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收局前 ...
-
莱辛巴赫的英雄此时此刻到底在哪里，虽然这个之前作为自己的同伴的一个问题被问了出来，但是珍妮弗本身并不是十分关注。
对于她来讲，与其关注这一点，还不如关注一下下一节课的内容是什么。
尽管并不关注莱辛巴赫的英雄到底在哪里，但是珍妮弗却还是将自己的注意力稍微投注在了这件事上面。
她近期关注报纸的频率太少，以至于今天听说大侦探拒捕并且成功逃脱这件事，嗯，仅仅是听起来就感觉十分刺激。
珍妮弗推了推稍微有些下滑的眼镜，一边听着讲台上的教授讲课，一边在空白的演算纸上写写画画。等到教授在讲台上提了个问题，让他们自行进行解答的时候，珍妮弗低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草稿纸上罗列了一系列的关键词。
而围绕着的中心，是她的叔叔。
珍妮弗相当清楚地知道，尽管自己与詹姆斯.莫里亚提的接触看上去相当多，然而究其根本，自己其实连对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都只是仅有一个模糊但是有矛盾的清晰的印象。
他无疑是一个具有这相当独特的魅力的人。这点并没有具体地体现在他的外表上，然而却每时每刻都体现在了他的表情以及细小的动作上。
珍妮弗很少会对于数学之外的事情产生兴趣，然而在真正地发现数学才是自己唯一想要做的事情之前，她也曾尝试过各种各样的学科。
她的家庭给了她可以尝试各种各样的学科的机会，也同时让这位目前沉浸于数学的高材生有了各种各样的知识积累。
虽然多数知识已经被她放置在大脑之中的某个角落里落灰，但是某些知识，却往往会让她的生活变得更加方便。
比如说因为受到母亲的影响，而进行了解的心理学。
珍妮弗学的仅仅是个皮毛。她的母亲在那一段时间之中就已经陷入了婚姻上的麻烦，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对于自己的女儿进行教导，而珍妮弗在坚持了一段时间之后，面对着越发无味的学科也选择了放弃。
但是这却并不妨碍珍妮弗对此也有着一些独特的见解——显而易见，可能是由于她的母亲的原因，她具备着一定的天赋。
于是将自己觉得还算有那么一点用处的知识运用在身边，也并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尽管身为数学系名声响亮的高材生，珍妮弗却依旧因此而度过了相当平静的时间。
她同样也把这一点心理学上的皮毛运用在了自己的叔叔身上。曾经。
课堂上的时间过得飞快。珍妮弗后半节课稍微有点走神，手中倒是没有停顿地根据着惯性记录下了教授所讲述的重点，以至于在一众的笔记之中，那张记录着詹姆斯.莫利亚提的名字以及其他关键字的纸张显得格格不入。
珍妮弗的手指捏着那张纸的一角，皱着眉头，眼镜下因为颜色过深而显得格外深邃的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纸面上自己一开始不知道到底以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想法而写下的莎翁的名句：
To be or not to be,it's a question.
她的同伴打断了她对于这张写着在外人看来莫名其妙的词语的纸张的注视，也已经失去自己之前还对于那位报纸上的大侦探现在在哪这个问题的兴趣，一边等着珍妮弗一点一点收拾好自己的桌面，一边开启了新的话题。
"珍妮，你终于开始用香水了吗？"
......
......
