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元恪

15、出局

　　第二天，苏玖还在地铁上，就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剧组你不用去了。”说完对方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正是上班的钟点，人满为患，但是苏玖因为这一个电话只感觉仿佛整个身体都坠入的冰窖，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往回拨经纪人的电话，得到的都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下一站就是滨江中心了，他甚至不知道下地铁的第一脚怎么迈出去，应不应该迈出去。
　　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抱着“被迫退出了，至少要知道原因”的念头，想要去问个究竟。再打了两次王青的电话，回应他的仍然是电话中冰冷的女声。
　　到了剧组以后，苏玖再次体验了一把众人瞩目的感觉。几乎所有人都时不时地王这边瞟着。看到杨洋本来他还想和对方打个招呼，无奈，杨洋看到他也只是微微笑了笑。再没有刚开始的热情。
　　唉，虽然知道这个圈子就是这么的现实，但是苏玖还是会感觉可惜，也可能是上辈子靠着岑曦过的太轻松了，没有体验过几次这种被放弃的挫败感，所以现在的心情才格外的沉重吧。
　　——不过，这个剧组本来也是靠着岑曦，才进来的，怎么会才待了一个月不到就被踢出局了？
　　自从开机就没见过的王大经纪人，苏玖总算是在剧组见到了。
　　王青旁边站着位年轻人，苏玖没什么印象。他直直地走过去，和自己的经纪人打了招呼，对方浑不在意的一幅模样。
　　“不是说了今天你不用来。”
　　经纪人对一个艺人的重要性就连圈外人都能有所了解，现在他的经纪人对自己是这么个态度。
　　“王哥，好歹我也是和剧组签了约的，总得有个说法吧？”
　　“签约？那是我和剧组签的约，只要是我手底下的艺人就行了。”
　　苏玖听到着，气的发抖但是也知道自己无计可施，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的气血翻涌，他拼命的深呼吸深呼吸才能控制得住自己即将破口而出的脏·话。
　　“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覃舒怀。”
　　“您这是什么意思？”苏玖脸被气的通红，但是仍然保持着理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点。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覃舒怀进组，你走。”
　　覃舒怀也笑的得意，但是很“乖巧”在一边不出声。
　　他确实是太大意了。以前什么事情都有岑曦给自己兜着，自己只要专心演戏就好，对于人情事故，对于这种突发状况的应对，他几乎从没自己亲自处理过。以至于，现在虽然从头开始，但是一切事情都那么的被动。

　　这时候，剧组进来了一堆人。为首的是乔薇，她正搂着身边男人的胳膊，后面跟着几个助理和两个类似保镖的人。乔薇看样子十分得意，下巴都快与地面保持平行了。可是，还没等她得意多久，看到不远处的苏玖，她想拉着身边的男人离开，但是这时候，似乎是有些晚了。
　　看到貌似天人的苏玖，她身边的男人眼睛都直了，不过好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也不好挽着一个人又巴巴往另一个人身边凑。这点脸面人家还是要得。但是明眼人都看出，这人是不是往苏玖那瞟的有色眼神。
　　乔薇气急，很想去找苏玖的麻烦，但是在男人面前肯定不能，不然反倒是给了对方机会，
　　“梁总。”明导演得知自己的投资人来了，立马停下手边的工作，出来迎接。很是殷勤。
　　另一头的苏玖看到这，一瞬间就明白自己被踢出局的原因在哪。
　　让苏玖更加心寒的是，明明之前自己帮着组里做过那么多事，无论是服装还是道具，包括灯光这些工作自己都有很主动的去帮忙，现在被人坑了，一个出来说话的都没有。他知道这个世界的现实，知道，但是不代表不会觉得失望。

　　苏玖没有别的办法能让事情有什么转机，只能默默的离开。离开之前，看到杨洋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也懒得给什么回应了。
　　上了电梯，苏玖眼神有些呆滞，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又能怎么做。电梯里逐渐有些拥挤，苏玖也就随着人流被挤到了最角落。看着周围的人有说有笑，苏玖觉得自己真的特别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觉得累累的，感觉有些提不起劲来。
　　心里装着乱七八糟的各种情绪，自然，苏玖没有注意到电梯里越来越少的人。
　　思绪回来的时候，苏玖才注意到自己忘了按楼层，同时这也是向上的电梯，直接到了28层。他无奈得叹了口气，上半身靠在电梯一边的墙上，低着头，只觉得人一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这时电梯里也只剩了他一个人。
　　钉得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首先进入他视线的是一双黑色磨砂表皮的皮鞋，和灰色的西装裤脚。苏玖脑袋放空，不太想想事情，仍然低着头看着自己和对方的鞋面。
　　相比之下，自己的脚可真小啊。好歹也是40码的鞋，看着对方，那真是觉得自己的脚挺袖珍的了。”
　　电梯下行的时候，也数次停住，电梯门也开了，但是一直没有人进来。
　　正觉着奇怪，想抬头呢。一只手很突然的伸向自己，抬起了自己的下巴。
　　“！”
　　“在想什么？”
　　熟悉的低沉嗓音，也是熟悉的人。
　　苏玖一下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愣住了。
　　“叮”电梯门很应景的打开。
　　感觉门外很多人，苏玖就着这个姿势往外看去。
　　……
　　明导演……自己的经纪人，乔薇…还有那个梁总……反正都是熟人。这么多人，表情还挺一致的。
　　苏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站直了，下巴也脱离了对方的掌控。然后好好站好，慢慢慢慢小碎步往后挪，呃，虽然已经挪无可挪。
　　最先出声的还是那个梁总，
　　“容，容总。”
　　谁也没进来，就听见姓梁的这么叫了一声，电梯门就缓缓合上了。
　　“容先生，您。”苏玖一下也不知道和对方说什么好，而且还是在刚才那么尴尬的情况下。
　　“呵。”容琛轻笑了一下。
　　这时候的苏玖，心里还在想着，不知道容琛笑起来会是什么样。毕竟……他和他的距离，一个头还有多。
　　“在想什么？”容琛又问了一遍。
　　苏玖像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抬起头露出了有些发红的脸
　　“没什么。”
　　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开口，直到双方到了各自的楼层。

　　今天梁总来探女主的班，顺道中午请剧组的主要人员吃个饭，王青带着覃舒怀也厚着脸皮凑了上去。
　　除开在电梯遇到的事儿之外，饭局结束之后，回到剧组。王青找了个空闲的时间，来到安全通道。拿出了手机。
　　“徐总监，我这儿有个事儿要跟您汇报一下……”
　　王青还特意将声音压的低低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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