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之冬》愛睏的兔子

16、光芒

　　程明倏地转头，低头道：「什么？」
　　大牛动了动身子，低咳了两声，道：「我知道、我感觉的到，这场仗、我赢不了。」
　　他说完，艰难的喘着气，全身都是冷汗，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我、我也不是一直都这么傻的，我、不过，」大牛说着，偏头去看躲在一边的阿富，「不过，我还是谢谢你，谢谢你、当初、救了我，不然，我也、我也活不到这个时候。」
　　阿富本来一直有些恐惧，不敢接近大牛，此时听见他说的这些话，终于有些动容，靠近了两步，道：「我、我不是故意，我不知道.....。」
　　不过此时大牛已又转向程明，可是眼神却已有些涣散，他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又开口说道：「我、我的名字，我叫、方国庆。」
　　说完这句话，大牛的身上忽然开始发光，程明不知是怎么回事，吓得有些呆住了，可还是没放开扶着大牛的手，而阿富见到这样的景象，早已吓得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大牛的身边。
　　大牛身上的光芒忽强忽弱，闪烁了一会儿，突然爆发开来，一阵刺眼的强光让室内所有的人都睁不开眼，离得最近的程明，受到那股能量的冲击，猛然向后倒去。
　　不过还没等程明摔到地上，就被一双手扶住了，原来小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角落挪了过来，就站在程明的身后，程明往后摔时，正好被小雪给扶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光亮才散去，那些正在检查身体，或围着那个怪物脑袋研究的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时都在互相询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哪儿来的那么强的光？差点闪瞎我的眼！」
　　「这光怎么回事？对人体无害吧？我好像没有特别不舒服？」
　　那光消失的瞬间，程明顾不得自己几乎是倒在小雪怀里，赶忙就要爬起来去看大牛，但却听小雪小声道：「不见了！他不见了！」
　　这是什么意思？程明看向大牛方才躺着的地方，发现那还真就是表面上的意思，大牛不见了！没有尸体、没有血迹，什么都没剩下。
　　程明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转头去问小雪：「你、你刚刚看得见？你看到他怎么不见的？」
　　小雪摇了摇头道：「我也没看见，光亮消失后，我只是比你早一点看见东西，然后就发现大牛哥、国庆哥他不见了。」
　　程明又呆了好一会儿，直到突然有人大叫道：「啊！我去！那东西不动了！」
　　刚才大家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正乱糟糟的互相询问着，直到这时才发现，那个他们一直努力要刺穿的脑袋，竟然不动了。
　　程明扶着小雪的手站起身，也想去看看怎么回事，但一起身却突然脑中一晕，差点摔倒，幸亏小雪扶住了他，才没有倒下去。
　　程明心中暗惊，现在周围全是王龙的人，之前他忌惮自己有枪，身手也好，不敢明着做什么，可现在自己身体出了状况，如果被他发现，那他和小雪肯定都讨不了好，他必须想办法在他发现自己的异状前脱身，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王龙也听见了手下的惊呼，众人都围过去看那个东西的脑袋，有人啧啧称奇道：「刚才那么坚硬的脑壳，我们怎么砸都砸不开，都只剩一脑袋了嘴还会动，现在怎么突然不动了？」
　　另一人道：「我看八成是被刚才那光给照死的，这东西不都是属于黑暗的吗？应该最怕光，刚才那光一照，就给照死了。」
　　「胡说，说什么活死人怕光？那怎么大白天的还老是看见这些东西四处走？我说刚才那光绝不是普通的光，那光绝对有问题！」有人反驳道。
　　见还是没有人弄明白刚才那光的来源，甚至没有人发现大牛已经消失了，程明就在一个箱子上坐了下来，咳了咳道：「方才那光是大牛发出来的。」
　　程明这一说话，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程明正了正身子，努力不让旁人看出他的虚弱，不过其实没睡多久，半夜就起来打怪物，激战了许久，很多人都疲惫不堪，也没什么人会怀疑程明有异常。
