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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04. 论omega操翻alpha的正确方式 ...


  •   a.
      其实ABO三性的发现与确立距今也不过两百多年而已。

      自全球经历了三百年前那场人口衰减的劫难后,人类为了适应困境,基因发生变异,怀孕生子不再是女性才有的特征,部分男性也进化出了‘生殖腔’,可以受孕生育。各国政府立即做出相应措施,打破男女两性的传统,设立了abo三性的规则。

      自此以后,所有的新生儿都被判定为无性征,不分男女。
      等他们长到十五周岁时,再由政府成立的医疗机构统一体检,估测腺体的发育程度和信息素的种类,然后进行三种性别划分。
      ——Alpha,拥有发育成熟的腺体,其信息素代表了高精子活性。
      ——Omega,拥有发育成熟的腺体,其信息素代表了高受孕机率。
      ——Beta,腺体发育不完全,不分泌信息素,生育能力不稳定,难以判定。

      与此同时,政府也对婚姻法做出了适当修改。
      允许所有适龄alpha(二十周岁或以上)与适龄omega(十六周岁或以上)的婚姻,允许所有适龄beta(二十周岁或以上)与beta或omega的婚姻,但不允许任何形式的AA,AB,OO的结合,以保证高生育率和快速人口增长。

      “好,以上就是ABO三性的发展史,有问题吗?”坐在投影幕布边的展正希扶了扶眼镜,拿着一支伸缩教棍指向心不在焉的莫关山。
      “啊……没、没问题……”莫关山吓得一个激灵,被这个黄发beta一指莫名有种小学生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包的即视感,说话都卡壳了。

      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稀里糊涂地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大约十五分钟前,莫关山不小心撞破了贺天与一些社会闲杂人等的秘密聚会,然后他现场观摩了两个凶残omega 的暴力打斗,紧接着贺天撂下一句‘要操翻alpha’就把晕头转向的他提溜进了那间秘密实验室,摁着他听了一场abo简史讲座。
      面对如此跳脱而魔幻的剧情,莫关山的小脑瓜子直接当机了,索性逃避地琢磨起刚才放在厨房解冻的五花肉要怎么做。
      结果没溜号多久,就被展老师点名了。

      而他身边的见一却是玩的来劲,积极参与了这场角色扮演游戏,举着手说:“展老师展老师,我有问题!”
      “问。”
      “老师可以留个电话吗?”

      展老师毫不客气地给捣乱分子当头一棍,轻声埋冤一句别闹,然后合上了笔记本,继续这不知所云的讲座:“没有问题那我们继续。刚才讲的是政府向外界公布出来的有关于abo的所有信息,但我们几个人这两年一直在挖掘政府未公布出来的隐藏信息,这就是这个组织存在的主要目的,用这些信息推翻性别统治。”
      莫关山仍是一头雾水,但下意识地反问:“……未公布的隐藏信息?”
      “对,可能有点难理解,你仔细听我说,见一你也别捣乱。”展正希用教棍敲了敲桌子,警告似的提醒两个上课溜号的alpha,接下来他要划重点了:“两年时间,我们四个人总共发现了三点异常。第一点,政府一直在有意无意放大abo之间的性别差异,但其实三性之间的区别并没有那么大。”
      “……啊?!可是……差异确实很大啊,只有omega有生殖腔,可以怀孕……”莫关山联想到刚才他听墙根时听到的‘alpha怀孕案例’脸色不禁有点白。
      “这就是政府一直在隐瞒的信息,并不是只有omega才有生殖腔,所有人一出生就有,包括alpha。理论上任何性别都可以怀孕。”说着展正希拿出三张彩超图片,一字排开放在莫关山的面前:“你看,这是三个十五周岁以下青少年的下腹超声拍片,他们长大后分别被划分到了三种性别,但是从这三张图片可以发现,性别划分前他们都有生殖腔,而且发育情况相差无几,这里,被红圈标出来的地方就是。”

