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声依然，不见琥珀》程牧野

3、第三章 校花的白裙子

　　程满初中毕业时，程妈妈不打算让程满继续读高中，想让程满去打工赚钱，程爸爸说药厂最低招高中生，让程满读完高中再说。
　　程妈妈很不高兴，又要浪费三年的钱，她抱怨的看了尘满一眼，看到尘满的长发时，她的眼神里突然出现了一丝精明。
　　“这头发应该能卖几百块钱。”
　　她立即带着程满去街上把她的长发卖了，尘满还记得，妈妈拿到那三百块钱时，立即高兴的去街上给程曲艺买了一双鞋子。
　　程满的头发被剪得稀稀拉拉，于是一整个暑假都没有怎么出门，两个月的时间头发也没有长多少，依旧参差不齐，她只好把一些太长的头发剪掉，从那以后，只要头发长了一些，她就会自己剪掉。
　　上高中，妈妈还是让程满住家里，每天上下学，说为了节约住校费，学校离家走路要走四十多分钟，程满没有反对，上高中的第一天，几个痞子守在校门口向每个进校的学生收保护费，每个人都乖乖交了，有几个不听话的在一旁被打的面目全非。
　　程满走进学校就被一个金发男生拦住了，“喂，交保护费。”
　　程满微微侧头看他，他看到程满右脸上的斑之后有些嫌弃的说到，“进去进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这时正在打人的一个男生走了过来，叫住了程满，“不交保护费就别想进去。”
　　程满停住了脚步，“进不进去是我的事，你没有资格阻止我。”
　　几个打人的男生听到这句话之后都住了手向这边靠过来，“哟呵，这是我听过最拽的话，不过你今天就别想进去了，不对，以后都别想进去了！”
　　“算了吧，打一个这么丑的人，脏了手！”金发男劝阻到。
　　“怎么可以算了？不给她点教训，怎么对的起我们几个‘神州小霸王’的称号！兄弟们上！”
　　“喂，你们几个孙子，欺负女生算什么？有种接着找你爷爷我玩啊！”之前挨打的男生，却依旧不知死活的想要把矛头吸引过去。
　　“妈的。不想活了是不是！”一个男生立即冲了过去继续教训他。
　　看着要动手的几个人，程满握紧了拳头，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住手，老大说，以后别找她的麻烦。”一个男生出面制止了那几个人。
　　“为什么？她这么肆无忌惮的，以后我们在这里还怎么立足啊？”这几个人有些不服气。
　　“这是老大的命令，要是谁找她麻烦，就是和老大过不去。”
　　那几个男生虽然很不满，但又不敢反对，只好面面相觑的让程满进去了。
　　于是程满又出名了，开学第一天就有学校老大的保护。
　　周维扬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看的一清二楚。刚才出面的那个男生走了过来，“老大，已经吩咐下去了，不准找她的麻烦。”
　　“恩。”他淡淡应了一声。
　　“老大，你为什么要对她格外照顾啊？”他的小弟着实不懂。
　　“别问那么多，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他只是笑了笑，转身上了台阶。
　　程满知道，她在高中那两年的平静生活其实是周维扬给的。
　　她在学校很孤僻，没有交一个朋友，只是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
　　不过这样的平静因为程曲艺的到来而打破。
　　爸爸说周维扬落榜了，要在学校补习一年，妈妈一听竟然很高兴，她一直想周维扬能够和程曲艺在一起，她以为，周维扬在学校补习一年，那样程曲艺每天就可以坐他的车一起去上学，正好可以拉近他们的关系。对于她这般的盘算，如果周维扬遂了她的愿，那他就不是周维扬了。
　　为了程曲艺上高中，妈妈特意给她买了一条白色连衣裙，说是今年最新款的，一千多。
　　上学的时候尘满早早的出门走路，快到学校时，周维扬的车停在了她前面不远处。他薄唇轻启，吐出了两个字，“下车。”
　　“维扬哥哥，你是叫我下车吗？我们不一起进去吗？”
　　“不，下车，在学校别说认识我。”
　　“维扬哥哥，你干嘛要这样啊？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你。。。。。。。。”程曲艺立即表现出异常委屈的模样，周维扬并没有怜香惜玉，立即打断了她，“下车。”
　　程曲艺虽然很不开心，但是也不敢惹怒周维扬，只好下车，下车就看到停住脚步的程满，那时，程曲艺觉得自己让程满看笑话了。
　　程曲艺刚到学校就备受瞩目，校花的名头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头上，她高傲的穿着白裙子路过程满身边，炫耀着属于她的光芒。
　　只是她没有听周维扬的忠告，到处说她和周维扬是青梅竹马，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也带着刚认识的小姐妹去和周维扬一起吃饭。
　　程满去吃饭的时候，程曲艺一身饭渣菜汤狼狈的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她哭着和程满擦肩而过，尘满看了看她的背影，回头，在人群中和周维扬四目相对，他们都很快别开了眼。
　　程曲艺成了全校最大的笑话，尘满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会去八卦。但是到处都是关于程曲艺的流言蜚语，大致是程曲艺去和周维扬套近乎，结果周维扬说自己不认识她，还和他的小弟一起羞辱她。
　　听说程曲艺下午没有去上课，应该是回家了，下午回家的时候，家里很安静。“程满，你过来，你是不是欺负曲艺了？”
　　她默默的换鞋，突然传来妈妈的吼声，把她吓了一跳，但立即她就镇定了下来，安静的向自己房间走去。
　　“看你的鬼样子，当初我就不该生你，你就是个。。。。。。我跟你说话呢！你走什么走！
　　程曲艺开门把一堆脏衣服丢给她，“你在学校不是这么厉害吗？没人敢指使你吗？去，给我把衣服洗了！”
　　程满默默的去洗衣服，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半点表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她了。衣服在洗衣机里变成了蓝色，程满发现时已经晚了。
　　在程曲艺的尖叫中她才知道她毁了她最心爱的裙子。妈妈不由分说的打程满，程满夺门而出，冲到了门前的公路上，身后还有妈妈的叫骂声，“你出去就别回来了，最好死在外面！”
　　程满很难过，但是她却无力反驳，因为那是她的妈妈，所以面对那辆驶向自己的汽车时，她无动于衷。
　　耳边传来刹车的声音和玻璃破碎的声音，程满终于笑了，也许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