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太阳与月亮（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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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真的不懂你的意思。”
“又想装无辜吗？你也不是喜欢弯来绕去的人，直接一点对彼此都好。”
陈然沉默了一会，叹气，缓缓回答：“我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但他似乎是突然出现，坐在角落里看着我——但我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耀眼的人。被对方注视着，明明唱的是最熟悉的歌，却跑调了好几次。”
叶澜锐利的目光直视着他，似乎想要证实这句话的真伪，但陈然没有停顿：“我问他的名字时，他并没有回答，所以刚才我没有反应过来你的问题。不过，他至始至终也只说了一句话。”
“是什么？”
陈然抬起头，一双透彻如冰的眼睛在灯光下灿烂却冰冷：“他说：你和他很像。”
“果然……”
叶澜似乎理解了什么，烦闷地咬了咬牙，这时灯光突然打向他们，摄影师拿起相机，大声说：“好的，卡！叶澜先生，还是麻烦你把风衣换成夹克……”
“真是麻烦的艺术家。”
嘴唇翕动着咕哝抱怨，但叶澜在下一秒又恢复了平时冷淡自持的模样，向冲着自己的镜头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当然，麻烦等我一下。小羽——”
“啊，马上！”
一直待命的助理立刻一件件翻找，但半天都没找到需要的，顿时急得满头大汗：“不是这件、也不是这件……是……”
“我来吧。”
“等等、找到了！”
小助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急匆匆地把衣服递过来，叶澜迅速换上，抬头，看见陈然正看着自己，一挑眉：“有什么事？”
陈然垂下眼睛：“你不继续质问我吗？”
“没有必要了。”
叶澜摇头，自顾自地回答起来：“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答案，即使你说的是假话，想必你也清楚，自己是靠什么得到一切的。”
陈然抿了抿嘴，他似乎想说什么，沉默了片刻后，还是撇过头：“只是——关于这个叫陆繁的人……你为什么这么关注他？”
“这还不简单。”
叶澜调整好外套，掸了掸衣领：“说简单点，只是作为粉丝在追星而已——我可是收藏了他的所有电影，几乎每一部我都看了无数遍。”
说着，他垂下眼睛：“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但他是指引我走上这条路的人。因为那个人的表演真的有一种力量、能够改变你的力量。”
“我知道，他的确——”
陈然猛地停住，对上叶澜的目光——对方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他抿起嘴，咳嗽了下，继续说：“他的确有这种力量，即使是短暂的相遇，那位先生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叶澜笑起来，话题拽到“陆繁”时，他的表情都多了起来，也不介意多说一些废话，看上去倒真的是他口中的粉丝心态：“是，前辈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形容？就像一颗璀璨的星星，不刺眼，甚至于光芒是那么微弱，但是如果在黑暗中，你就会看见他。”
不，那不止是星星。
那是我的光芒，我的唯一——我的神明。
在这件事上，我比你更有话语权。
最后陈然只是笑了下，没有说话，而叶澜的声音仍低低的，似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拯救了他人，却无法拯救自己，星星的光芒早就被黑暗吞没……”
“现在两位摆一个互动Pose，澜拿着书靠在那儿，小然就坐在那儿，对对对——营造出对峙的气氛！”
叶澜立刻向着镜头露出妥帖的神态，光芒洒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显地静谧而优雅，漂亮得像一株挺拔的修竹。
在快门声落下后，陈然低声问：“关于那个人的电影收藏，你能够借我看看吗？”
叶澜像是早知道他要提到这个问题，不紧不慢地翻开书，拖长语调：“嗯？这个啊，那些可是非常珍贵的收藏品，你也会理解那种重视的，对吗？”
拒绝的意思溢于言表。
陈然笑了笑，没说话，伸手把滑下的手环恢复原位。
这边，摄像师似乎对照片都不太满意，一边揪着仅剩的头发一边踱步：“还不够啊，对峙、对峙，要有强烈的对比……小然！这样，你距离澜近一点，制造点压迫感——就是情敌之间的那种微妙感。”
“好的。”
他推开凳子站起来，在离叶澜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迎着对方略微警惕的目光：“抱歉。”
“不用说这些，只是你别离我……”
“这么近”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叶澜的视野就一暗——对方弯腰，单手撑着桌子，把光遮了大半，他的项链垂下来，正好停在自己的脸侧。
好像这家伙身上戴的乱糟糟的饰品都是自己的，可明明闻亦绝对不会碰这种东西。
叶澜看着系在绳子上的十字架，又抬起头，他的目光立刻被对方耳垂上的装饰吸引过去。
如果自己没记错，这个牌子的珠宝很有特色，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向来价值不菲，即使只是看上去再简单不过的耳钉，都有可能花上几千。
“你换耳钉了？”叶澜问。
陈然罕见地僵了一下，片刻后才点头：“嗯，你竟然注意到了吗？”
“因为很有特色。”
“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提到这个，陈然一向漠然的神色突然产生了变化。
就像是把他与这个世界隔开的那堵墙突然崩塌了，他抿了抿嘴，似乎是触及了某种即将失控的情绪。
直觉告诉叶澜，这对耳钉应该对这个过分严肃的年轻人来说是特别的——有意思，竟然有能够触动你的存在。
“这样吧，答应你也不是不行。”
他突然想使坏，对陈然说：“我很喜欢你戴的这对耳钉，能不能送给我？我不介意你戴过。”
陈然没回答，只是沉默地根据摄像师要求调整动作。
又是那种表情。叶澜摩挲着纸页想。
我不知道你刚才在透过雷凌看着谁，即使你隐藏得天衣无缝，但那双眼睛里，却是这个角色绝对不会拥有的绝望和沉默的执拗。
齐南会放弃安葵，但你的眼神在说，我永远不会放手——即使是死亡。
不过越是这样，你就越是输了。在这场对峙中，我才是赢家。
这种赢家的快乐还没有保持太久，一只手突然按在书上，叶澜愣了一下，陈然低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抱歉，这是我很重要的东西。”
意料之中，不过真有些好奇、这到底是谁送给你的。
叶澜嘴角扬起，语气却放沉，做出遗憾的姿态：“那真是……”
“但是你会对其他事感兴趣。”
“比如？”
问完，对方就往前倾，更加靠近了他，叶澜完全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留在自己耳畔的声音。
他下意识想要躲开，却僵着身体，让自己不会露出一起怯意。突然，紧绷着的颈侧被冰冷的事物轻轻触碰，像一柄轻而薄的刀尖剜过了喉咙。
什么！嘴上占不到便宜难不成要动手？
叶澜心中警铃大作，反射性一跳，却被按在原地，同时，青年略带笑的声音在耳侧低低响起：“你的助理忘了拆夹克的吊牌。”
书几乎要从手上滑落，叶澜睁大眼睛，对上陈然带着宽容笑意的目光，他的手在相机照不到的方向，修长的手指间正夹着一张硬质吊牌。
咔嚓。
快门声落下，这场没有硝烟的对峙也尘埃落定。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太阳与月亮（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