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战》狗血小能手

8、暗战 08

　　林母朝林冉招了招手，林冉愣了下才不怎么情愿地放下刚拣进手里的遥控。
　　“你这个懒丫头，怎么还不过来。”
　　林冉并不是因为懒，她只是有些害怕。从小到大，比起爸爸她总是更害怕母亲。并不是父亲不严厉，而是因为与父亲相比，母亲几乎无懈可击。她是个十分坚韧的女人，并不会因为谁示了弱或是固执起来而改变自己的意见，即使是林冉有些暴躁的父亲都会每每败下阵来。
　　更何况林冉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多么有主见的人。

　　她更习惯于服从父母的编排。
　　但是这无法阻止她打心底里害怕母亲一波接着一波的猛烈攻势。即使是她主动投降，对方也不可能因此心慈手软。
　　林冉知道母亲憋了很久，林冉也知道以母亲的性格知道自己怀孕后会做出的事情。
　　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这个秘密吐露出来。
　　她不是不明白纸里包不住火，她只是希望那一天能来得更晚一些。

　　林母看着已经二十七岁却事业无成还离了婚的女儿有些怯懦地走过来，心里的火噌得窜了起来。她丢下手里的韭菜，盯着林冉看了好一会儿。
　　林冉几乎都要发起抖。
　　林母指指地上的小凳子，抓起那捆韭菜扔在地上，自己也坐在旁边。

　　“最近怎么样？”
　　“还……还好……”
　　林母看了她一眼：“我前几天见小梅了。”
　　林冉几乎跳起来，母亲口中的小梅，就是三班那位被人叫做灭绝师太的班主任。母亲参加某次培训时结识了她，关系不错。
　　“听小梅说，你最近不太好啊……前几天还被领导批评了？”
　　“……”林冉低着头只是择菜。
　　“你也知道，你这工作是我和你爸托人给你办的，全靠你爸在教委这么多年的脸面，你可不能给他丢脸。”
　　“我明白……”
　　“你明白？行，工作上的我也不能说你什么……按你爸说的，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我的那一套你们老小也看不上了……可这生活上我能管管吧？”
　　“嗯……”
　　“你说你快三十的人了，节骨眼上出了这种事你就不知道急？我看见你那样子我都替你急！前几个遇见你三婶儿还听说许立伟已经把手续给办了，你就不能多为自己操点心？之前我怕你难受也没说过你，但是过了这么久……”

　　前几个遇见你三婶儿还听说许立伟已经把手续给办了。
　　听见这句话的同时，林冉的脑子里轰一下，母亲接下去的唠叨一句也听不进去。那天在咖啡厅看见的沈雁一直在她脑子里打转。还有她握住她的手，嘴唇印上林冉刚才喝水的地方。
　　无论林冉表面上多么窘迫，她心里多少还是因此有些欣慰与喜悦的。
　　从小到大，她称得上恋爱的经历似乎只有那么一次，爱得那么深的人也只有那么一个。
　　这样的一个人，再见面后，在她眼里比她们年轻时更加迷人，何况她还喜欢他，这让她难免生出窃喜。
　　她甚至在一些羞于出口的梦里梦见沈雁吻她。
　　两个人将对方拥抱得紧紧地，笨拙而青涩地亲吻着，满溢的爱意却在胸口胀了起来，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这个人却在那样的暗示后，悄无声息，甚至还结了婚。
　　她内心曾经悄悄地想过，也许沈雁接受许立伟只是因为她。可惜不是……一切不过是她痴人说梦的幻想……
　　她在年轻时有过的那段小小的不可见光的爱情以一种最糟糕的方式结束了。
　　自己爱的人竟然做了自己的前夫新一任的妻子。

　　林冉的胸口被什么东西揪紧似的，眼泪啪塔啪塔地滚了出来。

　　林母慌了神，女儿离婚后一直表现出好像什么也没有的模样。她以为女儿真的已经不在乎了。林母一面责怪自己傻，一面又在心里咒骂许立伟这个负心汉。
　　她把女儿拉过来，林冉不肯动，只是咬着下嘴唇，好半天，林母听见她张开嘴说了句话：
　　“我……我怀孕了……”

　　那一刻，林母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从不肯软的女人眼圈一红也险些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