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骨与蝶（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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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刀割裂空气，发出尖啸般的嘶鸣声，泛着寒光的刀刃划出一道银芒、撞击在钢制的保险架上发出声让人头皮发麻的震响。
堪堪避开这次攻击之后，爆豪胜己后撤几步远离二十面相。少年伸手擦了擦手臂上伤口溢出的血后用余光瞥了眼钢架上那道深深的沟壑，忌惮地盯着再次袭来的二十面相。
二十面相的确不会伤害他的性命，但也仅此而已。在保全他性命的同时让他无法妨碍对这个男人“审判”的方法多得是。
爆豪胜己微微的喘着气，扯了扯被汗水沾湿贴在身上的背心。眼中带上几分沉重。
这个藏头露尾的男人似乎受过专业的体术训练，又因为年龄的差距、对方无论是在技巧或是力量方面都远胜于他——这样的条件之下，爆豪胜己只有依赖自身的个性才偶尔能对对方造成伤害。
这只是权宜之计。
爆豪胜己自身的体力并不占优势，一直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对方抓住破绽。
忽然，爆豪胜己看到了位于身后的装置。
那似乎是用于输送货物的电梯，电梯门大开着，现在仍旧处于可使用的状态。
那是个密闭的空间，只要把二十面相关进去、那对方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
爆豪胜己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一手扶着身旁的机械，在二十面相冲上来的时候侧转身子从一个刁钻的角度袭去、不动声色地诱导着二十面相和他一起靠近电梯。
仍在运转着的大型机械发出沉闷的轰鸣声，室内光线昏暗。
等到了某个节点，爆豪胜己猛地旋身避开攻击，而后矮下身子两手抱住二十面相的左臂借着对方攻击时产生的冲力把对方推向正前方的电梯——
？！
手下忽然失去了力道，爆豪胜己惊愕地看着消失不见的人影，大脑宕机。
他前一秒还绷紧着神经，现在站在空旷无人的工厂里，面临的则是另一种无声的恐怖。
——二十面相利用个性逃脱了！
爆豪胜己动作僵在原地。
他一直在提防二十面相的攻击、高度紧张之下居然遗忘了最重要的事。
一股冰冷刺骨的危险感沿着脊髓席卷而上，爆豪胜己瞳孔猛地一缩猝然转身、然而占据了主动权的二十面相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关头失手？
戴着骷髅面具的男人从少年背后的阴影中现出身形，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钳制住了少年的双臂！
“放开我！”爆豪胜己挣扎着想要摆脱桎梏，然而反剪着他双臂的手不动分毫。
他一边懊恼自己的过失，一边在脑内飞速的计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警察一时半会还来不了，要是让二十面相得逞就遭了。
二十面相低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我只是给他应有的惩罚而已——不要妨碍我。”
爆豪胜己侧过头，赭色的眸子里映着那具近在咫尺的骷髅面具。
构成面具的冷白色骨骼让人心生寒意。
“应有的惩罚就是杀死他？”少年神色不善，“这个男人虽然是个人渣，但既然警察那边把他放了出来就说明他罪不至死。觉得他该死只是你这个家伙一厢情愿。”
二十面相动作一顿：“罪不至死？”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哈？难道你觉得自己比法律更有威信吗？”爆豪胜己不爽地反讽。
“你果然还只是个孩子。”二十面相顿了顿，“你知道他犯下过怎样的罪行吗？就让我告诉你吧，他——”
二十面相话说到一半忽然卡住了。
“不许动！警察！”工厂被暴力闯入，全副武装的警察鱼贯而入、迅速地朝这边包围而来。
与此同时，一阵颜色极浅白色的烟雾在空气里弥漫开。
是个性抑制剂。
前一秒还在担心二十面相利用个性逃跑的爆豪胜己松了口气。
他以前在电视上见过这种可以阻止个性使用的抑制剂。虽然来得匆忙，但警察的准备似乎还挺充分。
注意到警察冲进来的身影、发觉无法使用个性之后二十面相松开爆豪胜己，猛的扑向一旁的控制台。
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逃跑，而是要杀死那个男人！
二十面相的速度极快，几乎是呼吸间就赶到了控制台前，指尖离控制杆只有咫尺、但飞驰而来的子弹比他更快！
子弹破空而来，打中了二十面相的右手，让他没能拉下控制杆。
短短几秒，警察已经把二十面相彻底围住。
失去了神出鬼没的个性，现在的二十面相根本无法从这么多人的包围中逃脱。
爆豪胜己松了口气，紧绷了许久的神经这才终于放松下来。
警察来的比他预想中要快得多，也不知道绫辻行人是怎么跟那边的人说的。
那边几个警察很快就制服了二十面相，用手铐限制住了他的行动。
