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丧尸船》悟生生

15、第 15 章

　　这几天，陆知找邱定安要了邮轮的地图过来研究。

　　“……或者直接去二楼。”贾斯汀道，下去二楼就是邮轮控制室，从控制室出去，有一家餐厅。

　　陆知摇了摇头：“邱机长说，二楼那里封住了下不去。”

　　贾斯汀摊手，那就三楼吧，保守一点。

　　他们商量许久，特殊时期，看家留两个人比较保险。

　　陆知思量着看向自己曾经的学生，柔软的栗色头发搭在额前，猫一样温顺的眼睛，整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很适合看家。

　　施言谨接受到眼神里的讯息，举手，努力争取机会：“我想出去锻炼一下，我会保护自己的，绝不拖后腿。”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陆知没有抵抗的能力，点头答应，他尽量保护他就是。

　　齐天和赵岐也不甘示弱，手举得一个比一个高，好像谁高一点谁就能去一样。

　　赵岐瞪着齐天，举着手站起来。

　　齐天索性整个人弹起来，垫着脚，他手臂长，手指都快触到天花板了。

　　两个人不知道在较什么劲。

　　“齐天吧。”陆知说道，他私心不想看到施言谨和他师兄在一块。

　　齐天很兴奋，冲落选者赵岐挑了下眉，打了个响指。

　　呵，赵岐没眼看，转了下头，看着另一边，施言谨把自己背包都掏空了，拿着一把平底锅在那比划。

　　陆知跟邱定安打了个招呼，三人低调地挑了个没人活动的时候出发了。

　　伸缩门闭合落拴的声音，像是一把锤子敲在施言谨的心脏上，开始狂跳不停。

　　楼道里吹来的风，凉飕飕的，他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陆知走在最前面，看不出情绪。

　　齐天走在最后，他抻了抻胳膊，甩了甩腿，按捺下想吹个口哨的欲望，闭紧了嘴巴，心里默念了一句教练常对他说的一句话：里要控制里寄几。

　　三楼这里紧挨着楼梯的后厨，但凡能吃的，都已经被扫荡一空了。

　　餐厅大堂里，游荡着数个感染者。

　　听说前几波下来的队伍，有几个试图冲出去的，都以失败告终。

　　陆知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攥着一把锃亮的柳刃刀，从后厨门看着餐厅大堂，不知在思考什么。

　　突然有个感染者，扭头“看”了过来，陆知心里一惊，肌肉绷紧，握着刀的手微微发力，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扑咬。

　　但，脑海里演示的画面并没有发生，那个感染者把头转了回去，又开始毫无章法地缓缓挪动。

　　邱定安跟他说过一些细节，他们都判断这些感染者似乎更依赖听觉。

　　陆知的左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施言谨看见他手里拿的是个……网球？

　　陆知抓了抓球，这颗网球是贾斯汀的幸运物，上面有某知名网球运动员的签名，去哪儿都会带在身上。陆知许了好几个承诺才拿到手。他计算了一下角度，打算抛出去，利用网球弹在地上的一连串声音引走这些感染者。

　　齐天拿着生锈的水果刀在空气中挥舞了两下，看着陆教授手上的网球，冒出大大的疑问，脑海中的疑问想要问出口之际，才想起现在不是时候，但他相信大佬之所以站在这里不动声色，一定是有理由的，他只需等待就好。

　　他无意识地动了动腿。

　　“咔嚓。”

　　这声音在寂静的当下如此的脱颖而出。

　　他……他好像踩到一块碎瓷片！

　　“回。”

　　陆知反应极快，甚至比几米外的感染者反应都快，一秒钟都没耽误，迅速作出撤退的决定，三人一阵风似的拿出百米冲刺跑的速度回了四楼。

　　齐天羞愤欲死，这种感觉好比他在球场上把球提进了自家球门。

　　施言谨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我们明天再去。”

　　第二天，陆知挑了个更早的时间出发，他不想跟别人同路，三人依旧走到后厨的位置。

　　陆知把网球朝着餐厅大门口用力扔去，网球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砸在餐厅门口的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在海浪声的映衬下，这方静谧空间里，这声音显得突兀而巨大，振聋发聩。

　　那些仿佛在梦游的“人”被惊动了，他们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而去。

　　网球朝着舱室的走廊弹跳，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嘭”。

　　好家伙，这附近的感染者还不少，一眼看过去，起码十几个尾随其后。他们等待了一会，等感染者走远了。

　　“走。”陆知低声道。

　　东倒西歪的桌椅间，有一个感染者卡在里面进退不得，对着他们徒劳地张牙舞爪，陆知不打算浪费时间解决他。

　　施言谨抓紧手里的平底锅，紧紧跟在陆知身后。

　　三人顺利走出了餐厅的大门，大门前是一片稍显开阔地带，一览无余，他们的目标是隔壁的甜品店。

　　“嗬嗬——”

