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女巫》猫不生

9、巫的限制

　　现在还不到十点，离出发去接小川尚有七个小时。我定了个闹钟，回到地下室，把门关好。我坐在椅子上，思考要怎么办才好。
　　一百四十四个孩子啊……小邻居这种身价的器巫，要去克苏鲁片场都能跟克苏鲁喝点小酒打打麻将，说不定克苏鲁一高兴还会上两截断肢给他们下酒。面对这样的对手，叶道长和一心都没有退缩，如果没有她俩，单我自己的话，就是有一百个我，我也不敢上去跟他打。毕竟人海战术在绝对的力量差距是不存在的，连消耗都打不了。不是我怂，我和小邻居的实力差距，可能也不比猴子与人的智商差距小。
　　同为巫师，我再修五百年，都未必有他现在一半能打。
　　使用灵童活祭，跟向整个修行境宣战也没两样了。高风险，高收益……我能理解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为什么还会有人铤而走险。这份力量就是有这样的价值……
　　不用猜也知道，这一百四十四个孩子里，十二生肖的孩子分别有十二个。这也是小邻居潜伏了近十年忽然不在乎自己暴露的原因，他已经不需要躲藏了。
　　十二轮回之数，第一次是时间的轮回，完成时间轮回的祭祀，小邻居基本上可以算是长生不死。一百四十四则是轮回的轮回，小邻居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受这个时空的法则限制。他跳脱出轮回，简单来说，他已经和神没差了。
　　我忽然感到有些毛骨悚然，牺牲一百四十四个孩子就可以获得这样的力量，究竟是谁发明了这种邪恶的术法？一旦这种术法流传出去，又会为修行境带来怎样的腥风血雨？我得找个时间叮嘱叶道长和一心，一百四十四位灵童活祭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跟协会提。

　　总之，要对付小邻居，靠我现在所掌握的东西帮不上任何忙。不过也幸好我是用阵法提供援助，就算小邻居跳脱出这个宇宙的规则，但只要把这个变/态限制在我的规则里，也不是没有机会。
　　难点就在于怎么把他限制在我的规则里。
　　我现在会的阵法力量不够，不足以改写时空规则，相反，都是依靠规则制定，通过改变阵中的条件如重力、温度、密度、湿度、空气成分等条件，来达到我想要的效果。还有一点就是，阵法的力量越强，会被察觉到的可能性就越高。阵局布置的强无敌，小邻居根本不踩进来，那也是白搭。
　　巫有一条我到现在都不能理解的传统，如果没有这个限制，我现在也许就不用那么头痛。这个限制是，巫至死都不能把自己研究出来的术法教给别人。一个人如果想要成为巫，首先要认识一个已经是巫的前辈。这位前辈会设立一个祭坛，然后带这个人进行一些简单的仪式，仪式的最后，这个人要发重誓。若是将自己所研究出的巫法告知给别人，那自己会不得好死，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这个誓言包括三部分，第一部分就是违背诺言的死法，第二部分就是魂飞魄散，第三部分自然是永世不入轮回。
　　乍一听没差，普通人可能觉得这不就是个死。但对修行人来说，其中的信息很多。首先，是肉身的死亡，修行人是有灵魂的。就算肉身死亡，灵魂也能投胎转世。如果魂飞魄散，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从世间消失了。但魂飞魄散也不算保险，因为灵魂的消散会产生能量，这种能量可以进入轮回，影响世界。所以在成为巫时所发的这个誓言，是非常沉重的。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我却知道，这个仪式前面的部分都是唬人的，真正要做的，其实就是发这个誓。
　　带我入行的前辈是我的母亲，她在听我说想做巫以后，跟我谈了很久。这个年代，巫越来越少，所以我想当巫，母亲其实是很高兴的。但是当巫有很多限制，她也不会教我任何东西，我想学什么，都要靠我自己摸索。母亲讲的很多东西，我到现在也无法理解，不过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能看到母亲的笑容就很高兴，所以我最终还是成为了巫。
　　我记得很清楚，如果有人违背誓言会怎样……因为违背誓言在我看来其实和撒谎无异，我小时候也会对母亲撒谎，但母亲一般不会很严厉的惩罚我。用母亲的话来说，不会撒谎的巫在这个世界上是活不下去的，如果我撒谎能自圆其说，还不让她发现，那她还会给我奖励。只是在这个问题上，母亲鲜见得很严肃，她的话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就像自己誓言里许诺的那样，天道会降下惩罚。”
　　接着母亲给我讲了个故事，说是一个男巫在成为巫时发誓不会将自己研究所得教给任何人，否则受天雷灭顶之灾。后来这个男巫收了一个弟子，在他开始向弟子传授自己的巫术时，即因天雷灭顶而死。
　　总之，因为这个限制，我没从母亲那里学到任何东西，就是坑了她很多材料。不过这也养成了我不依赖其他任何人的习惯，再绝望的情况，我都能保持冷静，独自思考如何扭转劣势。
　　我点上一些沉香屑，将香炉的盖子盖好。温和的香气有助于我集中精神，我盘腿坐在地板上，不知不觉进入观想的状态。
　　灵台清明，心凝神聚，我回忆过去二十多年自己所学的一切，一点点搭建新阵法的逻辑。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川穹正式出场~
晚上还要一更！
收藏比章节还少也很惨了，真实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