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女巫》猫不生

22、巫师集会

　　我埋头在川儿的密室里，虽然这栋楼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完全不是“密”室了，不过只要好用，密不密又有什么关系。
　　所谓术业有专攻，我原本以为凭借我掌握的医巫知识，解开区区器巫的毒不在话下。然而我忙活了一整天，连成分解析都没做完之后，我忽然悟了。对方是两个人，也不一定两个都是器巫。说不定里头就有一个是资深医巫，而且还是专门研究毒的那种。
　　这可就麻烦了……我翻看着今天的记录，决定剑走偏锋。一般的解毒法是破坏毒素的结构，使之不能成毒，毒自然失效。但我决定，比起彻底解析毒素，然后调配解毒药方，不如搞清楚大概成分，然后再调剂一种可以过滤这种毒素的药物，将它从血液中剥离，再把毒素排出去，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很快便发现，就连解析这种毒药的大致成分都很难。我只能识别其中主要的药草成分，如天仙子，草乌。但天仙子和草乌的功效是不同的，天仙子含有各种生物碱，会直接对神经造成影响，进而让身体出现不良反应。草乌同属碱类毒物，可以诱发抑制神经肌突触传导。但出现在我身上的症状，却与服用这两种药物的中毒反应天差地远。
　　小邻居的巢穴里，弥漫着多种有毒的气体，也许我现在的症状并不是某一种毒气的直接结果，而是多种毒素互相压制，最后才呈现出这样的状况。如果是这样，贸然进行动作，反而会破坏毒素平衡，导致毒性爆发。但说到底，是什么毒素能使人的血液变成青色呢？
　　我思考得入神，忽然感觉有什么湿热的东西滴在我脖子上。我抬手一抹，伸到眼前，居然看见自己满手是血。我心里一惊，从椅子上站起来，灯却忽然全灭了。一瞬间，我眼睛感到针刺的感觉，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异变忽生，我来不及多想，赶紧就地一滚，凭借着记忆摸到墙边，背靠着墙蹲着。这时我的眼睛已经能适应黑暗，外头的光源照进来，借着这昏暗的光线，我看到天花板已经变成血池淤泥的漩涡，血液流转着往中间的涡眼汇聚。我正诧异眼前的景象，忽觉自己脚下与背后所抵着的墙壁都变成了相同的情形。
　　血腥味不断刺激着敏锐的鼻腔，我感到一阵反胃，干呕了几秒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是觉得心慌得不行。我掐了自己虎口一把，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轻轻呼吸着，环顾四周。整个房间已经被血泥给完全侵占了。原先是窗户的地方，也都流动着诡异的血泥。但我不敢确定这还是原先的房间，就算找准之间是窗户的地方突破，也不知道后面等着我的是什么。
　　血泥面上像是覆盖着一层黏稠厚重的膜，压抑着内部的什么东西。像是触/手一样的东西在不断拱出表面，从血泥池中凸起粗大遒劲的圆形的经脉状的东西，在泥潭中飞快得游动着，不断往我这里靠近。
　　简直像是在某种活着的邪恶阵局的内部。
　　阵局？我灵光一闪，见血泥潭底下的东西可能还要一阵才会过来，便强忍着恶心，在竖着的血泥墙表面刻一个【星】字符。让我没想到的是，刻下符文之后，我催动巫力，却毫无反应。疑惑之下，我仔细一看，原来血泥流动，符文后半部分还没刻完，前半部分已经被流动的血冲断了原先的形貌。
　　符不成符，自然无法有效用。
　　眼见血泥潭底下的东西离我越来越近，我咬紧牙关，做好和它一搏的准备。这时，我的脚忽然被什么东西缠住，将我直往血泥潭底下拉。那玩意儿力气太大了，我就像溜溜球一样被它甩着往里拖。我奋力挣扎，却完全没效果。在我的脸被拖入血泥潭之前，我看见缠在我腿上黑色触/手的尖刺嵌进我的皮肉，痛得我……
　　等等？不痛？？
