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Catch you later（3） ...
-
两人一同走到隔壁间，分别翻动着展示架上的商品，垣一忽然叫了声玄黎，后者以为找到了什么，便凑过去看。
“怎么了？”
“……你肚子饿吗？”垣一面上微红。
虽然干粮看起来不是很刺激食欲，但现在时间四舍五入8点整，正常来说是该吃点东西了。
然而方玄黎犹豫说道：“有点……但我不确定这里东西能吃。”
垣一没想太多，正要问为什么，话到嘴边还未出声，只见方玄黎蓦地转头，望向商店出口。
“？”垣一不明所以，却也跟着看往同一处。
“好像有人。”方玄黎轻声说着，不踌躇便欲朝外走去。
垣一被方玄黎的直接吓了一跳，慌忙拉住他：“要是有危险……”
方玄黎看垣一担忧的神情反倒微笑：“我会小心，你先在这儿等，有不对劲你见机行事。”
垣一感受到方玄黎的手轻覆在自己的之上，触感柔软、偏凉，不知是他眼底柔情、抑或款语温言，垣一稀里胡涂地松开了方玄黎。
见他的背影，垣一想跟上，又不敢踏出脚步，身体无法配合思考，一时之间只是僵在原地。
那厢兀自心慌，这厢方玄黎心大得很，他站在超商的出入口处，放眼用餐区，空无一人。
刚才听到的脚步声，是错觉吗？
方玄黎只停留片刻，便转身打算回去，眼角余光瞥见一道身影从一旁的店铺里缓缓走出，想来此人刚才是待在柜台后方，所以没发现。
来者是位长相甜美的少女。
她像是不知道这里有人似的，瞧见方玄黎的第一眼是惊艳，却也很快用稀松平常的态度盖过，自来熟地对方玄黎打了声招呼：“太好了，又一个玩家。”
方玄黎只是颔首应了声你好，心里既困惑这名女子的用词，也好奇她的态度。
女子走近，嘴上调侃道：“第一次？”
“是。”方玄黎坦承。
“妳看起来很熟悉这游戏。”方玄黎起先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直到遇见了垣一，意谓着会有同样要“脱离S高”的其他人；而系统说过“等下一场”这样的话，代表也许并非所有人都是初次游戏，他似乎遇到了后者。
女子一听，摆摆手道：“哎，我也才成功几次而已，算不上多老练。”她有意帮方玄黎科普一下的样子：“我叫林丽，帅哥怎么称呼？我们坐下聊聊。”单凭外貌感觉她还是个大学生，但举止大方，一点也不局促。
“方玄黎。”回握了下林丽示好伸出的手，方玄黎说：“谢谢……也很抱歉，介意多一个人吗？”
林丽笑道：“这么巧？实不相瞒，我下来之前也遇到另一位玩家。”她指向空旷的用餐区：“在那儿会合商量吧。”
方玄黎点头应下，两人也不多话便离开原地，各自去找人。
＝
垣一屈膝埋住脸，整个人缩在货架间的角落里，内心止不住地担忧与恐惧，玄黎一个人出去会不会遇到危险？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我连一同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他……会不会觉得我太胆小了？可是……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垣一半是惊慌半是期待地抬起头，是方玄黎。
“怎么了？不舒服？”见垣一似乎眼泛泪光，方玄黎蹲下来看着他，关心问道。
垣一摇摇头，抹了把脸：“你没受伤吧？”
“没事。”方玄黎简单地讲述适才的经过，语毕他站起身又弯下腰对垣一伸出手，言笑晏晏：“小心腿麻。”
垣一怔怔地看着眼前纤白透红的指尖，整只手骨节分明、煞是好看，不忍心让他久等般地下意识回握，借方玄黎的力量起身。
其实脚已经麻了，垣一破天荒地忍了下来：“谢谢……”
“不客气。”
相识不过半小时，为什么会对陌生的、如此没用的我这么好？——这个疑问不会困扰垣一太长的时间，但答案会让他一生铭记，那是将来无畏无惧的底气。
＝
两人随便挑了一桌便坐下，反正这里空荡荡，不管坐哪都显眼的很。
方玄黎没忘记先前垣一喊饿，跟他说明商品包装没有保质期的事，虽然看着很新、不似有什么问题的样子，但一致决定等询问过林丽后再说。
彼此聊着，垣一有些好奇方玄黎的身份，话不算多，面上除了浅笑和无表情外很少其它情绪，但相处下来可以感受到是个很好的人，气质温润、平缓了张扬相貌无形间带来的压迫感。
……可是直接问好奇怪啊。
垣一表示自己（曾经）职业是程序员，想顺势展开下话题，怎料刚说出口，未等到回答，林丽就带着人来了。
“下次单独说吧。”这句话方玄黎讲得很轻，只有身旁的垣一听到，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内心雀跃。
“久等了。”林丽和另一名男子走到他们面前坐下。