      莫关山盯着那三张相似的体检图,脸色又白了几分,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可是不对啊,生殖腔不是、呃被信息素影响才发育出来的吗?”
      坐他对面翻看杂志的蛇立闻言冷笑一声:“呵,你以为那玩意一夜之间就长出来了?那alpha怎么不因为信息素多长一根几把?”
      莫关山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展正希也点头认同了蛇立的话:“生殖腔确实不是一夜之间就长出来的,是所有人生来就有的,但你提到了一个重点——信息素。信息素是现在abo三性之间最主要的区别,医生也是根据每个人的信息素来进行性别划分的。信息素是从位于人体颈部的腺体分泌出来的,腺体发育不成熟的是beta,腺体发育成熟就是alpha或omega。但是信息素真的能准确判断性别吗?和受孕几率又有多大的关系?”
      “你是说……”
      “这就是我们发现的第二点,用信息素来判断性别的随机性其实很大,甚至说完全不精确。概率就跟见一玩游戏抽卡差不多,全凭手气。”
      莫关山这回是彻底吓傻了,说话舌头都捋不直了:“不、不会吧……”

      展正希又从他的百宝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纸,是一张性别判定流程图。
      “这是现在医院里用的标准性别分化步骤。过了十五周岁的青少年总共要去医院报道三次,分三个月提取三次信息素。三次信息素检测全是a型就判定为alpha,三次信息素检测全是o型就判定为omega。但是,如果信息素和性别划分的联系足够紧密,为什么要检查那么多次才能确认?嫌税金收的太多没处花么。”
      莫关山发现了话里的漏洞,马上发问:“那如果一次a两次o,或者一次o两次a那要怎么办?”
      展正希却像期待着他的质疑,弯起嘴角笑了:“这你要问见一了,他当时的信息素评定就是一次a两次o。”
      正忙着抽卡的见一听见展老师的点名,立刻抬起了头:“啊?呃……医生后来又给我发了一份心理测试,神他妈有一百多题,我做了几题就做不下去了,后面全部选了c。然后医生就给我发了评定书,说我是alpha。卧槽我当时应该是把一辈子手气全废在做那破题上了,啊啊啊啊啊现在我抽的都是什么破卡啊,气死我了!!”说着他将手机狠狠拍在桌上。

      莫关山按着太阳穴,试图安抚自己飞速运转的大脑,让它不要再逃避现实地惦记那块五花肉。沉默半晌,他又问:“如果这性别测试那么操蛋,那世界不是早就乱套了?可是大部分omega都能正常怀孕啊?而且发热期又怎么解释?alpha 和omega之间为什么能相互吸引?这些都应该是和信息素有关联的吧……”

      展正希对这位再次问及重点的莫同学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讲解道:“先回答你信息素和受孕几率有没有关联这个问题。目前没有任何的科学报告能够证明两者有直接关系,只是一种猜测,a型信息素代表高精子活性,o型信息素代表更适合怀孕。这种猜测也许是真的,但从ABO三性的发现到现在,总共才过了两百年。时间太短了,根本无法下结论。人类是不是从猴子变过来的这件事到现在也还是假说,进化这种事没有几百年根本说不清。”
      “那发热期和怀孕到底……”
      “别着急,听我说完。”一不留神,展老师变魔术似的手里又多了一个饮料瓶,他拿在手中晃了晃,然后递给莫关山:“这种饮料你见过吧?”
      莫关山低头看着瓶中冒着气泡的粉色液体,不知道展正希在卖什么关子,愣愣地答:“啊,见过啊,这不那‘一口气生五个,不费劲’……啊叫什么来着?”他的脑子已经因为超负荷工作乱成一锅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新O中O,Omega一号,水果味,一天一瓶,效果不错还实惠!”见一抢着补上了那洗脑的广告词。

      这是一种市面上常见的omega营养品,含有对omega腺体有益的成分,说是可以缓解发热期除□□增强以外的不良症状,只要出示身份证证明性别就可以在药店轻松买到。
      也许是为了鼓励omega定期服用,政府将价格限定得十分低廉,广告词也设计得很洗脑。

      展正希冲他微微一笑以示鼓励,又换了个话题:“接着说omega怀孕的事。既然十五岁之前大家的生长发育都是一样的,那么十五岁之后肯定有什么因素影响了omega的生理特征,令他们变得适合受孕。有两种方法可以让生物的体征发生改变,一是自然进化,二是环境影响。刚才我说过,abo三性的发展时间太短了,做不到完整的自然进化。那么环境影响的意思就是,通过改变人的衣食住行,来引发体征的突变。比如说,让所有omega都喜欢上同一种饮料……你懂了吧。”

