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佬他又奶又宠[穿书]》扬琴

53、破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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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八点，米果被头疼弄醒。
　　随手按开自动窗帘，阳光从外洒了进来。
　　她刚准备一动，鼻尖飘来一阵香味，朝香味的方向一望。
　　门被推开，时景琛端着一杯咖啡进来了。
　　“你醒了。”
　　“嗯。”她掀开被子，趿拉上拖鞋，目光扫了扫，然后又看向他：“你这是……”
　　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护肤品被码的整整齐齐，桌面上有半层小山高的文件堆积，一台超薄笔记本电脑正是开机状态——他没去公司，也没去书房，是在这里办公了。
　　她看着时景琛的时候，时景琛也在看着她，将手里的咖啡放下，他道：“今天在家里办公。”倒是没说，为什么办公地点这么奇葩地选择了卧室，明明，他是工作和生活最好分开的那种人。
　　米果嗯了声，嗓子还有点不舒服，她往盥洗室走去，倏然又顿住，扒拉着门半个身子在外面，看着人：“那个……”
　　“嗯？”
　　“我昨天晚上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吗？我不记得了。”
　　他看着她这副模样，摇摇头说：“没有。你很早就睡了。”
　　见他这样回答，米果便不再问了，只是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这次醉酒后第二日的精神面貌比上次好了不少。
　　想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因为这次喝的不是解忧酒，所以效果有所不同？
　　她吐出漱口水，而此时，外面又传来了不同的香味。

　　“清粥虽然乏味可是对胃好，昨晚你喝醉了，今早也不宜喝咖啡吃面包草草果腹，我给你做了一点小菜，你搭配着清粥吃，应该爽口又健康。”出来的时候，米果就见到时景琛在布菜，
　　一碗清粥，两碟小菜放在她平常闲坐的小圆桌上，蜂蜜水的色泽在阳光下显得健康又好看。
　　“你这是……”她惊讶极了：“这些都是你特地做的早饭？”
　　“嗯。”
　　“是王嫂今天身体不好还是太忙了？所以你亲自来了？”
　　“都不是。”时景琛走过去，双手按住她双肩把人带到椅子上。
　　米果坐定，仰头。
　　时景琛指着桌上这些东西道：“一时技痒，想做，所以做了这些。你倒是吃不吃？不吃的话，你就点，点你想吃的，健康的。都行。”
　　我的老天爷啊。
　　望着眼前的一桌菜，米果内心复杂无比。
　　谁说反派大佬阴狠狡诈，毫无温煦可言的。这……这不是挺有暖男资质的吗？
　　“大兄弟你孺子可教也。”
　　她向时景琛竖了个大拇指，紧接着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很快，室内响起她喝粥的吸食声响。

　　随便往他那里一瞥，米果见到时景琛又端正坐在她的梳妆台上，十分认真地从那小山一样的文件里抽出一份开始查看。
　　她捧着碗，想了下，终究问：“你……坐得舒服吗？”
　　他从文件中抬眸。
　　她说：“女孩子的梳妆桌，地方小，椅子也不是那种人体工程的椅子。”
　　她在担心他坐得不舒服。

　　是这样的。
　　他们的相处模式已经不知不觉中变成这样了——能一起熬夜办公，也下意识关切对方。
　　米果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时景琛轻轻嘴角扬起。
　　“粥好喝吗？”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担忧，她一下子被带了过去，点头道：“非常好喝。没想到清粥小菜可以做得这么好吃。时景琛你真是被总裁事业耽误的好厨子。”
　　“喜欢就经常做给你吃。”
　　室内忽然一静，米果捧着碗，总觉得让大佬纡尊降贵是会折寿的。“那还是不了吧，你忙得要死，我也忙得要死，哪里有什么机会洗手羹汤呢。这不是抢王嫂他们的饭碗吗？”

