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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倩内测证明这幻境布置的还是可以的,吉喆初步满意。
可惜,他的浅薄的心理学知识都来自于道听途说,如果当初能有机会系统的学一下,效果肯定会更好。
现在也只好尽可能地回忆一下当初看过的那些东西里还有没有能扒拉出来用的,以保证幻境的“精彩”程度。
务必要把敢来试一试的全部都“倾倒”。
不过说起来,为什么这暴风雨前的宁静会宁静了这么长时间啊?
开会吗?
那这会开的时间也太长了吧,又不是皇帝的大朝会,一个问题要讨论半个月的。
吉喆不是没耐性,主要为了备战,他最近一直在坐吃山空。
从前吉喆遇到看得顺眼的动物还可能投喂一下,或者撸个毛什么的,自打知道了那个叫什么南山翁的狐狸能控制没开灵智的动物之后,除了打猎吃肉之外,吉喆都不会轻易跟什么飞禽走兽的接触,反倒是水族让他莫名放心。
不过最近正是需要全面提高警惕的时候,吉喆就干脆以策万全地连猎都不打了,就指着荷包里屯下的存粮过,反正他也不是一日三顿都需要吃的,只需要维持身体素质不要下降即可。
这个时候就很有必要鸣谢一下喜欢吃,喜欢屯粮,也喜欢给吉喆屯粮的胡二郎了,指着吉喆自己,他是没可能存上那么多各种各样的食物可以常常换口味的。
尽管如此,吉喆知道自己如今的食量有多大,就是荷包里放了米山面山,这样只吃不进下去早晚也会吃完的。
为什么大家不能干脆点儿呢?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人家不干脆,吉喆也没办法,他还没有中二报表到冲到人家老巢去一个单挑一群,那是傻叉。
他只能日复一日兢兢业业地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把幻境磨得完美些再完美些。
大概也是一通百通,只是不停地精进幻术,外加细致操控水汽布下警戒网而已,身体里那股力量居然也跟着日日壮大起来。
也算是难得的好消息。
这大河本来就是水路要道,吉喆不想平白断人生计,也不想开打的时候牵连无辜,布置的时候很是费了一番心思,能力进步得快,他耗的力气也少些。
故而虽然吉喆大手笔地布下幻境,河上往来的行船在经过这一段的时候反而走得更平顺了,全是吉喆加速把他们打发走的。
这日河上又来了一艘商船。
商船的主人姓慕,名蟾宫。本人就是个普通的商人之子,子承父业打理家中的生意,顶多比较有学问,喜欢吟咏前人诗歌。
不过他娶的老婆就不普通了,慕蟾宫的妻子白秋练是条化成人形的白鳍豚,二人都沉迷诗词,也是因此结缘,百般周折才得以结为夫妻。
成婚之后白秋练自然要随着丈夫到夫家去,奈何她修为不够,想要保持人形在人间生活,就离不开出身大湖的水。
故而慕蟾宫每每行船走商时都要去给妻子取水回来。
本来这个季节他是不必出门的,奈何之前拜托相熟豪商家人去帮妻子取水的那条商船不知何故迟迟不归,眼看家里的存水就要用完了,慕蟾宫忧心妻子,便紧赶着自己出来跑了一趟,不惜多花了一倍的价钱,只为能尽早把水带回去。
偏偏越是心急,就越是容易遇到麻烦事。
从大湖出来到大河的一段水路水面狭窄,水位不高,稍微旱上几天就会有船被困在露出水面的沙洲上。
慕蟾宫的船倒是没被困住,可被困住的那艘船正横在水面中央,不挪动的话,他的船也过不去。
慕蟾宫无奈,只好让手下船工下去帮忙,跟那条船上的人一起给船换个方向。
按说这总行了吧,结果又出幺蛾子,他都愿意帮人帮到底,让人去给那船加把力送下水都行,可那船是个不争气的,搁浅的时候磕到了巨石上,眼见是不能下水了。
