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三十九夜 夜之所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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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的地方，就是好的。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下午暖暖的光线从遥远的地平线彼端弯弯曲曲地照射进来，洋洋洒洒地落进了房间里，带着淡淡墨绿的金色如同滴落在宣纸上的墨汁，沿着空气飘动的痕迹缓缓晕散开来。
“出太阳了呢。”我眨眨眼，仿佛刚才和枢在雨中的对话只是虚妄的梦境一场，雨过天晴就如水雾般消失不见。
“啊，太阳最讨厌了。”莉磨低声抱怨着：“等下要叫支葵带上伞。”
“感情真好呐，你们……”我视线转过去：“好羡慕。”
故意拖长了音调，我带着戏弄的意味笑着说道。
“琉佳这是求不得么？”莉磨凉凉地瞟了我一眼：“玖兰家向来是族内通婚的比较多。”
“这么做总有一天会生出笨蛋的啊……”我低声吐槽：“贵族本来就麻烦，更不要说纯血种了，几乎死一个就少一个。”
“像琉佳这样的……也偶尔是会有的吧？”莉磨问道：“那些最古老的纯血种们……几乎都是这么做到力量的传承的。”
“不会的，”我断然地回答：“一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的。”
目光越过窗棂，看见酪色的天际飞过一群群的白鸽。远处钟楼的尖顶是几乎要刺破苍穹的高耸。
……没关系，离一切的开始还有三年。
更或许——我私下乐天地想——这一切已经被我改变了不少，那些剧情也许根本不会发生呢？
那样的话，真是太好了。
“收拾一下，等下就要去上课了。”莉磨出声。
“唔，知道了。”我收回思绪，对她笑笑。
……这个世界，依旧有一个作为朋友的你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
“吱呀——”
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之时，天边已经有了点点繁星在闪烁着自己的光芒。
“呀——！出来了出来了！”
“呜哇～好养眼好养眼，明天把KEIKO也叫来看吧！”
“BLABLABLABLA——”
“……”我抚额：“有种珍稀动物出笼的感觉。”
“啊。”莉磨简短地应了一声，就去和支葵站在一起，发出了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来。
“……你是怕支葵没睡醒的样子被吃豆腐么。”我窃笑着说道。
“啰嗦！”配合着莉磨凌烈气势的话语送来，我更是忍不住快要笑出声来：“小莉磨你真是傲娇呢。”
“琉佳。”枢的声音凑近：“你的气势也太足了，那些弱小的人类被影响了。”
“诶？”我一愣，然后往人群里看过去。
原本就心水荡漾的少女们更加两眼桃心地看着本就温和地打着招呼的一条蓝堂他们，几乎快要冲上去告白的样子。
而那鲜少的来凑热闹的几个男生则用炯炯的目光看着我和莉磨。
“我有罪……”我试图提起嘴角给枢一个抱歉的笑，结果似乎只是抽了抽嘴角就再没了动力：“你要相信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对于控制这种东西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顿了顿，平复了囧囧有神的心情，我终于成功地奉上一个灿烂的微笑——
“要是觉得看不惯，枢可以教我怎么控制呀。”
亮出六颗白牙，我才不承认我笑得欠扁呢！
什么什么？你说为什么不是标准的八颗牙淑女笑？
——你见过在食物堆中半点不起心思的人嘛？
那些鲜鲜嫩嫩的孩子们可都是食物啊！
不止我，估计大家都受不了长久地和这么多人类接触吧，特别在黑主……有那么几个，远远闻着就很诱人呀。
这么想着，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和vampire同步了。
哎呀，变成彻彻底底的一个vampire了呢，怎么办呢。
“……琉佳？你怎么越走越慢了？快点啦。”莉磨推了推我，道：“你不觉得又吵又烦么。”
“呀。”我回头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走神了。”
于是那次开始，每到日落星出之时，就成了黑主私立学院人潮沸腾之时。
只是……从来没有一次，看见过那个银发少年。
※
在没什么烦心事发生的情况下，时间如流水般飞快地从我们的指间流过，然后转眼，就要到初春放春假的时候了。
早就商讨好了要去蓝堂家的别墅度假的我和晓，正在为了去哪儿游览而争论不休。
我自然是想要去看樱花的，从初春看到盛夏，再到秋日来临。
纷纷扬扬的花瓣下撑着伞的和服少女永远是萌点不是。
然后在我的又一次“暴力行动”下，晓只是无奈地笑着应好。
出于惯性，我顺口就这么和枢提了一句——
“呐，枢，要一起来度假么？”
出人意料地，少年竟然十分顺势、快速地回答道：
“好啊。”
喂喂我们今天半夜出太阳了还是怎么了？妹控大人居然不趁着假期好好陪优姬公主而来和我们胡闹？
饶是我再喜欢缠着他，此刻也有些头痛起来。
那谁……蓝堂现在对你的憧憬是巴拉拉地往上升你明明有时候躲都来不及，晓虽然和我一个战线但是和你关系也没有特别好……
好吧，那你这算是为了我而去的吗？
