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女巫》猫不生

7、失踪人口

　　到家后我进了密室，为了避免叶道长和一心误入，我特别在门上贴了“请勿打扰”的便利贴。结果关上门回头就看到一心抱着我的哈密瓜问我：“五万，哪里有刀？”
　　我说我手里就有把想杀你的刀，放下我的哈密瓜。
　　一心大师抱紧了哈密瓜道：“五万施主，人要学会分享。驱蚊药包也好，哈密瓜也好，分享会使你的人生更充实、更丰富、更有深度。”
　　“你要不是找不着刀，你会和我分享吗？！”
　　“执念是苦，五万施主，放下哈密瓜吧，你会过的更幸福。”
　　“我杀秃驴！”
　　令人悲痛的是，我并未能保护好女巫的心脏，也没能保护好女巫的哈密瓜。以牺牲哈密瓜为代价，我跟一心约定，以后不许用她的术法擅自进入密室。
　　我挑拣了一些材料，做完一个药包之后还有剩。想着再给叶道长也做一个，但剩下的材料有点不够，两个药包送出去，一个大一个小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于是摸去外头找了之前晒的橘子皮，合一起缝了个差不多大小的。
　　药包搞完天就差不多亮了。结果我一看时间还不到五点半，夏季的天色真的能把人吓出心脏病来。我把药包放在一边，开始整理布阵需要的材料和用量。
　　我埋头弄到天大亮，A5的笔记本写了大半页才算完。结果刚一放松下来脚都软了，靠着椅子都快瘫到地上，我这才想起来昨天吃了晚饭后就一直在忙活，饿的。
　　我头晕眼花从地下室上来，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我看了看冰箱，幸好里头还有速冻饺子。
　　厨房的垃圾桶里有哈密瓜的果皮，看来我的哈密瓜已经不幸罹难了。我为它哀悼了一刻钟，然后开始享用我的饺子。

　　一天下来，我再没见过一心和叶道长。吃晚饭的时候我礼貌性得敲了敲她们的房门，没人应。当然，这不是我确定她们不在我家的原因。
　　我问了家里的白额高脚蛛，它们都说没人在。我有些担心她们两没有叫我直接去和小邻居斗法了，但如果她们没去，我这个点跑上山去窥探小邻居的家门，很有可能会被发现。担心无用，我躺在地板上，给小川发消息，问她两天内能不能帮我搞到我需要的东西。我拍了那张纸上的材料，把图给她发过去。
　　小川很快就给我回了消息，她让我再发个定位。
　　我试着在地图上给她寻找这个点，别说，还真有。不过除了地名之外啥都没了，我硬着头皮给她发过去，她回了我一串省略号，完了问，宝贝儿，你是不是被拐卖了？
　　这话我没法接，干脆不理会她的吐槽。小川让人很舒服的一点就是她很会把握尺度，果然，过了会儿她就像没开过玩笑一样，告诉我没办法。离的最近有次日达的城市是武汉，五个小时的车程，都不在顺丰次日达的服务区。这地方太偏，快递什么时候到都看缘分，寄顺丰也没法保证两天内能到我手上。
　　这就头大了，三天后就是决战的夜晚了，材料到我手上后还需要一点时间加工，不能直接用。两天内到是极限，如果第三天白天才到，不一定来得及。没材料，只用符文做不了有大威力的阵法，对付小邻居的胜算就更低了。
　　就在我头痛要怎么办时，小川又来了一条新消息。
　　“报销路费，请我吃饭，爸爸明天飞武汉，亲自把材料给你送过去。”
　　“成交！！”
　　“你的饥渴已经从屏幕里溢出了。”
　　“……告辞。”
　　小川没再回我，她应该是去准备材料了。她答应的这么干脆，让我十分后悔。当时忘了补一点其它以后要用的珍贵材料……算了算了，还不知道这趟怎么样呢。要是功败垂成，还不得化作春泥更护花，搞再多珍贵的材料也用不上了。
　　废寝忘食通宵干活，我其实已经疲惫得不行。准备工作要等小川过来才能继续，我也没别的事情做，很早就睡了。
　　心里挂着事，我睡的很烂。晚上醒了好几次，每次睡着都会梦见叶道长被各种不同的小邻居拍死在池塘的水里，画面和感觉都太真实，我好几次都是因为心脏太难受了醒过来的。这种时候就开始庆幸巫师不会做预知梦，不然我肯定活不到这么大岁数。
　　两点多醒来时，我看到转账的短信提示。知道叶道长还活着后，我感觉自己放心很多。结果这次睡着后，我梦到一心被章鱼博士型的小邻居给强了……惊醒之后我连念了好几声罪过罪过，再阖上眼又是新的play。
　　早上六点多的时候我睡不下去了，光着脚在房间里踱步。为了转移注意力，我绕弯一圈就数一，不知不觉数到二百一十八的时候，我想到自己可以做什么了。