      啪地一声,莫关山像是被那瓶子咬了一口,猛地将手里的瓶子摔在地上。
      他终于跟上了展正希的讲解速度,一字一句都听懂了,可是串在一块所透露的信息惊得他全身神经停止运作,连呼吸都快要忘了。
      他二十三年的认知一下被这不到半小时的秘密讲座颠覆了。

      展正希以为他仍有疑虑,继续拿出证据轰炸莫关山的脑瓜子:“这里有两份被政府消除的研究报告。这种饮料刚研制出来时售价很高,然后有学者意外发现,不经常购买这种饮料的贫困地区的omega不孕率比饮料畅销地区的omega不孕率高出很多,而且还伴有发热期不稳定或者无发热期的症状。于是他们发表了论文,建议政府调查饮品和受孕率之间的关联。结果报告出来的第二年,发表报告的实验室的研究经费被政府全数撤资,然后这种饮料也降价了,现在卖得比饮用水还便宜。而且……”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没有参加讲座而站在楼梯口抽烟的贺天:“贺天七八岁的时候不小心喝过这种饮料,当时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没有问题。但十五岁检查腺体,三次测验都是O型,直接被评定为omega。我们也是从这个提示注意到这种饮料的问题的,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展正希抿了抿唇,神色黯淡地说:“我们还发现这种饮料和在黑市中流通用来□□omega的发情剂有相同成分。很有可能……omega稳定的生育率、发热期、与alpha之间的相互吸引都是被这种饮料催化的。也许abo三性的生育率一直是等同的,也许性别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信息素也没有任何意义。”

      莫关山忽然整个人发晕,只感觉天旋地转。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倒塌了。
      他的世界观被彻底粉碎了。
      所有人一直深信不疑的性别概念竟然是这样无耻的笑话,但这笑话的结果却草率地决定了所有人的一生。包括贺天,也包括他。
      然后他们因为这随机的性别测定书所经历的痛苦与磨难也成了一个笑话。

      “为什么要这样?既然所有人都能生孩子,为什么非逼着omega去生呢?”
      莫关山想起了那天他叔父对贺天的指责,又想起了他对贺天的无端讥讽。
      Omega总归是要生的,不孕的omega是有罪的,一个omega不做饭每天在家忙什么。
      为什么要轻易地判定一群无辜的人有罪?为什么身为alpha的他们可以厚颜无耻地说出这些话?

      “一个和尚有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的道理。人是很自私的,生孩子这么吃亏受罪的事情,谁都不想做。如果全世界都知道所有人都有这个功能,那天下肯定要大乱了。说不定一夜之间倒回原始社会,打炮之前先打一架,输的人挨操。或者谁也不想生,人口数量再次衰减。为了维持社会稳定,不如随机选一帮倒霉蛋,告诉他们性别是天定的,这就是他们的命,他们不想生也得生。最好是选那些性格软弱的,再剥夺他们的权力,把他们关在家里。牺牲小部分人,成就大部分人。哈,这很乌托邦了。”

      说话的是蛇立,他斯条慢理地合上杂志,抬头直视莫关山,嘴边带着一丝讥笑:“感觉荣幸吗,被神选中的alpha?”

      莫关山没再说话,剩下三人也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最后,是见一肚子的咕叫声宣布了这场秘密讲座的结束。
      四人才发现已经到了饭点,便匆匆散会了。

      b.
      傍晚,莫关山如愿以偿地料理着他惦记了一天的五花肉。
      他搅拌着炖锅中的卤肉,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大脑里像藏了一部复读机,一遍遍回放早上展正希和蛇立说的话。

      所谓性别到底是什么?又代表了什么?重要吗?足以决定一个人的一生吗?如果性别意识消失了,社会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会如蛇立所说变得乱七八糟吗?
      这些从未思考过的深奥问题,像席卷而来的海潮,一波接一波的淹没了他。

