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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添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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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澄澄累的都呼吸都有些不稳了,她扶着墙,艰难的走到花坛边坐下。
都怪刚才太过于关注男神的脸了,以至于她都忽略了上课铃。
夏纯吟体能还算好,跑这几圈下来,倒没有唐澄澄这么累。
她去小卖铺买了两瓶水,递给她一瓶。
唐澄澄接过水以后,话题很自然的重新回到秦毅身上:“不过你为什么和秦学长不同姓,你们不是亲兄妹吗?”
夏纯吟听到她这么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犹豫了一会后,她说:“我们不是亲兄妹的,我爷爷和他爷爷是战友。”
唐澄澄点了点头,懂了:“那你这种关系正好啊,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现在借住在秦学长家,整天和他朝夕相处的,难免会摩擦出某种情愫来,这可是追到秦学长的好机会。”
近水楼台先得月…
听到她的话,夏纯吟有几分心动。
对哦,虽然秦毅的追求者很多,但自己是和他距离最近的。
甚至于已经开始孤男寡女共处一屋了。
虽然夏纯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喜欢秦毅这种话,但在唐澄澄这种迷妹眼中,是没有人能抵抗的了秦学长的魅力的。
与其让其他女生把秦学长抢走,倒不如让他成为自己姐妹的男人。
唐澄澄瞬间充当起情感军师的职责,为夏纯吟出谋划策起来。
“你以后就假装你有题不会做,让他教你,这样你们两个人的距离自然而然的就拉近了。”
这话听了男默女泪。
夏纯吟心虚的不行,她不用假装,她是真的不会。
“可是…”想到秦毅对自己的态度,她有点委屈,“他应该不会教我的。”
秦毅和小时候相比变化太大了。
变的一点也不温柔了,甚至还有点暴躁。
他只把她当成一个拖油瓶,想甩开她都来不及呢。
唐澄澄啊了一声:“他为什么不教你啊?”
夏纯吟摇了摇头,没说话,神情失落。
这事可把唐澄澄给难倒了,她还以为像夏纯吟这种可爱小女生,没有哪个男孩子能抵抗得了她的魅力。
谁知道秦毅非但抵抗住了,还抵抗的这么彻底。
虽然心疼姐妹,但秦毅在她心里的地位瞬间往上升了好几个度。
不为美色所诱惑,简直是应该放在神坛上的神佛啊。
等她们跑完操以后,正好早读课也过去了。
上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班主任,相比其他几门课的老师,她更严厉一点。
同桌仍旧雷打不动的睡着觉。
有时候胳膊压着夏纯吟的课本了,她也不敢叫醒他,实在没办法了,也只能小心翼翼的把被他压着的那半页纸撕掉,动作还得轻。
他睡觉的怪癖挺多,班上再大再吵的声音都弄不醒他,但只要夏纯吟发出一点动静,他立马秒醒。
相比较秦毅,他似乎更凶一点。
秦毅最起码还有点成年人的理智,这人好像就是时刻处于爆发的边缘。
数学老师姓周,快五十了,因为脾气大而让一班成为全校悻悻学子最心疼的班级。
上课铃打响,她进了教室,也没立刻开始讲课,而是站在讲台那,看着趴在课桌上睡着的正熟的傅尘野。
全班都屏住呼吸,安静的等到她的爆发。
夏纯吟还不太清楚状况,在那神游天外。
直到粉笔砸在她脸上,她才被痛的回了神。
周老师手里还掐着半截粉笔,原本是想砸傅尘野的,没想到砸歪了。
看到少女有些茫然的眼神看向自己,她索性让她把傅尘野叫醒。
平白无故遭受无妄之灾的夏纯吟还没来得及缓冲,又遭受了一个晴天大霹雳。
她咽了咽口水,看向熟睡着的傅尘野,她…她会死吧。
见她没动,周老师眉头一挑,催促道:“快点,这赶着上课呢。“
唐澄澄回头向她投向了一个心疼的眼神。
夏纯吟颤抖着手,捂着嘴,轻轻咳嗽了一声。
全班安静。
周老师更火大了,让她把人叫醒她这是在干嘛,学蚊子叫吗?
正要再次开口,仿佛睡死过去的傅尘野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眨不眨的看着夏纯吟,周身的低气压仿佛肉眼可见一般。
“你想死吗?”
全班再次安静。
……
这是什么神奇魔法,地震都没法叫醒的人,夏纯吟轻轻咳嗽一声就能让他秒醒?
