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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阴谋造反的太子VS祸国妖妃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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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狸模模糊糊的醒来,感觉身体疲累地不想动弹,却是想不起她昨晚究竟做了什么,她睁着眼怔怔地看着头顶熟悉的纱帐,人还有些迷糊。
躺在她枕头上正在玩爪子的滚滚听到动静,抬起小脑袋,睁着大眼睛,凑上去蹭蹭她的脸庞,很是欢快地“喵”了声。还不待她回神,滚滚敏捷地爬下床榻,灵活地跳上窗台,十分熟练地扒开窗户钻了出去,这急切地样子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陆狸的眼瞳空洞地随着滚滚转向窗台,窗外明亮的光一晃而过,她本能地眨眨眼睛,迷糊的意识终于归了位。
这时候她才感觉头有点晕,身体仿佛被车轮子碾碎了一般的酸疼,她从床上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此时脑海里闪现出很多让她现在都觉得脸红心跳的画面,她捧起脸傻笑起来,昨晚她居然对他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不知何时,门被人轻轻打开,殷娘带着三五个侍女走了进来。她走到近前,语气亲切,“夫人,奴算着时间您这时候该醒了。”
说着她挑开纱帘,陆狸收敛了神色看向殷娘,不经意地问:“昨晚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殷娘接过侍女手上的衣衫,边为陆狸穿戴边柔声回答:“您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是殿下亲自抱您回来的。”
陆狸“嗯”了声,目光看向窗外,“现在什么时辰了?”
殷娘理了理她的裙摆,引着她坐到妆台前,“辰时刚过不久。”
陆狸看着镜中的自己,五官还是一样的五官,但看着却又有所不同。尤其是眉眼间那犹存的妩媚,带着动人的春情,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眉眼,心中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这下让我怎么见人?”
殷娘含笑看着她,“夫人与殿下成就了好事,您该高兴才对。”
陆狸愁着眉苦着脸,却一点不减她的容色,反而有种我见犹怜地娇弱感。她哀叹一声,“只怪昨晚夜色太过迷人眼,我竟然没能把持得住!”
殷娘心中觉得好笑,她不禁玩笑道:“这哪是夜色惹的祸,这是您啊,对殿下起了色心!”
陆狸“咦”了声,并没有否认殷娘的话,她看向殷娘,眉眼弯弯地道:“还是殷娘了解我!他……昨晚什么时候离开的?”
“殿下早朝前才离开,特意嘱咐奴不要打扰您休息。”
“算他还有点良心。”陆狸托着下巴,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殷娘看在眼里,不禁摇头轻笑,手下十分娴熟地绾好发,“殿下把您是放在心里的,他走前还吩咐奴煮了醒酒汤,就怕您醒来头疼。”
陆狸没想到他还记得她喝醉酒这回事,心中雀跃,“他还真是有心。”
殷娘服侍她洗漱一番后,向侍女招招手,将醒酒汤端来,陆狸虽然不怎么待见这些东西,但既然是他的好意,她当然要接受。于是她接过醒酒汤,很是爽快地喝了。
陆狸刚刚放下碗,一侍女走进来,俯身拜倒在地,“夫人,太子妃求见。”
陆狸目光一闪,脸上兴起一抹趣味,她看向殷娘,殷娘会意,躬身退出了寝殿。
“夫人金安!”
椒房宫主殿,陆狸端坐主位,目光随意地瞥了眼殿中向她躬身行礼的太子妃周婧,一摆手,“不用多礼,坐吧。”
“谢夫人。”周婧目不斜视地应了声。
陆狸端起茶,小口轻啜,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语气漫不经心地道:“我听闻这些时日太子妃正帮着太子打理东宫庶物,很是忙碌,怎么今日得了闲?”
“夫人说笑了,臣妾愚钝,哪里能帮上太子殿下的忙,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哪像夫人您,做的都是大事!”周婧很是谦虚地回答,其神态从容大方,不卑不亢。
“太子妃太过自谦了。自太子主政以来,朝中多有动荡,又逢君上的病情多有反复,我这心里,一直不安呢。”陆狸眉间轻蹙,看上去很是心忧。
周婧见她如此作态,一时间也瞧不出是真是假。她心思百转,言语间稍稍试探道:“君上的病情……还未有好转吗?”
陆狸并没有就着她的话回答,而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愁绪。
周婧看在眼里,心中微动,她看向陆狸,目光温和,似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臣妾记得再过十日便是君上的生辰,臣妾本打算这些天给百官家眷下帖,邀请他们一起前往安平观为君上祈福,只是臣妾人微言轻,身份没有夫人贵重,若是,若是夫人能够带领百官内眷前往安平观祈福,则意义非凡,必然能够感动上天,君上的病情若是能好转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陆狸听罢,故作沉思了片刻,深以为然,“太子妃说的有理,此法甚好。太子妃有心了。”
周婧见目的达到,并没有急着走,而是与陆狸又闲话家常了一番,才不疾不徐地离开椒房宫。
陆狸见她走远,脸上的笑便收敛了几分,她晃了晃有些微凉的茶水,眼瞳深处杀机顿现。
陆狸压下心底的不快,脸上还残有一丝冰冷,“殿下呢?现在在哪?”
