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山雨欲来风满楼 ...
-
追命起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不知道是不是顾惜朝的床太过于舒服，还是因为在侯府内没人打扰，所以不知不觉间又睡过头了。揉了揉眼四处看了看却没见顾惜朝，他也没在意，自已贪睡没理由让他也陪着.直到他洗漱完开始吃早饭时候，才见顾惜朝从门外进来。
“去哪了？”追命漫不经心的问。
“出去了一下，没什么，吃饭。”顾惜朝回答的有些含糊。
“嗯。”追命没有再问。在顾府吃过早饭，神清气爽的回到六扇门，刚进门就看到铁手在东翻西抄的找东西，大有挖地三尺之势。
“找什么呢？”追命好奇的问。
铁手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小声说，“平乱珏。”
“什么，你平乱珏丢了。”追命大吃一惊。铁手急忙铸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小声点，这要是让别人听到了不得了，万一传到皇帝耳朵中，我们都要倒霉。”
“什么时候丢的？”追命吓的捂着嘴巴含糊不清的问。
“不知道，最近一直都没用上，今天一早想起来找的时候却找不到了，真奇怪这东西我一直贴身收着，怎么会没有？”铁手有些纳闷，这些日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自己一向还是很仔细，不像追命有点丢三落四，这东西丢的最大可能性就是昨天跟顾惜朝打架打的，衣服全让他划破了，平乱珏估计就是那时候掉落的。但掉到哪了不好说，可能是打架的地方，也可能是路上，也可能在六扇门。若真丢了倒也罢了，怕就怕让人捡到，若捡的人是一介平民那是万幸，若是官员，只怕师傅下朝就会带来皇帝的责罚。铁手越想越怕，不觉间后背的衣衫已让冷汗湿透。
“有那么可怕吗？”追命不以为意的笑了，“你也别想太多了，二师兄，大家一起动手找找说不定就找到了。”
“那好吧，你腿脚快就去城北十里外我与顾惜朝打架荒地去找，我顺着六扇门，把昨天回来的路再找一遍。”铁手点了点头，冷血与无情已经去了他这几日去过的地方还始找了。还好追命回来了，多了一个人，找到的希望又多了几分。“对了，你昨天一夜在干什么？”他不禁意的随口问了句。
“没什么。”追命身形一闪已不见了踪影。快的令人咋舌，与其说是着急，倒不如说是害怕他再问下去。铁手愣了愣，十分诧异，不过现在找东西重要，他也没有多想。
“哪有什么平乱珏。”追命在荒草窠里找了半天，莫说是上等的和阗玉做成的平乱珏，就是半块碎玉渣子都没有。追命不免有些气馁，正准备回去，却意外的发现荒草旁边的官道上有一行整齐的脚印，还有车轮碾过的痕迹。看样子应该是有一大队人马经过，从脚印的清晰度来看，应该是在一个时辰前路过的。追命眨了眨眼睛，一清早竟有这么一大队人马出城真是奇怪。这群人路过这里，也许他们捡去了也不一定。追命着着决定追上去看看。以他的脚程最多追出十里就可以赶上。
追命没有多想，二师兄的平乱珏是大事，当下提气追了上去，哪知道才追出半里就看到了那群人。那是一队明枪执戟的士兵不过已歪三倒四的躺在地上，血还没有完全凝固，看样子死去的时间并不久。从路上痕迹来看应该还有马车的，可四周一辆也没有。很明显是抢劫案。追命大吃一惊，出于捕快的职业习惯，追命开始检查死者的伤口，死者身上的伤口不多，多半是一下毙命的。出手的应该是不是一般的盗贼。当追命开始翻动第三具尸体的时候，尸体手中紧握的一件东西吸引了他的眼球，平乱珏，铁手丢失的平乱珏竟然出在尸体的手中。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正在此时有脚步声传，而且来的不是一个人。“不能让这东西留在这里。”追命急忙去拿平乱珏，没想到尸体的手僵硬了，一时产竟没有拿下来。追命急了，伸手去掰，玉还没弄出来，就听到一声冷笑从身后传来。
“追三爷在找什么，是急着销毁罪证吗？”方应看说着一剑刺来，追命飞身闪过，方应看也不追，反手把尸体手中的玉拽了出来。那块上等的和阗玉上，正面刻着“代天巡狩”四个大字。背面镶着一块小小的金牌，上面有一个“铁”字。
“哈哈.”方应看笑了.“原来铁二总捕也有份.”