傅尘野起床气很重,被夏纯吟吵醒后他就睡不着了。
火大的把书砸在桌上,动静很大。
周老师对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他别在她课上睡觉就行,就算他把桌子砸出一个洞来她也不管。
夏纯吟感觉那天的课都上的很痛苦,因为傅尘野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她连眼珠子都不敢转一下,生怕和他对视上了。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她拎起书包就跑,就怕被傅尘野逮到。
等公交的时候唐澄澄和她碰到,手里拿着一支荔枝味的雪糕:“你刚刚怎么跑的这么快,我一扭头你人就没影了。”
夏纯吟垂头丧气的,那张红润的小脸因为她此刻的情绪都有点失了颜色:“还不是怕傅尘野。”
唐澄澄咬了口雪糕,安慰她:“傅尘野不打女生的,你别怕。”
“而且下周月考结束以后就该换位置了,傅尘野肯定是雷打不动的最后一排,到时候你和他天高皇帝远的,他就算被吵醒了也怪不到你身上去。”
夏纯吟点了点头,被她安慰的心情稍微好了点。
唐澄澄往她后面看了一眼,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那个不是秦学长吗?”
夏纯吟听到她的话也回了头,果然在前面的路口看到了秦毅。
边上停着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他站在那接电话,指骨处夹了根烟,那点猩红忽明忽灭。
树荫落在他身上,侧脸轮廓深邃。
偶尔垂眼看看车内,表情变化不大,有种隐于世的随性。
那辆车是他的,夏纯吟记得。
他有很多辆车,都在车库里停着,但唯独这辆,夏纯吟记得很清楚。
因为那天去机场,他就是开着这辆车去接的她。
唐澄澄羡慕道:“你还说秦学长不喜欢你,这都来学校接你了,要是他接的是我就好了。”
胸口那一颗少女心因为唐澄澄的话在砰砰砰的跳动着。
像是在炎热的夏天,一口咬下被冰镇过的西瓜。
从味蕾就开始甜,然后甜遍了全身。
夏纯吟刚要过去,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穿着露腰上衣,黑色热裤的辣妹。
她手撑着车门,越过车顶和秦毅对视。
胭脂色的唇漾开一道很甜的笑。
夏纯吟缓慢的顿下脚步,一口咬下的冰镇西瓜好像在冰箱里放的太久,坏掉了。
甜过以后,就开始闹肚子。
难怪秦毅对婚约表现的那么抵触,原来是有喜欢的人了。
而且他喜欢的人还那么好看。
自卑和难过像是一把大刀,没有爽利的将她割喉,而是直接压在她的背上,让她被迫跌入尘埃。
涩涩的。
唐澄澄也看到了那一幕,她为难的看着夏纯吟,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正好65号公交车来了,夏纯吟和她说了声再见,就跟逃命一样刷卡上车。
这个点人很多,车上没空位,不少人都是站着的。
夏纯吟找到一个人相对来说比较少的地方,手抓着拉杆。
车子发动,她抬眸,往车窗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秦毅。
他还在打电话,说的什么夏纯吟听不到,神色仍旧一如往常,淡漠中又带了点漫不经心。
他好像没有特别在意的东西,对谁都一个样。
车子从他面前开过去,他正好往这边看了一眼,好像看到她了,又好像没看到。
一路站到家,夏纯吟是抱着书包跑进屋的。
她在洗手间吐了很久,整个人都快吐虚脱了。
学校离家远,她以后上学也都得坐车,所以哪怕再晕也得慢慢适应。
多坐几次就好了。
但今天实在太堵了,人又多,像是满满一盒沙丁鱼罐头。
闷热,拥挤。
光是里面的味就够让人恶心反胃的了。
孙阿姨怕她脱水,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让她慢点喝。
夏纯吟吐的脸色惨白,接过水杯以后和她道谢:“谢谢阿姨。”
秦毅是在饭菜快做好的时候回来的,已经挺晚了。
他平时不在家住,这几天好像是放假。
孙阿姨听到开门声了,在厨房里喊了一嘴:“桃桃,给你哥倒杯水。”
那个娃娃亲的婚约没有人放在心里,都只拿夏纯吟当秦毅的妹妹。
夏纯吟其实不太喜欢哥哥这个称呼,她太容易被潜移默化的影响了。
她怕时间久了,她就真的会觉得秦毅是她的哥哥。
到时候如果结婚的话,她会认为两个人是在□□的。
这太可怕了。
夏纯吟走到小吧台那,拿起杯子倒了杯热水,又绕过来,递给秦毅。
他把外套脱了,手按着肩膀,活动了下筋骨。
夏纯吟刚过去,就听到了骨头咔吧的脆响。
她犹豫了一会,把水杯放在他面前。
正要走,秦毅叫住她:“刚刚是不是看到我了?”
