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夜 夜之羽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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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是清晨，打开云的话，
会看见像梦中河流一样流淌的蓝天，
它有着彩虹和月亮的颜色。
窜流着，旋转着，汇向世界的中心。
阳光突然就在那里绽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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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佳，琉佳……醒醒啦……”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都过了凌晨了。”
“……唔？”我迷迷糊糊地睁眼：“怎么了？”
焦距忽远忽近，最后定格在眼前少年俊美的容颜上：“枢？”
我挡住一个哈欠，疑惑地问：“你怎么会……”
在我反映的下一个同时，脑海里忽然闪过了极其荒谬的一幕幕。
我抢了蓝堂的蛋糕？
我真的真的……抢了？
……还是说，我真的……扑倒他了……
=口=天啊地啊。
“我……我觉得我还是有些头疼……还是睡觉吧……”我装糊涂地抱住枕头，看着枢：“要不，枢你先回去吧？”
“诶？刚才叫我留下的，可是琉佳呢。”枢反而越加靠近，然后一下把我拉了起来，作势往外走：“琉佳这么清醒的样子，实在是不适合说谎。”说完，还回头，特勾魂地朝我微笑～微笑。
“呃……”我发现枢的腹黑蔓延开了……
“那好歹让我先整理一下啦！”我挣开他的手。
“好吧。那，快点下来。莉磨估计都等得不耐烦了。”
“……嗯。”枢，你绝对是在坏笑吧！你在笑的！我看到了的！！
……。
…………。
………………。
“果然还是温泉好。”
一路上被莉磨小声地嘲笑了自己醉酒事件许久后，我终于脸色通红地泡进了温泉。
“咕噜。”我把半个脸都埋进水里，感觉脸被热气弄得更红。
“今天琉佳还真是大胆呢。”莉磨笑着说：“呐？”
“莉磨……”我呈半死状态极度自暴自弃状态地说：“这已经是你第六次这么说了。语气已经从愤怒到惊叹到感叹到嘲讽到无奈……然后又到了现在的习惯性地说上这么一句了。”
“……”莉磨顿了一下，挥手就把水甩了过来：“啰嗦！”
“唔。”我一下子整个人都躲进水里，然后只冒出头来：“好过分！我只是说说而已！”
“如果是这样，那我会反击的哟。蝎莉～磨～”我坏坏地笑，一下子扑过去：“怎么可以欺负一个刚睡醒不久的女孩子呢！”
“喂！琉佳！突然扑过来……喂！很痒啊！”
“噢，是吗？”我努力地向她挤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我不知道呢。”
相信我，顶着这种笑容说出这种话，即使是早园琉佳的美人儿脸蛋也会显得特找抽。
“啊，真是！”莉磨抱怨了一声便开始毫无顾忌地反击。
…………。
于是，少女们笑着欢闹的声音盖过了另外一边极度不正常的沉默。
…………。
再然后，一声并不响亮，却恰好地在吵闹的间隙中冒出的咳嗽声彻底地让俩少女石化了。
“咳咳。”
…………。
“这是……一条君，的声音吧？”我的尾音略带颤抖地轻声问。
“呃。”莉磨尴尬地同样小声回答：“嗯。”
“好吧。”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很认真很一步一个脚印地「跋山涉水」(樱桃乱入：喂说到底只是有水有阻力哪来的山啊口胡！)走到了间挡着两个汤池的不知道该被称为「篱笆」还是「瘦竹竿片们」的长条形隔离物前。豪气万丈(误)地一推——
“哗啦”可怜的隔离物倒下的声音。
其实很久之后我一直觉得，我这辈子所有的勇气大概都在那时候用得差不多了。
更或者，只是因为既然一天之内已经丢脸丢了两次，再加一次也无所谓了的「破罐子破摔」心理。
