,太卑鄙了。
“雨墨是我最喜欢的人,谁说女人不喜欢哭哭啼啼的男人,我就喜欢我的小雨墨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洒脱样子,谁说我不喜欢,我就把说扔到池子里喂鱼去。”说完这些话,她自己都觉得很肉麻,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以前总是看着姐姐对她的那些夫侍们说些甜言蜜语的,没想到今天她也会说这些酸倒牙的话,算了,觉得原本在怀里僵直的身子已经放松了,并且在听了她的话后,他还笑了,那么她说这些话也是值了。
“你,谁是你的了。哼!”在她怀里哭够的人,下一刻就推开她坐到一旁,娇嗔的说,眼睛虽然红肿得很,但是已经不会像刚刚那么情绪低落了。
“好好好,为了公平嘛,我是你的,你是我的,好不好?”末了,她还冲雨墨眨了眨眼睛,让雨墨有些傻眼,这个女人变化也太大了吧。
“对了,我刚才去捡木柴,还摘了些小果子,应该是叫樱桃吧,红红的,很甘甜,我尝了一颗,没有毒,来,尝尝。”云白拿起石桌上的一个布袋,从里面抓出了一些红红的,泛着光泽的小果子放在雨墨身边,要他尝尝。
雨墨看到这么红的果子,和他以前见过的樱桃很不同,好奇的拿起一颗放在嘴里,很甜,要比他吃过的樱桃甜得多,汁液也没有他吃过的樱桃多,确实很好吃。
“怎么样,好吃吧?”云白看着雨墨吃了一颗,赶紧问道。
雨墨看看面前的女人那迫切希望人夸奖的表情,暗笑在心里,可嘴上的话却是:“还好吧,没有我以前吃到的好吃。”
“啊!也是,这深山野外的东西怎么可能好吃呢!唉!那你就别吃了。”毕竟是常年在外做生意的人嘛,对于看人脸色自不在话下,所以雨墨想什么,她也能猜到一二,故此她假意要把樱桃拿走。
“你,你拿走吧,我才不吃你的破果子了呢!”他听说她不哄他,反而说要拿走,心中有些着急,可是又不好拉下脸来说还想吃,赌气的将脸扭向一边不理她。
“好啦,别气别气,气坏身子可没人赔,我呀是逗着你玩的,你也是,明明就是好吃,干嘛还说反话呢。以后,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不要因为什么大家公子的规条把自己绑死,我居云白的夫君,不需要在乎那些。明白吗?”她语气严肃的转过他的身子,扳过他的脸,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只要是他想的就一切皆有可能。
“你,我,我真的可以?”他颤着声音问道。
“当然,我说话算话。”她承诺道,“你可以去问问,和我合作过的人,哪个不称赞我居氏的信誉第一。哦,对了,我刚才答应你,说你的心事告诉我,我告诉你我以前的事。好啦,你先吃樱桃吧,我边给你梳头边讲给你听。”
她把已经洗好的樱桃放在他的手里,然后,拿起木梳爬到雨墨的身后,轻轻的用木梳梳起来,他的头发真的很好,又黑又亮而且还很直,让她看了也有些嫉妒,虽然她的头发也很好,不过,他好像尤其被眷顾哦。
“你的头发真的很美,我真是羡慕。”在默默吃着樱桃的人,心绪还是有些不平静,因为她的诺言,也许她真的是不同吧,让他迷惑也被她的不同面貌所吸引着,只是她偶尔让他感觉她好像比他还像个小孩子,或者说比他还像个男子更恰当吧,就比如现在她竟然说羡慕他……的头发,唉,他的头发像爹爹吧,爹爹也有那么美的头发,比他的还美。
“怎么不说话呀,雨墨,看看很美吧!”她从怀里掏出一支碧玉发簪,轻拢他的长发用碧玉簪绾好,随后又拿起石桌上的铜镜放到他的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
“很美,我是说簪子。你梳的发,外面的男子肯定都不喜欢,你才给我梳,好丑。”他看到自己的长发用一支通体碧绿晶莹的发簪绾着垂在颈间,的确是很美,但他就是不想称赞她梳头的技巧好,有这么好的梳发手艺也不知道给多少男子梳过才练成的呢,他的心口有些泛酸。
“你呀,就是嘴硬,其实是觉得我梳的好,又觉得我是给别的男子梳多了,才练出的手艺,对吧!其实我是以前常给我师姐梳头发,她呀总是自己懒得梳,最后我就成了那个专门给她梳头的人了。唉!不过,嘿嘿,听你酸酸的口气,我就知道,你想歪了,也才知道你是吃醋了。”听他的酸不溜丢的语气,她心里莫名的高兴,这说明他开始喜欢她喽!
“你,你还笑,不准笑了。你不是要给我讲你以前的事。”被她这么一说,他的脸又飞上一抹红霞,为了不让她继续笑他,他赶紧转移话题。
“好吧,既然夫君都不好意思了,那为妻的就不笑了,哈,现在就听为妻给你细说从头啊!”云白又坐到离火堆近的地方,把因有些不好意思而怎么都不肯靠向自己的雨墨硬拉了过来,两人一起靠在一起,云白靠在岩壁上,眼睛看着前方的火堆,把雨墨搂到怀里,娓娓道来她十几年的生活历程,他也静静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