她信口胡诌:“没有。”
“没有?”
“嗯。”
秦毅的表情看不出来信没信,但也没继续问了。
桌上放着一个粉色的盒子,连缎带都是粉色的,正中间贴了个粉色的爱心。
不用问都知道是女孩子送给他的。
夏纯吟看了一眼,没说话,上楼回房。
也不知道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刚刚晕车难受,她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把自己那堆木头和小锯子拿出来,答应表姐的化妆盒才做了一半。
昨天表姐还打电话过来催过。
如果说夏纯吟的爱好是什么,大概就是这堆木头和泥巴了。
白天要上学,晚上秦毅睡觉她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也只有趁这种时候抓紧时间赶下工了。
安装的时候她才发现螺丝少了几个。
心情不好的时候,真是做什么都不顺。
夏纯吟盯着那堆木头发起了呆。
眼前这个已显雏形的化妆盒似乎和客厅里的那个粉色礼物盒重合在了一起。
是刚刚在学校外面看到的那个女孩子送的吗?
她和秦毅是什么关系?
瞧她看秦毅的眼神,应该是男女朋友的那种关系吧。可是周阿姨说秦毅没女朋友。
那可能就是暧昧关系?
窈窈说过,男女之间一旦发展成了暧昧关系,那就离正式在一起不远了。
夏纯吟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看了一眼。
有些懊恼,为什么她才十七。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迫切的希望自己赶快成年。
因为只有这样,秦毅就不会总拿她小孩看了。
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欢秦毅哪里,可能是小的时候就对他芳心暗许,再次见面,那点喜欢越发深刻了些。
那些电视里不是都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
秦毅就是夏纯吟遇见的,最惊艳最优秀的人。
他就像是黑夜里的长明灯,只停在那里,就能轻而易举的占据所有人的目光。
他好像比小的时候,还有优秀许多。
夏纯吟觉得不应该这样的。
如果等到她高考结束以后再过来,那么秦毅对她的第一印象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
她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被子里,突然感觉很难过。
饭菜熟了以后,孙阿姨上来喊了她好几次。
夏纯吟都用不饿两个字打发了。
孙阿姨:“怎么可能不饿,刚刚回来的时候不是还说中午没吃饭,嚷着肚子饿吗。”
夏纯吟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声音瓮声瓮气的:“孙阿姨,我真的不饿。”
孙阿姨无奈的叹了口气,声音逐渐飘远:“这孩子。”
夏纯吟一直强迫自己赶快睡着,可越是强迫就越是睡不着。
房门再次被人敲醒,这次是秦毅的声音:“开门。”
她没动,假装睡着了。
敲门声停止,他的声音沾染上了些许的不耐烦:“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
“别让我说第二遍。”
“你周阿姨不在家,没人护着你。”
已经是很明显的威胁语气了。
就算她不开门,他用脚踹也会把门踹开。
夏纯吟再次向恶势力低头。
比起喜欢,她怕他更多一点。
磨磨蹭蹭的穿上鞋子,走过来把门打开。
房间没开灯,走廊的灯光渗进来点,不过大部分都被秦毅给挡住了。
他站在背光处,神色看不清,声音稍沉:“下楼吃饭。”
夏纯吟低着头,也不敢和他对视:“我不饿。”
“不饿?”
“嗯。”
他沉着声音:“再说一遍,饿不饿?”
如果是平常,她可能就认怂了,可是现在,只要一想到客厅里的礼物和刚刚看到的女人,她就莫名的不高兴。
于是真的硬着脾气重复了一遍:“我不饿。”
秦毅不说话了,安静的站在那,没动。
夏纯吟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但大概也能猜到,好不到哪里去。
她手扯着衣服下摆,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沉默了好一会,秦毅笑了,被气的:“平时连个早饭都能吃两碗的人,现在胃都吐空了,说不饿?”
夏纯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吐过的,可能是孙阿姨告诉他的。
她抿着唇,扯着衣服下摆的手稍微用了点力。
现在的她是在寄人篱下,不是在家里,那些小脾气都不该有的。
她知道,可还是不想这么快就低头。
连吃不吃饭都不能自己做主。
刚才的难过加上现在被他凶的委屈,糅杂在一块,变成了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本来就是一个没有经过任何风浪的小姑娘,平时在家也是人人都疼爱的团宠,想哭了就哭,想笑了就笑,哪里懂得隐忍情绪,声音沾染了点哭腔:“我不舒服,不想吃饭不行吗?”
窗户没关严,冷风呼呼的往里吹。
夏纯吟努力忍住,不让眼泪掉下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这么矫情了,但就是忍不住啊。
秦毅终于松开手,声音也冷了几分:“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