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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6 ...
拳头许久不用,是有些生疏了。
浓蓝看着手背上的伤痕,思维有些发散。
地上躺着七个女孩子,打扮相似,都染着棕髮烫着大捲,脸上有精緻的妆容,只是这妆容明显的被满面的尘土给毁了。
一片的哀嚎与抽气声,大概是没有被人这样打过,就算浓蓝下手没有很重,这些女孩子还是一时半会的爬不起身。
看着被掀倒一地的女孩子们,浓蓝突地就觉得有些空虚,为了自己过往的那些忍让与受侮而觉得悲哀。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准备转身离开,脚腕却被人一把的揪住。
「妳......不怕我去报警吗!」
浓蓝低头看去,那张精心妆点如今却有些花了的脸庞看上去有几分熟悉,是这群长年找她麻烦的太妹团的领头人。
对此,浓蓝歪了歪头。
「我是正当防卫。」
「我们可是有七个人!七个人比妳一个说正当防卫,妳觉得警察会信吗!」
会,因为妳们是在这几个町都有凶名的太妹,而我只是一个常被欺负的小可怜。
觉得过往委屈的自己简直智障,浓蓝也不打算去与她分辩些什麽,只是耸了耸肩准备踹开她抓住自己的手,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弄得一顿。
「会信唷,我看见了,陆上学妹的确是正当防卫,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作证呢。」
水蓝色的头髮与金色的眼眸,温和柔软的嗓音似乎还含着一点笑意。
是粟田口家的大哥,粟田口一期。
后来很多年后浓蓝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才惊觉她对于『粟田口一家特长是一本正经说干话』这样的认知,其实就是从粟田口一期开始的。
一二三四五六七,躺在地上的太妹们全数僵硬,这种丑态被全町的偶像给看见,太妹们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而粟田口一期浑然不觉,只是依旧的含着那点温和的笑意慢慢的走了过来。
「是陆上学妹,好久不见。」
施暴过程被看见了,而且还是被在她心中有一定尊敬地位的大学长看见了,浓蓝也有些僵硬,眼神发直的看着朝她走来的一期。
「陆上学妹好像并不想看到我?」
谁单方面痛殴别人的时候会想要看到整个町的偶像!
她看着笑吟吟朝她望来的粟田口一期,觉得背后一阵一阵的凉,方才被七个太妹团团围住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真不愧是粟田口出品,粟田口药研一眼能让她背嵴发凉,而粟田口学长的微笑也能达到同等效果,「没、没有这回事......」
「我正好有些事情要找陆上学妹,不知道陆上学妹是否愿意拨一些时间给我呢?」
好好好,愿意愿意愿意,粟田口学长你说什麽我都答应,只求你别再对我笑得这麽渗人了!
她僵硬的点了点头,朝着一期的方向迈开了步伐,而看她的确依言走来的一期朝她点了点头,「我们找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浓蓝默默的点头,跟在一期的后面准备离开,却在走出没多远,方才那个太妹头领支起了半个身体,用着近乎凶狠的口吻朝她大吼。
「裂口女!妳就不怕我去找我男朋友跟他小弟来吗!」
太妹头头的男友是离这个町有段距离的区域裡有名的溷溷,声明狼藉,手下犯有多个伤害事件,却因为都没有直接证据是他所伤所以一直都没有成功的被起诉判刑,总之,是这个区域裡大家壁之唯恐不及的存在。