四人极简短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和林丽同行的人名叫卓奕超，戴着一副半框眼镜，颇有精英范儿，神色冷淡，也是“老玩家”。
坐在垣一对面的林丽开门见山道：“客套话就不多说了，你们心里应该很多疑惑吧，但事实上，关于E——就是这个游戏，我也不是完全了解，只能尽量把知道的告诉你们了。”
“E这名字是我从其他玩家那听来的，据说是简自英文单词Escape的意思，我觉得可信度挺高，毕竟E的任务全与逃脱相关……”
“任务完成后可以获得EP，我想你们都听系统说过了，务必记住，它和手镯等同于我们的性命。”
全程只有林丽在讲话，卓奕超双臂交叠、抱于胸前，他靠着椅背，目光低垂看着什么也没有的空白桌面，默不作声。
“手镯的坚硬程度用不着担心，目前没看过有任何方法能在上面弄出一丁点痕迹。”
“真正要操心的是EP问题，你们也知道，被扣到负值会怎么样吧。”
林丽边说边摸上自己腕部的黑色手镯，不知是否刻意为之，她将内侧露了出来，经过触碰，那里赫然是一行白色英文数字：204 Day／631 EP
“大家都是一样，突然来到E，被迫玩起这鬼游戏……”林丽语气认真：“就因为面对着相同困境，玩家间更要互助合作将任务完成，才能活下来。”
林丽直视垣一的眼睛，对他笑了一下，后者不知所措，只晓得点头。
似乎察觉自己过于严肃正经，林丽故作浮夸道：“呼，说太多了，口渴。”她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卓奕超：“去超商帮我拿点水，顺便有吃的更好，谢啦。”
被指使的那人总算开口说出见面以来的第二句话：“你们要吗？”
“那里的东西——”林丽经验真的丰富，知道方玄黎在意着什么，立刻接下他的话：“能吃，安啦，E的食物都这样，习惯就好。”
方玄黎点点头：“嗯，谢谢，我跟你去吧？”
“不必。”卓奕超面上难得有了表情，嘴角勾起扯出一抹笑，难以言喻，有种在看好戏的错觉：“好好‘听课’。”语毕便离席。
方玄黎闻言，原已站起的身子又坐回去。
等待卓奕超回来的同时，林丽再次开启话题：“你们也别太紧张，有萌新的任务都不会太难。”
提及任务，林丽续道：“任务的脱离，通常不会是字面意义上的脱离，以这次来说好了，即使真的踏出这所学校的土地范围，也不算完成。”
“那怎么办啊？”垣一问。
“要想通关，得满足某项要件，至于是什么？每次任务都不一样，就看说明写什么了，有的很容易理解，有的根本看不懂。”
方玄黎回想了一下早前看到的说明文字……是他、太愚钝吗？
林丽见他一脸沉思，笑道：“这次是后者啦，单凭那句说明，鬼才明白什么意思。”
“不要担心，越不清楚的越安全。”她话锋一转：“另外呀，还要注意所谓的NPC，那是会害我们任务失败的存在，手段一个比一个凶残，千万要小心。”
此时卓奕超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回来了，林丽也适时收尾：“好啦，我可是知无不言了，其余的连我也还在寻找答案，一起加油吧。”
看方玄黎、垣一两人点头应下，林丽露出满意的微笑。
卓奕超抱着一手臂的食物归位，四罐饮用水，和几包压缩干粮。
“……”林丽表示崩溃：“只有这个！？”
“有罐头，和其它种的干粮。”卓奕超回道。
林丽叹气：“算了算了，方便为上。”即使口头上接受，拿过压缩干粮拆开的表情仍满是嫌弃。
“东西不少，待上几天没问题。”卓奕超说。
林丽生无可恋，漫不经心吐槽：“盼点好，也许不用一天就完成了。”
卓奕超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林丽看向方玄黎二人：“你们在这层有找到什么线索吗？没的话，吃完我们就上楼吧。”
两人齐摇头。
卓奕超眄了林丽一眼，后者莫名：“怎了？”方玄黎和垣一也好奇地注视着他。
“没。”卓奕超低头把手中的干粮包装又撕开了些：“四楼也不必去了。”
“那等会儿就专心搜索二、三楼吧，希望能在中午前开门。”林丽也没追问，总结道。
四人间气氛虽谈不上热络，倒也还算和谐，方玄黎压下心中的一丝忐忑，安安静静用完这顿早餐。
然而随着他们的脚步上楼，经过一楼的卷帘门后，方玄黎觉得，或许再忐忑一下会比较好。
——为何林丽会默认我和垣一已知一楼被阻隔的状况？
方玄黎回忆从初见林丽到目前为止的互动，他并没有透露过自己是从楼上下来的，只有对垣一说过。
除非她听见了他俩的对话，可那是在方玄黎发现她之前……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Catch you later（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