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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食言而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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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从无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地府这种不存在工作纪律又八卦的场所,谣言总是比潮汐波浪更汹涌更诡秘。
“七七,”小倩匆匆赶到饿死酒楼,还没来得及喝口酒,就迫不及待开口,“我跟你说哦……”
“地府换了个阎王,是换阎王哦!”鬼头大哥就在她后面,省略了铺垫,直奔主题。
“死老吴,说了让我来宣布的。”小倩懊恼不已,“早知道就先说了再说,七七大概是地府中唯一一个不晓得这消息的了。”显然她的八卦成就感没了。
“我说她是头个知晓的,”小蒋闲闲地跟在后头,他身后还有林城和娴淑,我认识的鬼官大半都凑齐了。
“听说是个狠角色,一上来就有几百年道行。”鬼头大哥说的很带□□气息,引起林城的皱眉,“别瞎说,地府不会让不三不四的死魂来当阎王的。”
“这可没准的,”小蒋高深莫测地奸笑,“又不是没有过。”
“什么意思?”众人齐问,历经千年的小蒋总是晓得些内幕。
“上上任的阎王就是个痞子。”
我暗暗摇头,完全插不上嘴。再来苏毓即便狂傲肆意了些,和痞子也是无关的,他正认真地整理地府文件。
“根据我生前招聘的经历,”鬼头大哥沉吟了会,才继续道,“新官上任,都是要精简裁员的。”
“切!”无鬼官再理会他,以为他说什么,地府还裁员?本身人手就只是勉强够用。
“最新消息!”汤琪与白晓筱鱼贯而入。自从汤琪跟随白晓筱跳槽去当鬼使后,精神好了许多,“新任阎王的性别成谜。”
“成谜?”我也被吓了一跳。
“地府事务秘书长小赵说的,她那时正看言情小说入迷,依稀见着个相貌平凡的男子进办公室,”白晓筱在地府五年,也建立了不少人脉关系,“然而……”
“然而什么?快说啊。”鬼头大哥最缺耐心,急的搔头挠耳。
“然而几个时辰后,她再进去看,却是个同样衣裳的天仙绝色,不辨雌雄。”白晓筱音调也变得颤颤巍巍、飘忽不定。
“难道地府也有聊斋志异?”小倩靠到我身边来壮胆。她虽起了个聊斋志异的名字,但不代表真的好这口。
“我们是鬼可不是怪。”林城警告一班自己吓自己的鬼官。
这以讹传讹的也太扯了,我不得不提高音量打断他们,“别猜了,我知道。”其实本来想先告诉小倩的,没想到她带来那么大票鬼官。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鬼头大哥脸上挂着明显怀疑神色。
“我知道是因为……苏毓就是新任阎王。”
“苏毓!”小倩惊叫。
“苏毓?”鬼头大哥、林城和娴淑琢磨了这名字一会才恍然。
“苏毓是谁?”白晓筱和汤琪关注的不是人名,“到底是男?是女?”这才是关键。
“男的。”小倩回答他们,再补充,“妖媚狐狸男。”
“哇哦……”
“七七,这次你真是过分了。”小倩转过头冲着我抗议,“你竟然不是第一个告诉我!”
冤枉,的确是第一个,只是旁边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罢了。
“而且你居然选这种地方聚会!”鬼头大哥的言论引起一干店小二的不满。
我想提醒他本来是没有聚会的,莫名其妙才成了八卦会。
“七七,你可能不知道,”鬼头大哥一下坐到我面前,脸凑近放大,有些狰狞,“历届的阎王都是鹤归来酒楼的大股东。” 鹤归来酒楼是地府排名第一的酒楼。
大股东?
“就是说以后去鹤归来酒楼也可免费了。”小倩摩拳擦掌准备出发。
鬼头大哥很欣慰地拍拍我的肩。
“好样的,你不愧是地府第一鬼才,不过是徒劳无功地贡献了十个馒头,就得到了地府两大酒楼的免费招待,一个是最大的,一个是最贵的。”
我囧……
××××
大清早,一帮子鬼官来送席德,我对他说,“一路走好。”
席德选择去投胎在苏毓意料之中,他研究过史料后告诉我,历史上当天官的阎王少得可怜,同样是个不待见的职业。
“当动物的要诀就是适者生存。”鬼头大哥语重心长道,“一定要逃得快啊。”
席德脸上轻松了许多,“放心,我会努力投身食肉动物的。”
“避无可避,就自杀吧,反正转世轮回又一春。”小倩也插上一嘴。
我微微笑了,这种对话真是少见。
“过了奈何桥就不复前世记忆了,”苏毓提醒他,“不想将记忆保存吗?”
“你说呢?”席德似笑非笑,对小蒋道,“有人告诉我,日复一日的等待只是无人劝解。”
“蒋江,我已放下,你也该放下了。”
留下若有所思的小蒋。
“等……等等。”众鬼官狐疑地望去,意外地发现出声的是平日跟席德不怎么熟的汤琪。
席德回头问,“还有何事吗?”
汤琪犹疑了会,望望天又看看地,吞吞吐吐,“能不能告诉我,当阎王是以什么标准鉴定的?”
一朵可疑的红晕隐约浮上他脸颊,“我也好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努力?”
席德表情诡异,“这……倒也不难,没什么标准。只是你问得晚了,恐怕这千年间,阎王是不会换了。”
汤琪哭丧下了脸,与众鬼官一同目送席德离开。
“这个汤琪挺有意思的,但恐怕等不了千年来接我的班了。”苏毓遗憾地摇头,少了个超级替补。
“是啊。”他这一闹,吹散了不少离别气氛。
“苏毓,你为何不能恢复死魂的平凡容貌?”在地府,他依旧是目光聚焦点,让和他走在一块的我很不习惯周围女鬼官的嫉妒。
“如果我和平常鬼官相同,相貌平平,还会有女鬼官注意到我吗?”
“当然不会。”
他是深谋远虑,“所以给你点危机意识,让你看紧我。”
“那是什么道理?”
“爱情需要些不确定才有趣。”他搂我在怀,“我答应你,到九百九十九年,我会让你看的。”
九百九十九年,好长……
“即便在这期间分开了,你脑海中留下的,也是我最好的模样,”他轻笑,“好吧,我承认我很虚荣。”
我搂紧他的腰,脸颊磨蹭着他的衣裳。
千年对我俩来说,都是个考验。
“你会等到那天的,是不是?”
“是,届时你别食言就好。”我有预感,这位虚荣的同志事到临头定会食言而肥。
见四周鬼官已散的差不多,我想拉他离开,他却反拉住我。
“别急着走,今日还有个要送去投胎。”
“谁?”
他笑的神秘。
“你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