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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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方尧瞳孔震惊：这是什么神奇的主意？！倾巢出动？留个空营地？好特么魔幻！可他偏偏又觉得这个主意绝妙到爆炸，他怎么就没想到！不愧是被他选中（迫害）的主角。
谢方尧拍案叫绝，其他人却不这么乐观，塔赫像被遗弃的大型犬，惊慌失措地自言自语：“走……去哪儿？除了这里还有哪儿容得下我？”
兽人是迁徙种族以狩猎为生，生产能力低下，百年前，他们中的一支部落被法师协会哄骗签订了魔法卖身契沦为奴役，塔赫就是这支悲惨族群的后裔，在风蚀高地落脚的这段时光是他人生中最自由安宁的，现在菲尼克告诉他这样的生活结束了，他顿时陷入无家可归的惶恐。
炉金的情况比他好一些，他是个优秀的匠人，起码可以在任何村庄或者城堡落脚，但这种给别人卖命的日子不是他想要的，而且他还有件事放心不下。
瑟林和他想到了一块儿，两人异口同声：“我们撤离了，那你怎么办？”
“我也走。”这个答案超出三人的预料，甚至产生了不好的联想。菲尼克说他要离开独山？那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龙还在吗？！他们争先恐后地劝阻：
“不，菲尼克，你不能离开，那会引起大乱子的！”
“是啊菲尼克，不要自暴自弃，我们一定还能想到其他办法的！”
“大不了我们就死守风蚀高地！”
“没错——”
“我没有自暴自弃，我也不会变成伯恩那样的怪物，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一条稳妥的生路。”菲尼克理智的声音让三人安静下来，“药剂时效有限，我就长话短说。首先，死守营地是不行的，我们缺乏必要的信息和物资，孤立无援的下场就是我们自己同盟瓦解，现在精灵这儿已经出现端倪，你们也看到了。”
瑟林自惭形秽地低下头，没被点名的炉金和塔赫并没有沾沾自喜，就像菲尼克说的，他们的人也有同样的隐患，只不过还没暴露出来。
菲尼克继续说：“撤离营地的目的不是逃跑，而是筹备，我们要寻找稳定的物资供应、建立商贸，打听消息，拉拢志同道合的人，驱离那些貌合神离的、甚至有恶意的‘同伴’。等我们归来的时候，风蚀高地也将不再是我们躲藏的角落，而是我们要努力建立的新家园。”
黑龙在冷静的讲述中铺展出蓝图，话术段位比谢方尧不知高出多少。
谢方尧的脸微微发烫，他想起自己早先那通夸夸其谈根本是班门弄斧，菲尼克的逻辑清晰简直是降维打击。他羞耻得捂住脸，错过了三人的表情变化，他们眼中有光，聚精会神地听着菲尼克的话，恨不得立刻行动。
“我们该去哪儿？”他们问。
“我有几条路线由你们带队，安全起见，我会单独告诉你们方向。”
三人一愣，表情精彩纷呈。瑟林的尖耳朵绷直，笑容摇摇欲坠。炉金陷入沉思，目光隐晦地看了看左右。塔赫慢了半拍，想什么都直接说了出来：“不一起说吗？”
“我不想冒风险，如果你们队伍中有告密者，所有人都会遭殃。”
炉金跺了跺脚，憋不住问：“你真的不用印痕吗？”明明有这么好用的工具，为什么非要束之高阁呢？
“我不想依靠龙的力量约束你们，我相信你们。”
简单的一句话让三人折服，虽然菲尼克的样子变了，但他的行为作风一如既往，他完全可以用龙的那套简单粗暴压制一切，他偏不，他依然选择为人时的方式，这才是他们熟悉的朋友，炼金术师菲尼克。
“你还是老样子，”炉金哼了声，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我听你的。”
“我也没意见。”瑟林轻声附和，他的脑中开始浮现各种对峙的画面，毕竟他的情况最为紧迫和复杂。
塔赫挠了挠头，刚才那堆弯弯绕绕想得他头疼，他跳过这些步骤直截了当地问：“等一下，菲尼克，你还没告诉我们你这么醒目要怎么走？”
瑟林和炉金汗颜不已，每次都是头脑最简单的塔赫发现盲点。
菲尼克胸有成竹地说：“啊，我没告诉你们吗？谢方尧替我炼成了缩小药剂，我可以伪装成坐骑。”说着，黑龙张开前爪，露出坐在里面的关键人物：谢方尧。
谢邀，谢方尧人还懵着，不躲不闪地迎上三人的目光。他发觉自己根本不了解菲尼克，缩小药剂、离开营地、探寻生机……一环扣一环，菲尼克的心思缜密得令人发指，跟他这个纸上谈兵派完全是两码事。
他是真的傻，真的。他以为自己能指点江山，其实真正做到这点的是菲尼克。