风雨来的很快。
等到珍妮弗再度拿起积压了只有几天的报纸时，对于上面的内容一边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一边又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名字，已经在报纸上或真或假的消息的引导之下，几乎成为了骗子的代名词。
而珍妮弗不出意外地在几乎有着决定性作用的几篇新的文章上找到了属于凯蒂.莱瑞的名字。
珍妮弗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翻了下去。
倒也不是所有的文章都是对于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否认，也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几篇进行着挣扎。而他们的挣扎，也无非只有一个作用，不过只是让报纸卖得更好了一点。
珍妮弗反反复复地将这几篇正在挣扎着的文章看了几次，合上报纸的时候，想了很久这件事情到底会怎样收场。
然而在一无所知的状况下对于事情的发展进行推导，却又不是她所擅长的事情，所以珍妮弗最后得出的结论最为直接。
夏洛克.福尔摩斯最后还是会成为骗子的代名词。
真相，只能在时间的流逝之中从深海之中探出头来。
那詹姆斯.莫利亚提又该如何收场呢？
珍妮弗在结束掉对于莱辛巴赫的英雄的结局推论之后，转瞬间考虑起自己的叔叔。
他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呢？
珍妮弗这样问自己。
然而却并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或许我应该对他抱有一点信心。
珍妮弗忍不住想。
虽然从各种细节上来看，詹姆斯.莫利亚提所展现给她的，都绝对不是一个善良的形象，就连父亲也对于他的具体身份讳莫如深，但是珍妮弗依旧想着--
或许他真的对于这件事情的参与不如自己想象之中的那样多呢？或许他有着某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到的脱身方法呢？
珍妮弗夜晚难得的失眠，没有开灯，在室外照进来的路灯灯光之下几度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然后又放下。
她有点想给自己的叔叔打个电话，但是却又犹豫于时间实在已经相当晚。
等天亮的吧。珍妮弗这样想，勉强入睡之后，却又做了一整晚已经记不住但是身体却感觉到心有余悸的噩梦。
珍妮弗感觉有点头痛。开窗通风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又下起了雨。冷风一瞬间灌进室内，以至于让她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她稍稍清醒了一会，才想起昨天晚上所思考的要给自己的叔叔打个电话这件事情，于是一边烧了热水，准备之后冲泡一杯红茶醒神，等待着水烧开的时间，打过去了电话。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珍妮弗耐心地等待对方接起，这一段时间内数着秒数，几乎是在自动挂断的前一秒，通话才显示被接通。
然而珍妮弗却一时之间突然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话题开头。
她几乎没有过在这样没有遇到什么数学问题的情况之下给自己的叔叔打过电话，通常都是对方像是偶尔想起来自己还有个还算听话的学生，偶尔打电话过来。
他们之间所谈论的话题也实在有限。除了数学，依旧是数学。
于是珍妮弗语气有点犹豫地开口问了好：
"早上好，吉姆叔叔。"
"早上好啊，珍妮~"对方回应，然后陷入沉默，难得耐心地等待珍妮弗再度开口。
珍妮弗的目光于是在自己的房间之中扫了一圈，试图找出一样可以提示自己开始一个话题的物品。
她的视线最后落到了自己的柜子上，突然想起自己的叔叔曾经给的自己的礼物。
"我有点好奇，那份礼物到底是什么。"珍妮弗于是这样说。
尽管跟之前的话题间有着相当明显的跳跃，但是詹姆斯.莫利亚提却依旧清楚地明白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他似乎心情很好地轻笑了一下："你没有开机看看吗，珍妮？"
"没有。"珍妮弗如实回答，"我觉得它应该很重要。"
"它确实很重要，小珍妮。"对方哼起了个曲子，连带着说话的语调都带着曲子的节奏和旋律，"它是一把钥匙，一把锁，一颗子弹，一把枪。"
他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也似乎只是随口的胡言乱语 。
"所以，你要保护好它啊小珍妮。"他在话语的结尾这样说。
珍妮弗在电话这端认真地点了点头，下一刻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对方又看不见，于是打算开口。
"我看见了，珍妮。"对方的话却打断了她想要说话的想法，"我相信你，小珍妮。"
珍妮弗抿了抿嘴唇，脸上表情认真，语气郑重地保证："我会保护好它的，叔叔。"
于是对方就又像是相当愉悦地笑出声来。
等到笑声戛然而止的时候，詹姆斯.莫利亚提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话语再度通过话筒传过来，稍微有点失真，以至于珍妮弗都有点分不清，对方的话语里到底含着什么样的情绪。
"别担心，珍妮。"詹姆斯.莫利亚提这样说，"一切都会结束的。"
电话挂断。
我当然分不清他话里到底带着什么情绪了。
珍妮弗茫茫然地想。
毕竟从一开始就没有分清过。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收局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