      “喂,你锅里的肉要糊了。”贺天突然在他耳边打了响指,把发着呆的莫关山吓了一跳。
      他愣愣地盯了一会儿眼前的人,才回过神去拯救自己的晚餐:“啊……完了我的肉!”
      莫关山的手艺一直很稳,贺天还是第一次见他在厨房里这样手忙脚乱,不由乐了,笑着调侃他说:“我还以为你要学我炸厨房。”
      这是两人冷战以来的第一次对话,莫关山却觉得很自然,没有很尴尬。
      大概包办的夫妻相处久了也是有默契的,吵架和好都是生活日常。他皱着眉头瞪了贺天一眼,吩咐他快点拿碗筷准备吃饭。

      但当两人对坐在餐桌前时,上次不欢而散的画面却突然在莫关山眼前回溯,让他一下羞愧得连筷子都握不住了。
      “你怎么了?”贺天从厨房里拿了双新的筷子,递给他。
      莫关山的嘴唇松开又紧闭,反复了几次,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于是两人各怀心事,安静地分食了一锅卤肉。

      莫关山以为这一晚会在表面和平中度过,没想到晚饭后贺天突然主动找他闲聊。
      他刚洗完碗,一转身贺□□他怀里扔了一瓶冰啤酒,扬起下巴问:“要不要去二楼阳台喝?”
      莫关山用牙咬开啤酒盖表示同意。

      初夏的夜晚十分凉爽,虽然花季已过,但风里好像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莫关山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抿了几口冰啤酒,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忽然松了下来,被这惬意的晚风吹起了几分倦意。
      贺天站在他旁边,手肘抵在阳台的栏杆上,一手烟一手酒,静静地看着楼下花园出神。

      “今天,展正希跟你讲明白了吗?”
      莫关山坐在摇椅上被风摇的都要睡着了,听见贺天的疑问猛地惊醒过来,灌了几大口啤酒,回答说:“啊,他讲的挺清楚的,明白了。”
      “听完什么感觉?”
      莫关山揉了揉脑袋,长呼一口气:“感觉懵,吓傻了。”
      贺天咧嘴一笑,逗他说:“现在你知道我每天在家忙什么了吗?”
      莫关山尴尬地抿了抿嘴,低声应了一个‘嗯’。

      “我第一次发现这事的时候,感觉是恨。”也许是喝着冰啤酒吹着风的夜晚过于温柔,一下打开了贺天的话匣子。
      “嗯?”莫关山却被他平淡的语气惊到了。这是贺天第一次谈论起他的感情。

      他们结婚三个月了,不是冷漠避让,就是剑拔弩张。
      即使在床上也是弱肉强食,从没有现在这样平静温柔的时刻。
      以至于莫关山都忘了,这个跋扈的omega也是有柔软的一面的。
      会关心晚下班的他有没有好好吃晚餐,也会邀约心事重重他在月下谈心。

      “小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我一定会是alpha,我想干什么都行,随我疯随我闹。但从十五岁起,我就没怎么出过门了。我爸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就是因为这操蛋的性别。”
      说这句话时,贺天垂着眼,从侧面看过去那浓密下垂的长睫毛好像一只在夏夜里迷了路的黑蝴蝶,停在线条锐利的鼻骨边,美丽而脆弱。
      然后莫关山的心也随着那只黑蝴蝶的颤动变得柔软起来,安慰似的符合了一句:“是挺操蛋的。”

      贺天抽了一口烟,手指隐约有些颤抖:“真的,每天都度日如年,感觉世界一下就缩小了,小到只有一个房间,只有一扇窗户,就是全部了。偶尔我出一次门,我爸还要找四个保镖陪着我。”
      莫关山嘴笨,听了这番真情流露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想得抓心挠肝,也只憋出一个错重点的问题:“……给你找四个保镖干嘛?怕你上街太臭屁了被alpha打?”
      贺天被他的不善言辞逗得呛了一口烟:“咳咳哈哈哈,我的实力你还不知道吗,有几个alpha打得过我?找保镖是为了看着我,怕我一不小心在街上把挑衅我的alpha打残。”

      莫关山不由想起新婚夜的事,不自在地哦了一声。

      贺天没注意到他的小心思,他转过身,反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继续谈起往事:“我爸知道我的实力,知道我有本事,知道我干得翻alpha。可是他还是不信我,一张破纸就让一切都变了。还他妈的必须要我结婚,哈真可笑。”
      莫关山这回索性不搭话了,只闷声喝酒。
      贺天却也不恼,撩起了额前被风吹乱的刘海,嘴角习惯性地上扬,自顾自地说:“更可笑的是,他还觉得这样是爱我,是在保护我,要我接受现实。但他忘了,这是我的人生,除了我谁说都不算。如果全世界都逼着我认命,那我就操翻全世界。”