谢方尧自顾自发呆，听到这个好消息的三个人喜逐颜开，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缩小药剂？真的能行？”
“能行，我已经试过了。”
“能维持多久？”
“一次三个小时左右，具体需要制作多少剂量还得计算。另外为了提高药剂的使用效率，谢方尧改良了药剂的服用方式，我需要你的帮助，瑟林。”菲尼克向精灵提出要求，“我需要一套魔法用品，可以让我持续吸入药剂，具体情况我会单独跟你沟通。”
“没问题！”瑟林连忙点头，因为菲尼克的这句话，他这几天的郁结也化解了不少。
菲尼克人性化地点点头问：“现在你们放心了吧？”
塔赫跃跃欲试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菲尼克不假思索地说：“我们位置偏僻，哥布林商会的反应时间不会那么快，我们有充裕的筹备空间，你们暂时不要透露这个安排，等确认完行动路线后再通知所有人。”
“好的！”三人控制不住摩拳擦掌，有菲尼克做后盾，他们感觉那些描绘的美好图景一定会成真！
菲尼克瞥了爪子里的人一眼，不起眼的外乡人还在目光呆滞，看起来像睡眠不足强打着精神，黑龙懊恼地啧了下嘴，低头打发三人：“该说的都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会一一和你们对话，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瑟林忍不住朝前迈了一步，依依不舍地说：“不继续聊了吗，应该……还有时间吧？”
黑龙摇摇头说：“不聊了，他得睡觉了。”
他？三人的目光挪到黑龙爪子里的人身上，小伙子精神萎靡，耷拉的脑袋搁在膝盖上持续放空，看起来确实很需要休息。
菲尼克补充道：“他为了帮我研制药剂一直没有好好睡觉，今天我让他回营地本来是让他休息的，结果——”他直接跟着你们又回来了，忙到现在都没合眼。
三人沉默下来，都有些不好意思。谁会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外乡人会有这么大功劳，做的事比他们仨要关键得多。
瑟林已经没有嫉妒的动力了，如今谢方尧的作用比他重要多了。他识趣地向菲尼克道别：“对不起，让他好好休息吧，我们以后再来。”
“回见了，朋友们。”菲尼克口吻轻松地说，“我会让谢方尧联络你们的。”
瑟林、炉金和塔赫齐齐退到龙牙之门外，颇有仪式感地等待门降落。
谢方尧依然没注意到这幕，他的脑袋因为睡眠不足和过度震惊已经被折叠成了手风琴，耳朵里都是“乌拉乌拉”的白噪音，连人什么时候走的、菲尼克叫他名字都没有反应。
菲尼克叫了他两声，他头都没抬，菲尼克伸出爪子挠他，他的脑袋就跟这龙爪动作左右摇摆，灵魂好像脱离出了躯壳。
菲尼克停下爪子，上下牙床轻轻碰到一起：“咔——”，缠在谢方尧腰上的印痕开始发热，温度升高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谢方尧的魂总算归位，抻着腰次哈次哈：“烫烫烫！”
“你可算有反应了，”菲尼克屈起爪子把他摁平，蹭了蹭他的脸说，“累不累，先睡吧。”
“等等……”谢方尧挣扎着直起脖子，眼睛迷蒙着雾气问，“你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很早就想好了？”
菲尼克沉默片刻，给出肯定答复：“确实想了很久。”在他独自面对死寂的时候，他的脑袋里塞满了各种念头，正义的邪恶的，总是在来回拉锯。
“那你干嘛不说……”搞得我像个自作多情的傻子。谢方尧腮帮一鼓，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非常不对劲，赌气又委屈，这情形落到黑龙眼中像在撒娇。
菲尼克的心软了下来，垂头小声哄着：“因为……那时我没想到自己会将这些念头付诸实践。”他顿了顿，夸赞似的补充，“是你劝我的。”
“我？”谢方尧侧头盯着近在咫尺的龙颚，伸手贴过去。
“是的。”菲尼克感触那微弱又执着的温度温顺地闭上眼，“不是你，我不会有离开独山的念头，不会有努力求生的意志。”这些都是你带给我的。
谢方尧别扭了一秒，从小到大的教育告诉他这个时候要老实感谢，但他刚闹完脾气张不开口，下意识拽住编织毯盖到脸上。
“我困了，”他的声音含糊地从遮罩下面传出来，“等我睡醒再帮你算需要多少缩小药剂……”
菲尼克愣了下，爱不释手地捧着他：“乖，睡个好觉。”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3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