“你胡说八道什么？”追命一时间没反映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证据确凿不容你抵赖，快快束手就擒。”方应看冷笑着提剑直刺，在他身后的兵马捕快们，立即对追命展开包抄之势。追命一见，心知不妙，打下去，自己绝无胜算，更重要的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没弄清楚，当下三十六计走为上，想到这里虚晃一招，拔腿便跑。论武功追命承认自己打不过方应看，但论轻功，方应看绝对追不上他，而此时方应看显然也没有追的意思。他看了看手中的平乱珏，带队撤兵了。
追命没敢立即进城，蔡京出动了方应看，那么就意味着这事不小冒然回六扇门的话说不定会连累一堆人，他在城外溜了会，悄悄潜近六扇门，隔着一条街就看到方应看带队围了六扇门，紧跟着从里内押走了铁手。耳边听到围观百姓指指点点。
“听说没，今早发往边境的二百万两军晌出城十里就让人劫了。”
“是呀，听说现场发现铁手的平乱珏，追命在现场准备销毁证据时让赶去的兵马堵了个正准备，结果他拒捕逃跑了。蔡太师一本奏上，皇帝震怒，要拿整个六扇门问罪类。还好念及诸葛神侯往日的功劳，让他带罪查案，只是先抓了铁手。”
追命听的心惊肉跳这世道，还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下落。只是睡了一觉就大变了天。远远的看到一袭青衣出现在街口，追命心中一喜，刚想走过去，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现在是软犯，不能去连累顾惜朝。他想着，转身偷偷的离开。
看到让押走的铁手与诸葛小花阴沉的脸，顾惜朝想放声大笑，嘴角刚勾起一丝笑容却瞬间凝固住，他看到了正在张贴的通缉追命的榜文。“这个笨蛋。”顾惜朝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这种倒霉事，别人避之不及，他可好偏偏往上撞，眼下当务之急，必须抢在方应看前找到追命，这笨蛋肯定不会来主动找他。
此时的六扇门正被一团不祥的乌云笼罩着，一些胆小的捕快已经悄悄的开溜了，诸葛小花端坐在大堂上，现在他要认真想想究竟出了什么事。
“铁手的平乱珏丢了，今天早上我们一起在他帮他找，至于追命为什么会出现在凶案现场，应该是在找平乱珏找过去的。”无情摇着扇子说，“这很明显是隐害。现在问题的重点是，我们的敌人是谁，平乱珏为什么会出现在凶案现场？”
“不错，为什么最先到达凶案现场的会是蔡京的人，他们的动作一向都是比六扇门慢的。蔡京在皇帝那里借题发挥，摆明了要置我们于死地，明明我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可是却失去了说服力。撇开劫案不说，丢失平乱珏本身就是大罪。此次六扇门危矣。”诸葛小花叹了口气。
“平乱珏出现在凶案现场有三个可能性，第一就是押送的官兵途中捡到的，这种可能性性最小，第二就是蔡京一伙捡到的，第三种可能最可怕，就是顾惜朝捡到后栽脏，或是说他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无情莫名的打了个冷战。
“那么如果是这样，他怎么会知道军晌会被劫，还是说根本是他劫的？”诸葛小花自己也让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
“不知道，三种可能性都有，现在就是要一条条的去查证。”无情摇了摇头。如果真是后者的话很麻烦。怕就怕顾惜朝此时已与蔡京联手。
“现在是不是应该找到追命，他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戚少商皱着眉说，“万一被抓了就不好了。”
“如果让方应看先抓到他就惨了。”无情轻叹一声，“戚兄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好的。”戚少商点了点头。
追命并没有躲太远，他就在京城附近，与无情的方向不同，他侦容察的是谁劫了军饷，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天他看到的马车车撤绝对不像是装满银子的大车碾出来的。那么轻，好像车上根本没什么重物。为了确定他重新回到了案发现场，但奇怪的是，现场所有的痕迹都让打扫的干干净净，稍微有一点常识的捕快都不会这样做。追命疑惑了，这说明了一件事，有人不想让他破案。而且这军饷怕是让劫前就被掉了包。事情越来越奇怪，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件普通的劫饷案。正这在时，周围冒出了很多人，追命不耐烦的皱着眉毛，才几天工夫，蔡京的手下已经对他劫杀了八次了，连打带跑累的他腿都快断了。咬咬牙打跑这批杀手，追命累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两条腿重若灌铅，肚子也配合的咕咕叫了起来，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此时已是又累又饿筋疲力尽了。这个时候要再有敌人来那他追命这条命今天可能是要交待过去了。思绪未闭，耳边就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很轻，没有一定的内力功底根本听不出来，显然来的是个高手，对方没有立即动手，只是走到他身后停了下来。静静的站着，追命瘪着嘴，难道他运气就那么差，他认命的扭过头去，映着眼中的是一脸似笑非笑的面孔。
“顾惜朝。”心中长长的松了口气，“你没事别偷偷站到别人身后，全吓死人的。”他瞬间如春花绽放的笑容立即转变为愤怒的火焰。他大吼着，“你故意的，你个混蛋。”
看到还有力气吼人的追命，顾惜朝也松了口气，他不禁莞尔，“起得来吗？”
追命摇了摇头。
“那我背你好了。”顾惜朝蹲下了身子。
“你就不怕被我连累，我现在可是软犯耶。”追命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快点上来吧，我把你背去交给官府就不怕连累了。”顾惜朝小小的调侃着。
“你才不会。”追命嘻嘻一笑伏上他的背。
“顾惜朝。”追命顺手扯过他的头发在指尖绕着玩。
“嗯.”顾惜朝温柔的应了一声。
“我饿了.”追命索性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蹭了蹭。
“我知道，吃的都备好了，你回去就有的吃了。”顾惜朝抬着看了看天，斜阳无力的向西边坠下，映在云霞上的光芒业已黯淡。按目前的速度入城时天色应已昏暗，挑条僻静的小巷子走应该不会太引人注目。
追命趴在他身上有些无聊，玩了一会他的头发便厌了，四处看了看，突然发现他的耳垂，白白的，小巧如兰，他来了兴趣，伸手捏了一下，软软的，再扯一下，再捏一下，没一会儿，就看那白白的耳垂先变成微红，跟着变成通红。他这才满意的收了手。不一会儿他又注意到了他的脖子，纤长秀美，他孩子气的他的头发拨到一边，伸手摸了摸，见顾惜朝没有什么反应，便凑近他的领口开始吹气。
“追命。”顾惜朝被他弄的眦牙裂嘴,终于忍不住了。有些无奈的说，“你这个样子，我们走到明天也回不了家。”
“我只是有点无聊。”追命嘟起了嘴。“好了好了，你不烦你了，快点走就是了。”他拍了拍他的肩.