　　见大家都在注意自己，程明又开口道：「刚才我把大牛被抓伤的手臂切除了，本来想看看能不能救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但在大牛死前，他的身体却突然发出亮光，我想他是趁自己还没丧失理智，用最后的力量替我们清除了那怪物。」
　　这时众人多已围着程明坐下了，听了程明这段话，都是面面相觑，有一人忽然道：「大牛呢？」
　　这人话一出，大家才发现大牛确实是不见了，就算他没有变成怪物，那也该有尸体吧？可刚才大牛躺着的地方，现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程明道：「大牛发出了那阵光之后，身体就消失了。还有，他在死前清醒了一阵子，他说，他的名字是方国庆。」程明说完这句话，恰好窗外的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户，照在了程明的脸上。
　　这匪夷所思的事，让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程明缓了缓又道：「我觉得这个小镇处处透着诡异，还是不宜久待，我打算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你们还是打算要去首都吗？」
　　程明问完，所有的人都转头看向王龙，王龙这时正站在众人身后，见状缓缓的点了点头：「既然找到了地图，我们是一定要去首都拼一拼的，等天色大亮了我们就找几辆车子，往首都开。」
　　程明点了点头，缓缓的站起身，伸手去拉小雪，假藉拉着小雪，实际上是让小雪分担了自己的一些重量，然后就开门离开了小楼。
　　王龙目送着程明离开，这时阿成走到了王龙的身后，低声道：「老大，我们就这样让那条子走了？我可以感觉到，他好像不太对劲，可能是刚才的打斗里面受了伤，或是脱力了！
　　虽然我跟阿壮的状况也不怎么样，但我想我们两个联合，一定可以撂倒他！你不想要让其他这些人看见我们做的事，现在他自己走了正好，我跟阿壮两个人追出去，很快就能赶上他。」
　　王龙摇了摇头道：「不了。那个程明，他的实力比我想象中还强，而且他是个好人，这个世道，需要多一点这样的人。
　　就让他走吧！就当做是给人类的生存留下一颗希望的火种。」
　　阿成不大懂老大到底在说什么，程明越强，那就越该趁他病、要他命！否则在这种食物缺乏的时候，多留一个强者，那不就是让他们自己多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吗？
　　况且，半夜那时候，自己跟阿壮要对他动手，可都已被他看在眼里，两方的人可以说是已经结仇了！他的原则是一向不让仇人活着离开的！
　　但虽然不懂老大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阿成还是没胆子反抗老大的决定，只能眼睁睁的看程明带着他的枪走了。
　　程明走后，王龙一行人清点完剩下的人，两个人被怪物啃得只剩骨头了，还有三个人被抓伤了，一律都被关到后面的房间里去了，并且反锁上门，又搬了许多桌椅堵在了门口。
　　这时却有人注意到：「那新来的两人，大牛死了，那个卑鄙小人阿富呢？」
　　这话一出，大家才发现，确实是不知什么时候，阿富就不见了。肯定是因为他拿大牛挡怪物的事，被大家看见了，他怕这些人不知道会怎么对待他，所以就趁没人注意溜走了。
　　天大亮之后，这本来有十余人，如今却只剩九人的队伍，就整装出发了。
　　不过在他们推开了小楼大门，准备要出去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门外居然也躺着好些个怪物的尸体，身上一点伤也没有，脑袋没有被砸烂，但都一动不动的躺着，看着似乎是阿牛临死前的那光，把这些来到门口还未进入楼里的怪物也都杀了。
　　大家惊讶的看着这些尸体，不明白为什么大牛被抓伤了，却没有变成那些怪物，反而还爆发了能量，杀死了这么多怪物？
　　不仅仅是当时在室内的那个难缠的硬骨头，居然连远在屋外的怪物都弄死了，这是怎样的能量？什么人能有这样的能量？
　　王龙看着地上这些怪物的尸体，有些犹豫，转头对阿成道：「你去看看最后房间里的那三个人现在怎么样了？不要打开门，从窗户偷看一眼就回来。」
　　阿成领命去了，没过一会儿就又回来，道：「老大，他们已经都不行了，我看两个人眼睛都红了，我接近的时候，他们已经都有反应了；另一个人也昏迷了，都没有要发光的迹象，和以前那些被抓伤的人没什么不同。」
　　王龙听了，点了点头，然后就指挥着大家去找车、去收集汽油，按照他们的计划，今天要开两百公里，到另一个小镇去休息。
　　最后，一行九个人，就开了两辆车，一路朝北而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王龙也不是个坏到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