　　小邻居在这里住了十年，肯定老早就开始害人了。我可以查一下这十年，全镇内失踪儿童的数量，大致推断一下小邻居已经谋害了多少孩子的性命。从他进行灵童活祭的数量，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大约评估他至少有某种程度的实力，不至于抓瞎。
　　十年前，网络通信还不像现在这样发达，我也没有找到旧报纸的途径，我在网络上搜索一番无果之后，决定将时间范围缩小到最近的三年。
　　我先搜索了“周党失踪儿童”，结果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信息。我想了想，将词条改为周党和失踪，出来的还是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词条。结果其中有一条2儿童溺死的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灵机一动，改为搜索周党镇溺死儿童，这次有了对应的条目，然而跟一心最初说的今年夏天周党镇死了十几个孩子的数目相去甚远。
　　不过想来也可以理解，像这种落后地区，山村里的小孩子夏天玩水溺死基本不会上新闻。就是失踪了，很多家长也想不到要报警备案。一心之所以了解，肯定不是通过在网上查这种渠道，协会有更加详实可靠的消息来源。
　　周党这十年失踪儿童的数目，倒是可以问一心或者叶道长，让她们去查。只是我没有她们的联系方式，现在她们不知所踪，我也不知道从何找起。
　　小川是中午的飞机，从昆明飞武汉。我去镇上接她，晚上五点出发就行了。现在离五点还有差不多十个小时。我实在闲得慌，就从冰箱拿了罐酒，坐在沙发前的地上，靠着沙发无所事事得搜索代楼在网上的一些信息。
　　翻了大概十几页吧，我发现一篇博客。文章名字是“花季少女在代楼失踪，穷游热何时能止？”。我有些好奇，就点进去看了看。让我感到好奇的原因主要有两点：
　　其一，代楼不是有名的旅游区，同在周党镇，跟另一个小村庄里的人提起代楼，对方都不一定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其二，代楼虽然山势险峻，上山下山的路都很明确。山中没有吃人的野物，就算不幸罹难，活能见人死能见尸，不会以失踪结尾。
　　这篇博文主旨是反对穷游，博主在文章中举例说自己最好的朋友方倩暑假的时候去穷游，结果离奇失踪。他们一行四人，三男一女，三个男生都已确认罹难，尸体都被各自领回去了。其中一个男生是周党本地人，就是他推荐来代楼玩。
　　文章最后放了博主和方倩高中时代的合照，前面我都是兴致缺缺翻着，看到照片时，我生出一种十分微妙的违和感。我对着照片研究了半天，总觉得方倩的脸看起来有点眼熟，我像是在哪儿见过。我都快把眼睛怼到电脑屏幕上了，还是想不起来。这时清风拂过，我心念一动，就听到叶道长的声音传来：“你在干什么？”

　　我已经很习惯叶道长伴清风而来的这件诡异的事了，不过是清风先到，不知道是不是清风送来叶道长呢？
　　叶道长忽然出现，把我吓得一时忘记方倩的事。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她面前感觉到局促，不过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就暗骂了自己两声，可以装作以平常的姿态对待她。我把查失踪儿童的原因和结果跟她说了，叶道长点点头，也不知道在肯定什么。
　　她走到我身边，俯身下来。
　　叶道长冰凉的黑色长发从我肩上垂下来，与我的头发交缠在一起。她的发梢落在我手背上，瘙痒难耐，我却一动不敢动。叶道长呵气如兰，清冷的声音在我耳边低低响起：
　　“电脑借我用一下。”
　　叶道长离得太近，头发有草本植物的香味，我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我有些紧张得应了一声，刚想从电脑前挪开，她一揽手，左臂将我圈住，纤长好看的手指落在键盘上，却是丝毫没有蹭到我。
　　叶道长在我背后的沙发的侧边稍坐了下来，头发垂得更低，顺着我的手划落下去，发梢似有若无蹭过我大腿，我吓得僵在原地不敢再有任何动作，甚至屏住呼吸，生怕我低俗的□□廉价的衣物一不小心就玷污了仙风道骨的叶道长，让她沾上世俗的气息。
　　叶道长开了新网页，输了一个网址，然后登陆了用户信息并且保存了密码。
　　“修行境有专门的信息网站，按行政地区分的。这个行政区只会详细到镇，因为一个修行人的活动范围多数时候不会超出一个镇。然后进入失踪人口这个分页，年龄选择八到十二，时间选择二零零八年到二零一八年，开始检索就行了。”
　　叶道长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我根本不敢歪头去看她，更别说向她提问。
　　我本来想假装不经意得说，“原来是这样啊。话说那天之后你去哪儿了？”或者别那么谄媚，直接说，“你在我电脑上存你的密码不好吧？等会别忘了清缓存啊”。叶道长话音落下，我也快被把自己憋晕厥了。就在我忍不住想要缓慢深呼吸时，我看到了网页上那个跳出来的数字，差点把自己呛死。

作者有话说

　　开会到九点……
今天，就这样吧……明天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