“嗯，是的哟。”轻轻的，带着稍许模糊的吐音在耳边响起。我才发现自己把最后的疑问说了出口。而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的跟前，手搭在我的肩上，微微低头，好像是日剧里突然坏心眼的学长在逗弄小学妹的样子。
——你黑化冰山化我都没介意，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狗·血·啊，枢少爷！
“言情剧陪优姬看多了吧，枢少爷。”我拍掉他的手，抬眼看着他。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满眼的笑意。
不是那种平时为了敷衍而随意扯扯嘴角的假笑，也不是为了与元老院周旋而不得已装出的神秘莫测、气势十足的冷笑……
是真真切切，仿佛看见了心爱少女的微笑。
我有些迷惑，竟像是魔怔了般地伸出手，想要去用触感来确认眼前那个令我难以置信的真实。
比夜风还凉的皮肤温度通过指尖，缓慢地，一丝丝爬过来。时间好像就停留在了那一秒，我伸手的刹那。
——我几乎以为，那会是我的永恒。
“好啦，你们不用在这里秀甜蜜吧。”肩上突然搭上了重量，晓勾着我的肩膀硬是把我带了出去：“既然如此，枢大人也请准备好行李，明天和我们一起出发吧。”
“嗯。”
被拉着不能回头，看不见枢是什么表情，只能听见他淡淡地这么回应。
“晓！”走到离开教学楼很远的树林间，我才挣开他：“怎么了？”
“琉佳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副样子，实在是太丢脸了。”晓背对着我，双手插在口袋里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语气里带着那么丝的遥远。
“唔？”我愣住：“我……”
“你看上去，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晓回头，看着我，温柔地笑着，伸手抚上我的脸颊。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不是看上去要哭了，而是真的要哭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得那么悲伤啊！笨蛋晓！
明明是一副阳光少年的样子，却是只能在夜里穿行的王子殿下……你怎么适合为了我而悲伤？
无论是在谁面前，你都总是微笑着，即使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即使我愚蠢地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我的纯血，你都一直守护着我。
我如何值得你这么做。作为一个不合格的幼驯染，我真的是……
【那个过去的琉佳不是我。】这样的话，你要我怎么说得出口。
喜欢上了一个不解风情的笨蛋，你要我怎么办。
在这个世界里里，对于那个仿佛基因里流传着“只对优姬好只对优姬温柔一切情深的样子都只会展现给优姬看”的枢，我一开始不知道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是怀念过去，但是你知道吗，渐渐地，我发现我只是不能放手。不愿意看见应该得到幸福的那个公主殿下幸福。
所以即使自私，我还是遵照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了。
在这个沼泽中，我早已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了。
“为什么那时候你不在呢？”我终于忍不住眼泪，却又不愿意晓看见我哭的样子，知道强硬地扑进他的怀里，才终于敢眨一下眼，让泪水滚落下来。
剧情里，晓应该是喜欢琉佳的呢。为什么你那时候不出现呢？在最脆弱的时候，如果你出现了该多好。
如果我喜欢的是你，就不会像现在那么痛苦了吧。
“乖。”晓一下下地摸着我的长发：“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直到你不需要我的。”
“……你在煽情我就咬你了。”我带着哭腔闷闷地说道。
“Oh,come on.Bite me,baby.”少年故意抬高了声响。
“哼。”我张口咬住他的脖子，没有露出獠牙，只是在他脖子上保持着咬的动作。
也只有在哭泣的时候，我吐出的气息还是少许带着温度的了。
“他还是有点点喜欢我的，对不对？”我咬着他的脖子，含糊不清地说道。
“啊。”晓一开口，我就能从嘴里感觉到全部的颤抖。
——唇下感觉到他的声带颤动，他的喉结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而磨蹭着我的脸颊。
咕咚。习惯性地咽了口口水，我觉得我最近自制力越来越不好了。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尴尬，晓倒也没继续说下去，只是抱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秀甜蜜的，似乎是你们吧。”
而打破这一场寂静的，是吱呀踩碎树叶的声音，和枢不带半点波澜的语句。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三十九夜 夜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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