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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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拿着珠子，再次踏在重云之上。
坐在云上，她手中把玩着珠子，开始思索着陆压那边的问题。
陆压说，天命如此，她应当要成为他的徒弟的。并且，阿父与阿母早已同意。那么，她家兄姐应该不会太过阻拦。
阿瑶轻叹一声，终于可以远游了啊。不用再担心她那二十多个姐姐轮番的过分关怀了。
虽然，有些不舍得。她自出生起，便从来没有长时间的离开过她们。
但是，那种过分的关心，甚至来说可以叫监视了。
记得幼时有在昆仑修行的童子，送了她一张纸符，说是他从他师傅那里求来的，可避小祸小灾。她家阿姐不知从何得知，硬是生生还给了人家师傅，说是无功不受禄。
阿瑶叹了一口气，便将心头的不悦压了下去。她看着手中泛着光的灵珠，“珠儿啊珠儿，我们马上就要去远游啦…可以去看人间的庆典、去参拜各路上仙……”
随着她的话，玉珠散发着更加璀璨的光芒，就好像在回复她的话一样。
女童看着掌心的玉珠，不论如何看都觉得百般喜爱。
“我最喜欢珠儿啦。”
第一个，真正完全属于她的。
“归儿——归儿——”远处隐约传来呼唤声，似乎是女子的声音。
阿瑶将玉珠收入袖子内，从云上起身。远处数十个仙子道人向她这里飞来，陆压混在他们其中，对她笑了笑。
看样子，是没问题的。
阿瑶欠身向兄姐行礼，女童稚嫩的脸上挂着笑容，显得格外娇憨，“阿兄、阿姐…师傅。”
媚兰看着阿瑶的模样，便了解了她的心中所想。她以袖掩面，终究是叹了口气，她或许早就是厌烦了她们的管教，只是一直没说出口吧。
“申林姐姐…”婉低声唤了句媚兰的小字，希望她别在外人面前失了身份。虽说，陆压道人是归儿的师傅，但外人终究是外人。
陆压站在玄秀与玄越身侧，正在说些什么，阿瑶猜测多半是她阿兄希望陆压可以好好照顾她。
“道人，先在玉清宫休息一日吧？等明日再做打算，可好？”玄秀穿着水色道袍，俊秀的面容挂着温和的笑意。
陆压这才发现，西王母与东王公的子女，多半生得都漂亮。并且，他那小徒弟在她兄姐中算是最为妍丽的了。
陆压摇了摇手中的竹扇，继续和玄秀推拉着，虽说玄秀是小辈，但长兄如父，终归要给玉清昆仑墟一些情面的。
那边男人们在做一些交谈，这边女儿家们便开始例行的嘱咐。
“归儿，记得定期写信回来。”龙吉一边理了理阿瑶的衣衫，一边说着。
“保护好自己。”清娥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些物什是我们姊妹几个为你筹的。”说话的是望霞，她手中有个玄色布袋，深灰色的繁杂花纹像是在流动，布袋的边缘似乎有金色的丝线在旋转。
望霞将布袋塞进阿瑶手里，对她笑了笑，脸上两个小梨窝随着她勾唇的动作愈发加深，让阿瑶想起曾经喝过的桃花酿，醇香清甜。
“姐姐……”
“没事的，有了这些东西。定不会让外人欺负了你去，毕竟在昆仑我们护得住你，出了此地，我们也……”玉卮说着说着有些便有些哽咽，“归儿啊，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啊。”
阿瑶抽了抽鼻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终究没有落下来，“谢谢、阿姐们。”
陆压终究还是带着阿瑶离开了昆仑仙山。她站在重云之上，素色的衣裙翻飞，仙娥们奏响了宫乐，阿瑶低头看着这昆仑仙境上层叠的雾气，心中难免有些悲凉之感，下次再来也不知道是何时了……
“傻徒弟…”陆压用竹扇敲了敲她的脑袋，看她这般表情多少有些不忍，“为师本就仅是昆仑客，没有洞府可以歇脚…我也没什么可以送给你，这两样玩意儿便给你罢。”