　　施言谨听到这声音吓一跳，举着平底锅横在胸前做防卫姿态。

　　一个感染者被卡在甜品店的门口，他似乎也是听到了声音，想追逐而去。

　　陆知毫不犹豫走上前，刀插入他的后脑，利落地一进一出，感染者失去了诡异的生机，僵硬地倒地。

　　怕砸地上发出声音，陆知扶了一把，让他好好躺在地上。

　　邱定安跟他说，只要破坏感染者的脑干，才能让他们真正死去。

　　果然如此。

　　施言谨憋着气经过的时候，看了地上的“人”一眼，他身上穿着制服，应该是邮轮上的工作人员，还很年轻，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

　　齐天殿后，他回头确认了一眼，感染者都跟着那颗球跑远了，他把玻璃门轻轻合上。

　　甜品店挺大的，装修走的甜美可爱风，展示柜里原本应该摆满了奶油蛋糕，现在只东倒西歪的散落着几块，上面的奶油因为放置时间久了，有干裂的纹路。

　　看来这里也有人来过了，施言谨微微有些失望，如果收获不大，就意味着他们还要去寻找别处，危险性也会大大增加。

　　吧台里还有些柜子，他们挨个翻过去，竟然翻出了不少曲奇、蛋糕胚、牛奶，还有用来做三明治的面包和培根肉肠。

　　收获丰富，三个人把背包都塞得满满的，

　　齐天看着吧台上的咖啡机，压低声音惆怅道：“好想搬回去。”知道不可能，但他就是嘴欠想要叭叭几句。

　　临走前，陆知突然想到什么，把地上躺着的感染者翻过身去，在腰后摸到一个对讲机，他把这玩意儿收好。

　　回去的路上很顺利。

　　赵岐靠着墙守在伸缩门边，一看见他们，立马紧张兮兮地站直身体看向施言谨，确定他无事，先松一口气。

　　邱定安也在，他打开门把三人放进来，按照惯例直接去医务室检查身体，没有伤口就可以放行了。

　　这一趟收获满满，晚餐的时候，陆知说加餐吃个饱，齐天差点没跳起来，天知道他已经饿得不成人形了，以前教练天天嚷着让他控制体重，现在他身上的八块腹肌也没影了，肌肉应该也掉了个干净。

　　入夜，门外渐渐听不到什么动静。食物紧缺，为了减少消耗，大家一般早早就睡了。

　　陆知和贾斯汀教授拿着那个捡来的对讲机，对着一张纸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干嘛。看见施言谨在收拾今天找回来的食物，便让他们给邱定安送点吃的，施言谨挑了几块奶油蛋糕出来。陆知不爱吃甜食，他记得。

　　401套间的小房间门悄悄打开来，施言谨抱着个纸盒子出来，身后跟着赵岐。

　　送完回来的时候，401的客厅静悄悄的，只有墙角的昏黄壁灯还在发光发热，昏暗中，施言谨看见一双小孩的滴溜溜的眼睛在看着他们，他招了招手，徐千北家的6岁小女孩悄悄爬起来，凑到他腿边，他蹲下来，从衣兜里摸出一块黄油曲奇，小声道，偷偷吃，别让别人看见。

　　小女孩懂事地点点头接过曲奇，又悄悄跑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

　　齐天窝在沙发里，捣鼓他的咖啡粉。他昨天在那家甜品店，找出不少磨好的咖啡粉，这会儿拿着开水在那泡咖啡粉，泡完了，想找朱医生给点纱布，朱医生怎么可能会同意，现在物资这么紧缺，用一点少一点。

　　没办法，齐天又去找张姐，张姐不知从哪找来几个茶包，把茶叶掏出来，布包给了他。

　　齐天费了老半天劲，终于过滤好了一小杯美式，让给施言谨先尝，施言谨才不上当，摇头婉拒。齐天自己喝了一小口，作出极美味的表情，对着施言谨伸了个大拇指。

　　赵岐在旁边看了眼天花板，心道浮夸。

　　施言谨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美式咖啡，接过来捂着冰凉的手，他先闻了闻味，好像是有点香？然后他喝了一大口下去……好苦！里面还有不少没虑干净的咖啡渣。

　　齐天看着他五官都挤在一起的痛苦表情，拍着沙发扶手哈哈大笑。施言谨气得吃完午饭了也没理他。齐天逗了他几次，碰了一鼻子灰回去自己房间睡午觉了。

　　这间小房间终于只剩陆老师和他俩人。他们现在为了安全，把所有行李食物都集中到了陆知这间房间，平时没事也总待在一起，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分开来。

　　施言谨正在心里绞尽脑汁地琢磨着，有什么课题方面的疑问可以问陆老师，敲门声响了。

　　嗯？这个敲门的方式很陌生，不是他们五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他疑惑地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孙雅微。

　　她来干什么？

　　施言谨没有让开，挡着门问她：“有什么事吗？”

　　“我找陆知教授……有点事。”孙雅微脸上微红，双手不自在地抬了抬。施言谨垂下眼，这才看见她手里捧着一块奶油蛋糕，是巧克力慕斯，奶油已经凌乱得不成型了，这上面原本还有一颗点缀用的樱桃，施言谨觉得不好看也不好吃，拿回来之后就塞给齐天吃掉了。

　　呵，他瞬间明白对方的来意了。冲着陆知的方向喊道：“陆教授，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