浓蓝顿了下来,而感觉到她的停顿,她跟前的粟田口一期也就跟着停了下来,并转头看她。
她有些踌躇的看着一期,一期却笑了,浅浅的,嗓音温和,「陆上学妹有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虽然颜色并不一样,可是那双金色的眼眸却是与他的弟弟一般的温柔平和。
她不再犹豫,转身朝着方才对她大吼的那名太妹的倒卧处走去。
浓蓝走得很慢,但那步伐裡却含着些从未有过的什麽,坚定的、用力的、带有些悍然的什麽事物。
而方才还大声放话的太妹竟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明明是她们欺负了好几年的女孩子,明明是软弱得连被全校欺负都不吭声的女孩子,明明是曾经像抹布一样被粗暴对待随意弃置的人,此时那双过去总是畏缩垂下的浓蓝色眼眸,却浮着一抹让她害怕的光。
她害怕起来,想不顾身上疼痛的爬起身逃走,却被浓蓝一把的捏住了下巴,那张总被嗤笑为如裂口女般噁心的面孔凑了过来,几近淡白色的嘴唇对着她扭出了一个冷漠而歪斜的笑容。
她几乎是抓着那名太妹的脸把她提起来,脸骨传来了疼痛,太妹却丝毫不敢动弹,因为那张清秀得有些平淡无奇的面容,此时却有种几近狰狞的艳丽。
像是某种出闸的妖物。
浓蓝抓着太妹的脸,低柔带有沙哑的嗓音吐字很慢,却很清晰,带着彻彻底底的凉意,「我不是裂口女,我是陆上浓蓝。」
「陆-上-浓-蓝,记住了,没有记住的话,我就掰断妳的彩绘指甲──我想应该挺贵也挺疼的。」
「至于妳男友,妳觉得如今的我有甚麽好怕的呢,反正我什麽都没有,来的话,就算死,我也会把他的嘴跟妳的嘴给扯裂──裂口女嘛,叫了这麽多年,我总该做些不辜负你们期望的事情。」
她是认真的。
每一字每一句,都极为认真的,透着从骨子裡窜起的狠意。
太妹非常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眼前那双几要贴上她的浓蓝色眼眸闪着如刀锋般尖利的光芒,彷彿有甚麽实质化的尖利事物在一瞬间的朝她刺来,她几乎要簌簌的抖了起来。
浓蓝有些阑珊看着手中那因恐惧而扭曲的年轻面容。
倦怠感慢慢的攫住了她,她突地就觉得荒唐至极,这七年来,到底是为了什麽,一再的一再的忍让,反复的反复的后退,直至退无可退,直至身心皆已成灰,她已经不能也不想知道了。
她手一鬆,失去惟一支撑的太妹便啪搭一声的重摔在地,而浓蓝却不再看,转头向等在不远处的一期走去。
→→→
「陆上学妹也是能做到的啊。」
在他们找到了一个空教室,并拉开椅子坐下后,看着不復方才冷漠一脸侷促看向他,等着他开口的浓蓝,一期突然的笑了。
没有预期到是这样的话题开端,她有些懵,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一期看着她一脸的茫然,轻笑,「我说,面对不合理的对待,起身去反抗......抱歉,药研跟我说了一些妳的事情,而我自己也打听了一些,事关弟弟,请原谅我的自私与冒犯。」
「许久之前药研那次事情,我看了视频以后就知道陆上学妹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可是为什麽妳总是在忍让这样的欺负,从国中到高中,从来没有反抗过任何一次呢?」
「如果不想回答的话也完全的没有关系,这纯粹是出自于我个人多馀的好奇心,是我冒犯了。」
她听着一期的问题,一瞬的脑袋有些空白。
低头看着搁在膝头上的手掌,指尖上的擦伤有点发疼,撕裂的伤口渗出血丝,她张了张嘴,试图去冷静地组织出一些流利的堪用的语言,却并不容易,额上慢慢的泌出汗来。