反正。
我，神奈夜，顶着「早园琉佳」的皮相。
真真正正地。
调戏了NightClass众人一把。
顺带还赚了很养眼的一笔。
女生之中，我和莉磨不说，自然是穿了泳装下场的。
不过男生么……
噢，你见过有了好身材还穿连小男生都不屑的连体泳衣的少年么？
没有吧。
其实，那种泳衣有没有的卖都是个问题啊……（你扯歪了……）
咳咳。
让我们言归正传，这次……
早园琉佳，身体年龄不详灵魂年龄十六岁，终于，吃冰激淋于非二维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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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啦。”
“刺啦。”
两个声音同时冒出，呆立在一边的我下意识地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感觉。然后立刻让自己从温暖的水中移到了池边。
眼前的情景让我顿时感叹。这豆腐不能白吃，冰激凌也是同样的道理呀。
蓝堂一瞬间让莉磨所在的浴池全部冻住，连自己所在的那部分也冻住了大半个，而莉磨下意识地朝那几只少年的方向扔出了一带电的水球……
水……水、噢不，温泉水，导电的吧？！
…………。
莉磨，你【再】、【次】谋杀未遂。
从温度极高的水中一下子出来还不能完全适应初秋的寒意，我看了看四周，随手捞起放在一边的浴衣，挑了件大红色的披着。
琉佳美人儿，你的白皮肤配着这红色，会引人犯罪的……
感叹完后一抬头，突然瞄见了枢手边的一个瓶子。
“啊，枢好狡猾啊，不请我喝。”我嘟嘴。
“如果琉佳有心理准备的话，随时可以噢。”枢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向我晃了晃他的杯子。
……我该说，不愧是玖兰家的枢大人么。
蓝堂君冻了一大片就你那块还在欢快地冒着热气。
叹气，走过去：“我会拿捏分寸的啦。”
接过另一只酒杯，稍稍地抿了一口：“我现在暂且还没有再次欺负蓝堂君的念头。”
“早园殿……！”炸了毛的猫咪君瞪圆了湛蓝色的眼睛：“琉佳小姐！”
“是～是。”我向着他举杯：“之前，不好意思了呢。”
温泉边有逐渐升起的水汽，跪坐在一边的少女提着白色的瓷杯，侧着头，茶色的波浪卷长发落在红色的浴衣上，有些被不小心夹在了领子里，更是露出那白皙的肌肤。
很久以后，当我看见那一副漂亮得让我连问了三次「这真的是我么真的么」的画时，只能说——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注1.}
琉佳美人儿，我爱你的皮相啊口胡！
…………。
当然，在那之前，我只是微微地笑着，向那个猫咪般的少年举杯，轻声道歉。
仿佛之前的事，完全不是因为醉酒而演出的一幕闹剧。
那些小小的过程，只是我们冗长的生命中，时常显现的美好之一。
我们之间，是永远，不会消失的永恒。
“……没、没什么啦。”蓝堂的气势顿时低了下来，然后脸偏到一边：“也、没什么的……”
而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少年微红的耳根。
呀，这丝红，到底是因为水温，还是因为人呢？
不禁感叹，对于皮厚的日本人来讲，凡是水温低于40℃通通叫冷水这一点，真是，让我少了不少乐趣啊～
…………。
“对了对了。”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拍着手笑道：“起来吧，我们去玩花火。”
………。
……………。
晚风轻语，树叶轻笑。
咝咝作响的花火点燃声，闪亮耀眼的光芒。
穿着极具日本民族特色的浴衣，我身边养眼的美少年和美少女们手里拿着正在璀璨绽放的线香花火，彼此微笑着。
看着手里的花火，我不禁向枢所在的地方看去。
仿佛可以感觉到我的视线般，少年也在那一刻，偏转过了头来，一双笑意盈盈的酒红色眸子就那么轻易地谋杀了我所有困在喉咙中的话语。
视线里充斥着花火灿烂的光，却是模糊一片。
唯一能够清晰看见的，只余下他嘴角的弧度。