　　我在做梦？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努力想要醒过来。我感到身体无比沉重，眼皮像是被520胶水黏住一样，怎么也撑不开。就在这时，一股力量晃动着我的身体，才让我从梦境里摆脱出来。
　　房间里白炽灯的光芒让我睁不开眼，我惊出一身冷汗，缓了片刻才看到面前站着川儿。她的脸色被灯光照得有些煞白，面上却是十分的忧虑之色。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是该担心我自己，还是担心她。
　　“你也太走火入魔了吧？”川儿见我醒过来，回头去房间里给我倒了杯温水出来。被她一说，我才发现我今天一整一天都没和她联系。我平时手机都开静音，今天专注想着解毒的事情，就忘了看手机。川儿一直联系不上我，就找过来了。她来时我趴在桌上，虽然睡着，但看起来和死了差不多。
　　温水入喉，我感觉好受多了。任川儿念过瘾了才问她这两天都在做些什么。
　　提到这个，川儿面色黯淡下去：“我最近都在联络以前生意上的一些能说的上话的人，不过结果都不怎么样。”
　　“你想好要怎么搞了？”我问她。
　　“嗯。”川儿点点头，“下个月9号到11号，是大理三年一度的巫师集会的日子，全国各地德高望重的巫师都会到场。集会的第二天仲裁日，巫师之间的纷争可以去申请仲裁，全国的巫师都会见证。我想在那一天当众逼爷爷承诺将家主之位还给名家。”
　　“等等？巫师集会是个什么东西？”
　　川儿疑惑看着我：“不是吧？你真不知道？我记得我以前还邀过你来着。”
　　我说你什么时候邀过我，梦里吗？我们两就这事讨论了一下，我发现我还真有印象。那会儿我还不到十三岁，刚入巫师这一行不到两年。川儿跟我说她们大理要办一个什么“行业精英交流大会”，然后我说我还是学生呢什么行业精英都不是啊，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啊让我参加这个。
　　回想起这件事，我惊了。我完全不能理解得看着川儿：“谁会把巫师集会说成行业精英交流大会？”
　　川儿理直气壮道：“我就会。而且你不觉得巫师集会是个很莫名其妙的东西吗？但是说成行业精英交流大会就很好懂。”
　　“这根本不是好懂不好懂的问题好吧？”我有些心累，但也不想和她继续讨论这个名字的问题了。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巫师集会是什么东西。
　　川儿大概给我解释了一下，巫师集会就是全国各地巫师的盛会。一共三天，刚刚已经说了第二天是仲裁日，第一天是评判日，而第三天则是交流日。
　　评判日就是大家友好切磋，因为巫师比较不擅长互殴，所以文斗为主。提前一周报名，第一日就是比试。会根据各个巫师的表现给出排名，器巫、医巫、阵巫之中的最优者能得到举办方准备的神秘礼物。为了避免有人在会后盯上优胜者，一般不公布奖品具体内容。举办方的基本态度还是爱比比不比拉倒，反正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而交流日就是大家们互相买卖的日子。因为巫师秘术不能传授给他人的限制，买卖的内容基本仅限于实体的东西。川儿最开始就是在交流日打响了名号，变成了全国知名的“挥金圣手”。
　　第一日与第二日拒绝其他修行者参与，但允许旁观，而第三日并不要求与会者都是巫师，所以很多需要巫师帮助或是想要了解巫师的其他修行者也会过来。
　　听到这里，我不期然想起叶道长。她会察觉到自己中毒而过来这次巫师集会吗？我是否应该主动联系她呢？

作者有话说

　　本章引入了巫师集会的概念，不过这只是个开头，之后会慢慢把庞大的“修行境”展示给大家的w
这也是这个故事中非常重要的概念，不过会是慢慢的通过故事来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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