一期也没有催促,只是望着窗外茂密蓊鬱的枝枒,安静且耐心的等着她的回答。
良久,她终是吐出了几个断断续续的字词,声音虚弱,几不可闻,「......因为,妈妈说,要乖......打架,不乖。」
而不乖的孩子,不能被爱。
她一直是这样的,被教导着,被她的母亲。
却从来没有意识到,为什麽,想要被自己的母亲所爱,是要有条件的。
没有想到得到了这样的一个回答,一期有些的猝不及防,饶是心裡素质坚强如他,在听见这样的回答时,心尖还是一瞬的疼了起来。
他想着自家被宠爱着长大的那些弟弟,再看着身旁垂着头,身形瘦削眼神如灰的女孩子,突然的就想要叹气。
他忽然就懂了为什麽弟弟会多管閒事至此。
之前药研与他索要他曾经用过的单字书时,他就随口的问过药研是要做甚麽用,而药研也没有瞒他,只是轻描淡写的与他说,要送给一个很需要它的人。
他看着药研细心的把写着『courageous』的那一页裁下,在工整的重復黏贴到药研自己的单字本上,看着那被重複黏贴了好几页的单字书,他有些半欣慰半调侃的说,药研长大啦,却得来药研非常郑重的口吻。
他那个温柔沉稳的弟弟,用着慎重非常的口吻告诉他,他想要去救一个人,一个快要化为灰烬的人。
粟田口一期那时候没能明白药研语气中的郑重,他只是担心,担心这个温柔的弟弟反把自己赔上。
这样的状况屡见不鲜,一方往往想要拯救或许情绪有障碍或许精神出了问题,总之是深陷绝望泥沼的另一方,却被生病的另一方给当做了唯一的浮木,死死的抱住,用尽全力的索求,似是无尽的黑洞一般,多少的温柔多少的给予却是永远都填不满填不上。
就像是见到有人溺水而跳下去救人的善良者一样,最后的下场往往都是被溺水者过紧的勒住,最后双双溺毙。
救赎者与拯救者并不是那麽简单的,只是伸出手去握住行将溺毙的人,如果没有彻底的认识与准备,往往最后都会造成玉石俱焚的结果,而即便没有走到如此严重的境地,那个伸出手拯救的人往往最后也会被榨取得疲惫不堪,就像是被菟丝子给寄生的宿主,招致枯竭。
他害怕他那个温柔的弟弟本是好意,却因为他的温柔而招惹祸端。
却不是的。
单字书的事情过去几个月了,他却再没有在药研的身边去听到任何关于这个女孩子的事情──虽然他在东京念书,但家裡充满了眼线,有什麽动静,他不可能不知道。
这个叫做陆上浓蓝的女孩子,却不是他以为的菟丝花。
她从未放弃过挣扎,她也想要救自己。
药研的温柔与善意,似乎唤醒了这个女孩身上某些被她给遗忘的东西。
某些本该存在,却被环境给挤压变形的事物。
可是啊,不管再怎麽挤压,再怎麽变形如斯,存在的事物,是不会消失的。
陆上浓蓝不是菟丝花,而是生命力极为旺盛的原种野玫瑰,异于经过配种,花瓣繁複艳丽的常见玫瑰,生于野外,多刺,繁茂,自然生长,易于存活,即便在寒冬遭冰雪复盖,待冰消雪融,探出枝枒后,又将成活,盛出一树灿艳。
一期看着身旁双手握拳,满脸忐忑的女孩子,淡薄的唇瓣抿出了一抹笑意,很淡,却是温柔。
药研没有看错人。
他託付出去的勇气与温柔,正于一片灰烬之中慢慢的盛出光芒,儘管很微弱,却是真实存在的,那一点微光。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的浓蓝却是有些心慌,听说粟田口家的父亲是警方的高层,她方才那样当着粟田口学长的面又殴人又放话的是不是太过越矩了,虽说如果对方不来找她麻烦的话也不会被她抽一顿,但她刚刚又说出了『扯裂你嘴巴』这样残暴的话,粟田口学长大概会觉得她是个很糟糕的人吧,万一粟田口学长又把这件事情回去告诉粟田口同学,粟田口同学会不会觉得曾经对她这样的人伸出援手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并对曾经帮助过她而就感到后悔......