　　说到王嫂，时景琛微微皱了一下眉，他想到了什么，几秒后，和米果讲了段话：“王嫂……我妈妈离开时家以后，基本上都是她跟着我。她这个人确实有缺点，但我没有办法真的辞掉她。”他已经很清楚之前王嫂和米果的那些事了，是王嫂做得不对，但他自然懂得对方的出发点。
　　他竟然会为别人道歉，即使方式是这样的婉转。
　　米果其实早就察觉到了王嫂态度的变化，而且也能明白在这种家庭，她能陪在时景琛身边，无功也有劳。“我明白的。而且，不用辞。其实……”她搁下碗，表情十分认真，一点也不像是随便讲讲：“我觉得，王嫂的存在对你来说是一种幸运，起码她是自己人。”
　　所以他才会养成护犊子的性格，因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站在他这边需要怎样的勇气以及是多么地来之不易。
　　“我懂的。”米果郑重道：“他们是你人性的来源之一，让你对这个世界没有彻底失望。”
　　“你的厨艺也是跟王嫂学的吗？”她把话题弄到这种日常上来。

　　时景琛忽然就笑了——她实在是一个很会忘记小仇恨的人，那么容易地因为他这个朋友的身份，去谅解他所说的人与事。
　　感激，他很少对人感激，因为这一瞬的稀松平常，他的心头生出了感激的情绪。
　　因为她是真的理解谅解与和平，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与客套。
　　他觉得，他越来越喜欢她。
　　“王嫂不让我做饭的。”接着米果的问题，时景琛进行了回答。
　　他告诉她：“是我二十多岁出国独自念书的时候，自学成才的。”
　　米果也自学做饭过，因为那时候买菜烧饭带来的开销远比在外面买要小得多，只是她不开窍，最终只能屈服于外卖。时景琛是时家人，按理出国时不应当缺钱，那么不缺钱，缺得大概就是寂寞。
　　有人说，真正热爱生活的方式是学会自己做饭，烹制佳肴美食获得成就感与味蕾的双重喜悦。
　　他呢？
　　还没热爱生活，先学会了做饭。

　　攀岩，极限运动。
　　这些都是他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学的。
　　大抵是用来消磨无人作陪的时光，抑或者是用来派遣独属于自己的难过或成长的痛楚。
　　以上这些，让米果加深了对时景琛的了解，这种了解，像是一把钥匙解开了她心里对于时景琛防备的最后一把锁扣。
　　你看啊，这个人，这个被原作写成反派大佬无法无天的人。
　　遑论原因如何，他有着与你，与我，与他类似的成长经历——其实谁也不能靠，只能孤单长大，
　　虽然人可以从家园汲取温暖，但有家人与无家人，不论哪一种的我们。必须熬过苦楚，长大成人，而这一条路，往往是没有仙女教主的灰姑娘，没有宝剑的王子殿下。
　　屠杀成长的恶龙，我们只有赤手空拳。

　　她觉得白粥更有滋味了，它里面是生活的烟火气。

　　·
　　小鱼站在会议室门口，她看了眼手机时间：九点三十五分。
　　小鱼正想着，她老板不会醉酒睡过头了吧。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小鱼看见了米果：“米姐！”