“你要觉得无聊你怎么不下来走。”顾惜朝心中咕噜一句，只得加快脚步。
顾惜朝就这样背着追命回到了侯府，府上的下人全都垂下头掩饰住惊讶的表情，在长乐侯府当差第一件事就是绝对要少说话，少看，少想。顾惜朝没有注意，在一处隐蔽的小巷子内有个人影呆呆的立着。
戚少商眨眼再眨眼，他绝对没有看错那是顾惜朝与追命。顾惜朝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生死。除了晚晴,他不对任何人温柔。这次是他看错了，还是他另有关图谋。戚少商觉得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有些黯然的转身离开。
一进屋,追命就闻到一股酒菜的香味,他反射性的从顾惜朝的背上跳了下去，冲到桌边就要去抓那烤的黄澄澄，油汪汪的鸡腿。顾惜朝眼疾手快,一把拦住,抓过热毛巾帮他擦了擦手.追命急不可待的挣开他,抓住鸡腿就往嘴里塞。一口还没咽下去，只听下人来报 ，“方应看带着一队兵来了。”追命大吃一惊，鸡肉卡在喉咙里，噎的他直翻白眼，顾惜朝急忙一掌轻击在他颈后，那块鸡肉才掉了下去，顾惜朝递过坏子，追命猛喝下一大口水才咳了两声说，“ 肯定是来抓我的。”
“不用担心，你在这里慢慢吃，我去应付。”顾惜朝微微一笑。已然成竹在胸。
“真的没事？”追命有些担心，私藏软犯这条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可不想顾惜朝跟他一起逃亡。
“放心吧，一切有我。”顾惜朝安慰的拍了拍他。“你可以相信我。”
“嗯。”追命点了点头。
方应看坐在客厅内慢条斯礼的喝着茶，有人报看到顾惜朝背着追命进了府。背着，难不成追命受伤了。若是这样那就更好了，只是这顾惜朝明明与六扇门有仇为什么还要相助于追命。方应看猜测着，要是别家他也就直接搜了。可顾府不同，虽然同为侯爷，但他是世袭的，靠着蔡京提上来的，而顾惜朝，却是皇帝新封的，而且封的可以说是莫名其妙，眼下圣眷正宠，就算是蔡京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与他翻脸。自己还没傻到来冒然来搜他的府第，真要搜出来了还好，万一搜不出来那就麻烦大了，这么大个侯府，他顾惜朝想要藏个人，太简单了。就算自己也不一定能搜出来。他方应看没那么笨，这姓顾的阴险狡诈，有仇必报，没事还是少招惹为上。
顾惜朝踱了进来，拱了拱手礼貌的打了招呼。“方侯爷。”
“顾侯爷。”方应看放下了杯子。
“这么晚了，方侯爷来到敝府不知道有何见教。”顾惜朝在旁边坐下，索性打起了官腔。
“本爵的手下在贵府附近发了逃跑的软犯追命。素闻侯爷与六扇门素有嫌隙，本爵但心那追命会对侯爷做出什么不利这事，所以特来示警。”方应看圆滑的回答。
顾惜朝见他点明了追命在自己府中之一事。知道他来此的目的不是搜府，应该是试探他对此案的态度，蔡京所担心的不过是他相助于六扇门而已。那老家伙这次是卯足了劲打算一举把六扇门铲除。
“侯爷多虑了，本爵不才，尚能自保。”顾惜朝笑了笑说，“至于追命出现在敝府附近一事，这个应该纯误传，方侯爷不信的话可以搜一搜。”
“言重了，不敢不敢。”方应看摆了摆手。
“方侯爷若不搜，顾某也不强求，麻烦侯爷上复太师，顾某行事，自有计较，太师不必多虑。”顾惜朝不再与他罗嗦直奔重点，“顾某与诸葛神侯绝不会成为朋友”
“哦，既然如此，那方某告辞。”方应看淡淡一笑。顾惜朝到底有什么居心他不清楚，但看样子应该跟诸葛小花不是一路，这样就足够了。
送走方应看。顾惜朝眼中闪过一丝阴毒，蔡京与诸葛小花对他而言是一样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山雨欲来风满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