一期有趣的看着浓蓝的脸色不断的变化,反复循环,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再青。
快被自己的想像给逼疯的浓蓝鼓起勇气侧头看去,对上的就是一期温和却不掩兴味的目光。
看,粟田口学长都在嘲笑她了。
她眼一闭牙一咬,带有虚弱的开口,「我、我那样做是不对的,粟田口学长如果要把我送去警局我、我也是无话可说的!」
一期看着一眼视死如归的浓蓝,险些笑出声。
太好玩了,药研是从哪裡挖出这麽一个神奇的小姑娘的,明明外表看似冷淡了无生意脑子却活泼成这样,这反差也是非常有趣啊。
「陆上学妹有做了什麽要让我把妳送去警局的事情吗?」
「我、我殴打同学,还恐吓她,说了很糟糕的话。」
「嗯?妳说那个啊,妳确实是做错了,」一期支着下颔,笑吟吟的望着她,「下手太轻了。」
「......啊?」
「面对这种人啊,陆上学妹应该尽可能的揍下去,大力一点比较好,不然会不记打,」一期那张温雅的脸庞挂着和善的微笑,对着她温声道,「最好的话,尽量照着脸抽,抽坏了也没有关係,我想她们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来找妳麻烦,毕竟要让脸消得比较不像猪头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呢。」
......浓蓝觉得,她可能是遇上一个假的粟田口一期。
传闻中的粟田口学长,是个待人温文有礼,举止尽退得宜,说话温柔和善的完美人物。
而她眼前的这个粟田口学长,是笑得很和善没有错,但儘管他笑得如此好看如此温文儒雅,她却觉得背嵴上源源不绝的窜着凉意。
一期微笑着看着明显当机的浓蓝,所剩无几的良心决定不再逗弄善良的好孩子──玩坏了药研还不得揍他,他虽然身高腿长力气比药研大,可架不住药研敏捷速度快,他一点都不想要亲身体验药研那可怕的速度。
他站起身,把手中装着谢礼的袋子递给了浓蓝──迟来的谢礼,是对她曾经帮助药研与包丁的谢意,「最后一个问题,我能知道,陆上学妹对药研是怎麽想的吗?」
一期看着窗沿旁露出的那撮黑髮,露出了别有深意的微笑,温和问道。
「......我能,说实话吗?」
「当然,我不会生气的,也不会告诉药研──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我等等出了教室的门就会忘记了。」他确实是不会告诉药研的,反正他打从一开始就在外头,也听得差不多了。
药研隐匿气息的技术委实高超,若不是在一起生活多年,他也不会发现药研打从一开始就跟在他们的身后。
这点被药研拿来偷听他与小豆的事情时就令人恼火,但用在这裡,一期就想为自己弟弟点个赞。
「我觉得粟田口同学是──锦鲤!大锦鲤!红色大锦鲤!鳞片闪闪发光的那种!会带来幸运的那种!」
粟田口一期再也忍俊不住的大笑起来。
他相信门外的药研绝对想吐血,他了解自己的弟弟,出手帮助确实是因为药研本质温柔,可数次帮助,就已然透露出了一点在意,更别说药研还曾为了这个小学妹的事情去拜託父亲让警方来高中裡宣导(恫吓)。
或许不到喜欢,但绝对是在意的。
结果在在意的女孩子心中,药研居然是尾大锦鲤。
他都想为自己弟弟掬一把同情泪了。
门外的药研在听见哥哥的笑声时就已经忍不住推门而入,看着因为他的出现而表情有些呆滞的浓蓝,药研默默的叹了口气,把涌到喉头的鬱闷硬是咽了下去。
被逗得笑到不行的一期勉强的收住了笑意,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掠过了两人,走了出去。
于是空教室裡,便剩下了药研与浓蓝两人。
浓蓝色的眼眸对上了藤紫色的眼眸。
不知道有沒有表達的清楚,濃藍之所以會忍讓至此,是因為『她想要成為母親心中的乖孩子』。
因為她渴求被母親所愛,所以她不停的不停的忍讓。
『只要我變得乖巧,母親就會愛我了嗎?』
今天美刑寫得很順乾脆的把第六章拿出來放!其實是因為我忘記了還有一篇爺爺的短打沒有放
我考完試就要衝日本,老家沒電腦,所以已經可以預期到未來至少一個月沒有更新的日子(
算了算五萬大概結不掉,我想哭QQQQ這字數都要可以出本了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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