　　“人都到齐了吗？”
　　“齐了。”
　　“好，那我们进去，开始开会。”雷厉风行，米果推门入内。
　　一个小时后，白西女人从会议室里出来。
　　紧接着，里面鱼贯而出，职员们三三两两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于是整个会议室的门前仿佛有着一条N岔路口。
　　小鱼跟在米果身后，高跟鞋哒哒哒响个不停。可是她也不大会穿高跟鞋，好几次差点扭到脚，又赶紧整顿完毕，继续跟上米果。
　　有一次差点摔倒。
　　专注想问题的米果注意到了：“小鱼。”
　　“哎！”
　　小鱼紧张地看着米果，以为老板又有什么大动作大任务。
　　只见自家老板视线落在了自己的高跟鞋上，沉默了会儿问：“小鱼，你脚背疼不疼？”
　　“啊。”
　　“很抱歉我都没注意到这一点，光顾着搞项目了。这样吧，小鱼，等下我们出去，顺便买双平底皮鞋，这样你穿的舒服点。”
　　“这个意思是？”
　　米果指着小鱼滑稽地站姿：“你这样站也不好看呐，虽说我们要给别人最佳风貌，可是有的姑娘比如你我就是不擅长穿高跟鞋。那我们就不穿，既然我不穿，你也不用穿。”
　　“可是我只是小员工，我们出去见人总归……”
　　米果：“有我呢。”
　　有我呢。
　　类似的话，时景琛也讲过，现在换她对小鱼讲，也是信心满满。但心情，终究和前一段时间如此执着穿高跟鞋的自己不一样了。

　　她记得他说过的话。

　　·
　　时间如流水一般滑过，
　　日历表上的时间一天一天趋近米果做了时间提醒的那个节点。
　　谈生意、视察旗下珠宝店、招艺人、接项目。
　　米果如同一个陀螺，三头六臂，带着逐渐扩大的MIGO娱乐，刷题一样地把日子飞快过走。

　　时耀集团也因为环亚项目，工作变得忙碌无比。
　　于是经常可以见到这样一幕。
　　原本晚上要照料心理夜盲症的米果渐渐把工作带回卧室做，而心理夜盲症渐渐好转的时景琛也带着工作在卧室做。

　　不清楚他这眼睛好得差不多了怎么还跟她共处一室，虽然这么想着，米果却没有出声驱赶时景琛。
　　她太忙了，他也同样如此。
　　于是每天晚上，
　　王嫂就要做两份甜点，煮好咖啡，把这两位当高三考生一样对待，连推门进卧室的时候也蹑手蹑脚。
　　米果卧室的格局也发生了改变，采光最好的地方搬进来一个白色长桌，桌上铺着格子桌布，并每日新鲜花朵，这两位‘高考’生各占山头，时景琛在左边，米果在右边，每日打着灯，两人手边都是小山一样的文件。

　　他们的日常时常是这样。
　　沉默、沉默。
　　喝咖啡、喝咖啡。
　　签字、签字。
　　点眼药水、点眼药水。
　　开电脑、开电脑。
　　交谈是：“时景琛！我先洗！！！”
　　“时景琛，怎么还不出来，我也要上厕所。”
　　“楼下也有。”
　　“不行，这里的最近。”
　　“那你等一下。”
　　“QAQ，你快点，我憋不住了。”

　　还有就是，一齐伸懒腰。
　　米果：“累死我了。”
　　时景琛：“嗯，才（凌晨）两点，我觉得我还可以再看一下这个季度的报表。”
　　米果：“凌晨两点你不要命了，时景琛，快睡觉。”
　　时景琛：“QAQ，我以前都睡得很晚的。”
　　米果微笑脸：“景琛哥哥你睡觉吗？”行了，景琛哥哥的称呼再现江湖。
　　时景琛：“你说得都对，保二争一，明天努力一点睡。”可实际上，他才是爆肝多年的大佬，颠倒的作息由来已久，所以得心应手，所以效率更好。而那一位呢？以前演员拍大夜戏确实不少，但当总裁才是第一回，其中各种琐碎到底年轻难以应付，效率才是最慢的一个。

　　所以以上的对话，出现的次数不多。
　　更多的。
　　是她终于忙完，就着桌子睡过去了。

　　窸窣声响，他慢慢从椅子上起来，拿热毛巾、两条。一条轻轻为她揩脸，一条仔细将她的脚擦干净，然后轻轻抱起，帮她放床上。

　　米果第二天起来会觉得很不好意思，她在自己的桌子前贴了时景琛的那句保二争一。一番调整，工作效率以肉眼可见得到了提高。

　　他们一直这样共同努力，直到这个月的月底。一切出现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