另外则由几名警察过来这边查看爆豪胜己的情况，询问他需不需要去医院疗伤、以及有关二十面相的情报。
爆豪胜己看了眼先前的模具槽，那个被二十面相扔在里面的男人被警察救了出来，正一边向警察哭诉一边骂骂咧咧地指着二十面相。要不是警察拦着，他可能直接冲上去打人了。
爆豪胜己看了眼垂头任由警察摆弄的二十面相，眸光微闪。
他有点在意二十面相那句没说完的话。
爆豪胜己指着人质问自己身边的女警：“喂，你认识那个家伙？”
女警愣了一下而后答：“是的。”
“他是因为什么犯罪的？”
“他……”女警察欲言又止，她看着爆豪胜己，叹了口气，而后盯着少年的眼睛认真道，“他是杀人犯，曾经囚禁了邻居家的小女儿，十多天后害怕事情败露就把那个孩子推进了焚化炉……但是你不用想太多。你只是从杀人犯的手中救下了一个人质而已。你是对的。”
“……”爆豪胜己似乎一时间都没能接受这个消息，愣在原地。
这时一个穿着警服的人从旁边过来，把手里的电话递给了爆豪胜己。
爆豪胜己看了眼上面“通话中”的标志，接过来，强行把自己的思绪从女警刚刚的话里抽出：“谁？”
“看来你平安无事。”熟悉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是绫辻行人。
爆豪胜己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嗯。”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决定过来的时候绫辻行人说的那番话，对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爆豪胜己心里突然生出种类似于“埋怨”的情绪。
如果绫辻行人之前就把这件事告诉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想？“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看他去死”不是自己亲口说的吗？
少年握着手机的手收紧，赭色的眸子露出几分烦躁。
“那就好，这样一来我能省不少麻烦，”绫辻行人半倚在墙边，无所谓地握着手机。
虽然确认二十面相不会杀人，但要是爆豪胜己因此受伤，他也是需要承担相应责任的——作为临时准许爆豪胜己使用个性的“职业英雄”。
爆豪胜己心情复杂地拿着电话，总觉得有一团郁气，张开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边，那个人质给警察挨个道谢，等到了爆豪胜己这里，被后者杀气腾腾地眼神吓得一抖，也没敢靠近，讪讪地鞠了一躬，而后才站到二十面相面前。
炫耀般高高在上道：“后悔了吧、哈哈哈。什么二十面相、什么‘制裁罪恶的使者’？!你刚刚不是还要杀我吗？你杀啊？！”
他越说越激动，笑得脸都有些扭曲：“就凭你这个渣滓、居然还想杀我……”
“别说你了，就算这群警察把我抓回监狱，我也照样可以完好无损地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他的话，围在周边的警察们脸色也都微变，但却也没法说什么。
“怎么样？精神异常的证明可是想开多少就开多少！……我可是精神病患，即使犯罪也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我可是无罪！”
爆豪胜己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狰狞，少年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扣紧、力道之大导致指节泛出青白。
下一秒，爆豪胜己身边的女警看着少年朝那边走去。
爆豪胜己的表现太过平静，以至于她下意识地没有阻拦。
金发少年沉默着缓步走到人质身边，长舒了口气才出声，压抑着怒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够了没有，渣滓。”
他赭色眸子里锐利的杀意让前一秒还气焰嚣张的男人呼吸一滞，几乎失声。
而后没等男人反应，爆豪胜己挥拳朝他的脸上砸了下去！
旁边的警察惊呼了一声、连忙上去阻拦。但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并没有成功阻拦住少年的动作。
场面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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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辻行人听着电话另一边传来的嘈杂声，挂掉了电话。
侦探仰头看了一眼高悬在头顶的明月，而后才终于看向早就等在旁边的一行人：“有事吗？”
听到他问，穿着褐色西装的人上前：“绫辻老师，久仰。”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骨与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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