想要去碰触他嘴角的冲动最后终于演变为我向他的脸边伸出手，然后被他抓住。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怯懦、讨好地地微笑着，反握住他温度略低的手。
“陪我玩这个吧。”我轻轻地提出。
“荣幸之至。”少年绅士地弯腰，从晓那里接过一大束线香花火。
其他人似乎都躲开走去了我看不见的角落。
事实上，即使看得见，也被无视了呢。
因为眼前，美人如斯。
诶？什么什么？你说我的语气像是在调戏？
我好失败啊，明明就是调、戏、嘛。
“枢，”我抬手，一下点燃了十几根花火，握在没有抓住他的左手里，像是捧着一束在迅速盛开迅速凋零的花朵般——
“真想这辈子都不用放手不用记得别的事情。只有你在身边，陪我放花火。”
“琉佳，这不是不可能的。我……”枢像是十五六岁年纪时，急于证明自己爱恋的承诺可信的少年一样微红了脸，却是一脸认真，语速急切地说着：“元老院的事，可以放着，只要……”
“枢，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别过头去，看手里的花火：“如果剪断了你的……理想与抱负，”我顿了顿，是在挑不出更优雅的措辞，便继续道：“你就不是原本那个在舞会上让早园琉佳有保护冲动的玖兰枢了。”
“现在的你，才是我要保护的人……也说不定。”长时间盯着那灿烂到刺伤双眼的光芒，我不适应地闭上了眼，继续：“可是我实在是……不甘心。”
“我会觉得我很不值得，我之前的坚持，之前的逃避都算些什么呢。”依旧闭着眼，我仰起头，努力让蓄起的泪水不要掉下来：“在被李土带走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以为你可以来找我，我一直是这样想着的。可是你没有。”
“后来我跳下窗台以为自己要跌断腿无论如何都回不去时，是李土接住我，然后还告诉我，他会送我回去。”
“你知道么？即使他之前吸了我的血，即使他后来把我丢弃于危险，然后又在我无处可去时以一副救世主的面貌出现，我也没有在怨恨他了。”
“因为他曾经让我圆了一个自己都不曾发觉，知道得到时才恍然感悟到那份美好的梦。”
“那个梦其实很小很微不足道。只是你没注意到，晓没有注意到，Zer……，他也没有注意到。”原本在舌尖打绕的「zero」一词，终是被一个「他」字代替含糊了过去。
“所以啊，当李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这么做了之后，我忽然觉得，有什么呢。他其实也没有错啊。即使他有了一个和我同岁的儿子，”ok，讲到这里我终于把情绪给控制好，开始把神奈夜的本性微微放了出来：“如果到最后，他希望我和他在一起，也不要紧的。”
“我不知道这些莫名其妙的感情是怎么回事。可是既然他现在没有办法出现在我面前，那么……”我睁开眼，转过头去看那个面色恢复了苍白的俊美少年。
“要不要试试……”
“我希望琉佳和我在一起。”枢打断了我的话，语气难得地失去了王子殿下般的优雅，而是用一个极坚定的，像是骑士般的语气说道：“也许现在你还记得李土的好和他给你园的梦，可是在未来，我会努力。”
“我会让你所有的梦，”他深深地呼吸，浅色的红晕又染上了他的脸颊，酒红色的眼眸像是年代悠远的佳酿般醉人：“无论是你想过的没想过，还是别的……”
“都圆满地变成你和我的回忆。”
当他说完时，左手边传来的璀璨光源突然消失，一下子让四周的颜色变得暗淡而捉摸不定起来。
我松开左手，似乎可以听见那些花火的灰烬互相碰触跌伤的哭泣声。
深蓝色的苍穹中，明亮柔和的月光透过云层，落下一束闪耀，映在那个单膝跪地，向我行着骑士礼的少年侧脸上。
我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却看不清他眼眸里汹涌的神色。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夜 夜之羽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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