      莫关山过去总是都不懂他的表情。
      贺天生来就是一只笑面虎,无论心里实际是什么情绪,第一反应便是笑。
      但这一次他懵懂地看出了那笑意中的伤感。

      一夜之间,一份文书,一个自由人从此变成笼中鸟,无垠的天地从此成了一间房。然后一个少年的未来便这样被轻率的锁住了。

      莫关山不细想贺天的这三年是如何度过的。
      不敢想他阅读性别鉴定书时的表情,不敢想他被软禁在家时的心事,不敢想他怎么打起精神重新振作。每个细节,都让他心如刀绞。
      如果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如果他与贺天的性别调换,莫关山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像贺天一样坚定果决,敢与世界对峙。

      “贺天……你真的很勇敢。”他真心实意地说。
      贺天被他这么一夸忽然有点害羞,但面上仍是不留痕迹。反而是莫关山给自己不经意的表白闹得有些不好意思,配上被风吹红了的鼻尖,看上去像是因为刚才的话羞红了脸。
      贺天哈哈干笑两声,又拿莫关山开涮:“你可别可怜我。我这情况算是好的了,没有发热期也不用被逼着生孩子,我爸给我找的对象也是个不机灵的傻冒,结婚第一天被我整那么惨还会来心疼我。”
      莫关山被他一说耳朵都红了,飞快地瞪了他一记:“你说谁是傻冒?!”过了一会儿又欲盖弥彰地嘟囔一句:“不对,谁他妈心疼你了……我只是觉得,在这个世界想随心所欲地活着,真他妈的难……”
      “怎么说?” 贺天被他的小眼神瞪得心情愉悦,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模样等着下文。
      “当alpha也很累,天天都得绷着张脸,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最好,不然就会有孙子指着你鼻子骂,说你没个alpha样,说你像个怂蛋。你跟他们好好说还不行,非逼着你揍他们一顿,然后他们就会对你竖大拇哥了,承认你是个真alpha。都他妈有病吧?”莫关山越说越气,想喝口酒压一压心里的苦闷,但不凑巧,手里的瓶子已经见底。
      贺天调皮地伸手戳了戳他拧起的眉心:“所以你才每天皱着个眉?”
      莫关山偏头躲开他的调戏,呵斥一句别闹,又顺势矮下身子去夺他另一手里的啤酒,并没有意识到现在两人间的互动暧昧得像情人的打闹。

      莫关山满意地呷了一口抢来的啤酒,也吐露起叛逆期时的心事:“我刚分化那时候,我妈重病,我很难受,每天只要是醒着就想哭。但那些人说,alpha不能每天都哭哭啼啼的,哭丧哭一次意思一下就行了。那时候我妈还活着,他们居然能说那种话……”
      酒后的情绪特别容易波动,莫关山本是随意提起,说到一半却清晰记起了那一字一句,捏紧了手中的酒瓶:“后来我妈去世了,那些人还要说她教的不好,把我这个alpha教得那么孬,哈,他们有什么资格……”
      贺天掐灭了烟,低头看着莫关山发白的指节和泛红的眼眶,竟起了莫名的期盼。
      想看他哭的样子,想看他解脱枷锁不管不顾地发泄会是什么样子。

      但那泪水终究没有落下,一如他们新婚那天,他没有哭。

      贺天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抚慰这个极力克制情绪的alpha。
      他想说,不要听那些人的话。
      他想说,不要压抑忍耐自我,不要让别人定义你是谁,你该怎么做。
      他想说,你是个优秀的人。

      可是作为一个只想疯狂报复alpha的omega,他似乎没有立场说这些话。
      他从没想过,被神选中的alpha也会这样的痛苦。
      他似乎从没正确理解omega和alpha之间的关系,也没想过去了解。

      最终他只是抬起了手,摸了摸那头桀骜不驯的红发。指尖触及的是意外的柔软。
      那触感顺着贺天的神经末梢直击他的心脏,发出咚的一声。清脆有力,还泛起了回音。

      仔细去听,回音的每一句都是——I want to know him.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04. 论omega操翻alpha的正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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