男人说着，空中便多出两样泛着金光的物件，一条红绳和一枚金镯。
师傅为什么会有…女儿家打扮的东西。
“这不是用来打扮的。”陆压似乎看出了阿瑶内心所想，急忙补充道，“我教你口诀，你便可将它们任意缩小放大，你那颗玉珠子便可镶嵌其中，挂在腰间。”
阿瑶本来柔和的表情瞬间有些复杂，“你是如何得知我得了颗珠子？”她柳眉轻皱，心下多少有些不虞。
“卜卦之术，我自然也会教你。”
阿瑶显然松了口气，慌忙感谢了陆压。她并不想刚刚脱离一个笼子，又进了另外一个笼子。
“给这两件宝物起个名儿吧？”
“金圈红绳？”阿瑶看到陆压的表情，讪讪笑了笑，“还是算了吧…”
待他们下了云，到一处平原歇息。女童便学了口诀，她的眉梢朱唇都因为这件事沾染上了喜悦，她轻轻吻了吻玉珠，心下便是波涛般的荡漾。将灵珠挂在腰间，施了几个术法，确保万无一失后，阿瑶才感谢了陆压。
陆压看她如此喜爱这灵珠，只是摇了摇头，心想，天道难违啊。
不过……
“瑶归，你可知——这灵珠来历？”陆压坐在一块磐石上，他穿着一身碧色长衫，黑色的发用竹冠束起，有那么几分隐世高人的意思。
阿瑶也不在乎这荒郊野岭地方野草丛生，就着草堆就坐了上去。她微垂眼睑摇了摇头，她茶色的眼睛、目光颇为温柔的看着腰间悬挂的珠子。
“我并不晓得，珠儿的来历。”
陆压挥了挥手，阿瑶面前便浮现一团雾气，雾气中隐约有人影闪过。
那人影似乎是个女人，一个人首蛇身，的女人。
阿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说到圣人，“…女娲娘娘？”
陆压点了点头，“女娲是我的师姐。”
那团雾气不断变化着，世界的穹顶破裂，人类不断朝着破碎了的空虚天顶祭祀膜拜，他们恐惧着未知的空洞，害怕天空重云碧空下的本来面目。
圣人，创造了人类的圣人，飞向了那可怖的空洞。她手中是凝聚了仙力的五彩石，伴随着人类崇拜的目光——
“她补上了天上的空洞。”陆压的声音听不出来悲喜，只是平淡的叙述着过去。
阿瑶轻轻点了点头，尚且还有着稚嫩的脸上带着些许认真，“她是圣人，是万物的母亲。”
突然云雾中的圣人，以一种不可挽回的姿态，坠落在地化为一团触摸不到的雾气……
阿瑶大惊，“师傅，你这是、是——”大逆不道几个字被吞到口中，阿瑶仍旧一副有些不安的模样。
“师姐因为补天，早已经力竭了。”陆压撑开折扇，面上仍旧没有变化，“这并不是秘密，王母和木公自然也知晓此事，只不过你们小辈不清楚罢了。”
阿瑶自从认识他起，很少见到他这副表情，想开他定然爱戴极了女娲娘娘，毕竟是救过他庇护过他的亲人。
女童看了眼玉珠，便又问道，“这跟珠儿有何关系？”
陆压在竹扇后呼出一口浊气，平定了心中的纷繁想法，“这颗珠子你可能留不长他…他有他的使命。”
“一颗珠子而已，何来使命这种说法？难不成它还成了精怪？”阿瑶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可爱的脸上带着几分故作的成熟。
“精怪？”陆压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嫌恶，“虽然这么说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毕竟，他是吸收了师姐几分仙力的珠子。”
阿瑶听到他的话，便呆愣住了。她并不蠢笨，自然知道女娲的珠子是何物了。
她抿了抿唇，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女娲、女娲灵珠？当真？”
阿瑶低头仔细打量了这颗圆润通透的玉珠，白嫩的手指来回的抚摸珠身，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一般。玉珠泛着莹莹光亮，似乎正享受着她的抚摸。
灵珠子……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