船主人就来拜会慕蟾宫求个方便。
慕蟾宫一见就觉得这人不合眼缘,他是个雅好诗文的,这船主人长得倒是称得上英俊,就是这气质怎么看都有股子不像好人的邪气,身量也五大三粗的一身腱子肉,十分不符合慕蟾宫的审美。
船主人自称姓贺,气质不羁,说话倒还算客气,自称是赶着回家过年祭祖的,船不能走了,就想托慕蟾宫带他一段。
慕蟾宫到底是商人之子,讲究个和气生财,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一问地方,也还顺路,加上他自己更赶时间,不想继续耽搁,就答应了。
人上了船,慕蟾宫就渐渐觉得不太对劲了。
那个姓何的船主人邪气就算了,好歹还有个样子,他那些手下看着人模人样的,竟也一个比一个邪气不说,眼珠子看人的时候瘆人兮兮地像是在看什么红烧猪蹄膀似的,居然还有默默吞口水的。
说是要回乡祭祖,也不见带什么东西,到了他船上之后就关起门来不知道鼓捣什么,连手下仆役都轻易不见人,吃饭也不同他们一起吃。慕蟾宫仔细观察过,见他们每日的饮食酒水都不是在船上厨房打理的,只能闻到酒肉味,也不知道那些吃喝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照理说借宿在人家船上,怎么也要跟船主人客套客套来往来往吧,这贺某却是上了船就不理人了。
慕蟾宫非但没有不满,反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自己妻子就是异类,对辨识异类总比常人要敏感,何况这些人张狂到几乎不怎么掩饰。
现在后悔也晚了,慕蟾宫只盼能安安生生地熬到这些祖宗们下船。
心里七上八下的,还不敢说出来惹得船上人心惶惶,虽然船工们也不是傻的,颇有些人已经看出不对了,也不敢说,都战战兢兢的。
不过几天的功夫,连慕蟾宫在内,这些胆战心惊的人就都瘦了一大圈,眼睛下面都青黑一片,恨不能时时刻刻都在心里念叨着满天神佛能救苦救难。
那姓贺的船主不知打了什么主意,也不理会慕蟾宫他们,整日自顾自逍遥,倒也算安生地一路将船驶进了大河。
入了宽阔的河道起,慕蟾宫明显觉得这伙人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
之前一直待在舱房里享受的贺船主竟开始整日地杵在甲板上四处张望。
慕蟾宫也悄悄地跟着看,两岸还是山连着山,冬日里河面上也没什么行船,只有河水滔滔,并无异常,也不知他们都在看的什么。
这条水路慕蟾宫也走过几趟的,估摸着再走个两三天就有个港口了,到时候便可以靠岸停船,不管是把这些人请走,哪怕是他们自己弃船另雇一条都好,只要能离了这些祖宗他们就算是逃出生天了。
奈何天不从人愿,眼看着希望就在眼前了,这日,天气晴好,船正顺风顺水地走着呢,忽然晴天一个霹雳,河面骤然掀起一个数丈高的巨浪,迎面照着慕蟾宫的船就拍了下来。
船工们根本反应不过来,都僵楞着眼睁睁看着那大浪当头拍来,威势赫赫,轻而易举就能把他们这不大的商船给翻个颠倒。
眼瞅着一船人就要因这没顶之灾死无葬身之地了,慕蟾宫心中又是恐惧又是憾恨,他身故且不足惜,家中娇气等不回湖水便也要给他陪葬了,又有头生儿子还在襁褓,没了爹娘可如何是好?
罢了,时也命也,大不了一家三口阴间再聚,也是团圆。
慕蟾宫闭目待死,却听得暴雷般地一声大笑。
那姓贺的船主竟似得了什么惊天大宝贝一般连喊了三个好字,一脚踩着船舷,指着巨浪高声得意道:“小子,这船上可有的是无辜的生人,你要是有胆色,就把那浪头拍下来啊,老爷我定然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