殷娘小心地回道:“这个时候估摸着殿下应该在甘泉宫陪君上说话。”
陆狸说道:“去甘泉宫。”
甘泉宫小花园竹心亭
自庆王的续命丹被顾长安没收之日起,吴医首奉命前来为庆王调理身体已有半月有余,他身上的疼痛已经大为缓减,连呕血的次数都少了不少。但是庆王心中明白,他这破败身子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日。好在太子已经能独当一面,并不需要他再操心。
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死亡,他早已不在意了。对他而言,能在这最后的时光里,他可以如现在这般躺在躺椅上安详地晒着太阳,已经是他这二十年来最大的幸福了。
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他睁开眼,目光柔和地看向来人,“你来了。”
顾长安轻轻“嗯”了声,伴随着一声奶声奶气地“喵呜”声,元嵩随着声音看向他的怀中,雪白的团子缩在他怀里,轻轻咬着它的尾巴尖。
他眸光一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顾长安,“我记得这猫儿除了狸儿,谁也不让抱。你今日把它抱来,是想在我面前宣示所有权来了?”
顾长安将滚滚往石桌上一扔,滚滚“喵喵”叫了两声,似是不满顾长安对它的粗鲁,它虎虎生辉地向他亮出寒光闪闪的爪子,但猫眼儿一触及他幽深的目光,猫眼儿霎时偃旗息鼓,耷拉着耳朵蜷缩成一团不动弹了。
元嵩见此,伸手摸摸它雪白的小脑袋,笑了起来,“真是一只欺软怕硬的猫儿,与你主子可一点也不像,她看似温顺,实则骨子里有股狠劲,与你母亲一模一样。”
“所以你把她当替身留在身边?”顾长安看着滚滚被撸得十分舒坦地眯起眼睛,他平静地问道。
元嵩轻笑了声,心平气和地说道:“她是你母亲唯一的外甥女,我当她是晚辈,怎么会把她当你母亲的替身?当年你与她退婚后,她处心积虑地想要接近我,我就知道这孩子一定以为是我杀了她全家,她想杀了我报仇。我当时觉得活着实在没有意思,便顺水推舟地让她进了宫。”
顾长安有些惊讶地挑眉看他,“你知道她的身份?”
元嵩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些事,他叹了口气,目光悠长,“当年我派人前往李家的时候已经晚了,只从死人堆里找到了刚刚出生没几天的她,便叫人送给了陆夫人,当时陆夫人的孩子刚刚夭折,她正好可以代替那孩子的身份活着。后来陶宜君回来,我便把孩子的下落暗中悄悄地透露给了她。”
“李家不是你做的?”
元嵩脸上露出一抹难以名状地苦涩,“我虽然与李家的分歧越来越大,但李家是你母亲的母族,我爱你母亲,又怎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顾长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他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也知道丧尽天良?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若爱我母亲,又怎么会亲手杀了她?你的心究竟会不会疼?”
元嵩听他如此说,本就苍白的面容显得更加透明,他无力地闭上眼,叹一口气,在顾长安以为他已经默认地时候,他幽幽地睁开眼,目光复杂地看向顾长安,他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哀伤、悔恨、憎恶,无数的情绪交缠在一起,撞击着顾长安地心神,他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心口堵得慌。
元嵩扯了扯嘴角,艰难地出声说了句:“枳儿,如果,如果我说我没有杀你母亲,你信吗?”
顾长安想移开视线,却被他强硬地忍了下来,他定定地回视他,目光坚定,“那你告诉我真相!”
元嵩闭上眼,叹息一声,苦笑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你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人都死了,报仇都成了奢望,一切……毫无意义。”
顾长安愣住,他呆呆地看着元嵩,呢喃着:“死了?!”
他的身后脚步声踉跄而至,陆狸跪在元嵩的面前,殷切地看着他,“君上,您一定知道杀了我全家的凶手是谁,您告诉我好不好?”
元嵩睁开眼,目光柔和地看着陆狸,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二十年前那个晚上他就死了。”当他说到“他”的时候,他的语气有恨意有愧疚,却也有如释重负。
陆狸不依不饶地问道:“他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我全家?”
元嵩叹息一声,目光悠长地看向远方,“一切因我而起,是我造下的罪孽。狸儿,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死了,我也快死了,这便是终结。所以狸儿,既然你选择了枳儿,便好好跟他过日子吧,我会在死前留下一道旨意,让陆狸这个身份随我陪葬。以后你就以真实的李家身份好好的活下去,不要担心我会派人来杀你,也不必再被仇恨所束缚,你一直是自由的。你是我的外甥女,我是你姑父,你是在我们所有人的期待中出生的。”
陆狸心神震颤,泪流满面,她哽咽出声,“既然我是您救下的,当年您为什么要把我送去陆家?您把我带在身边不是更好?”
“当时李家没了,我又不可能把你带回宫去,把你交给陆夫人,让她照顾你是你最好的归宿。更何况由陆家做你的母族我很放心。直到你六岁的时候,我为你们赐了婚。”
“难怪母亲赞同我嫁给太子,还劝说父亲,让他不要反对我的婚事,原来是您早就安排好的。我还一直奇怪,陆家从不和王室联姻,怎么到了我这儿就要与太子结亲了呢?当时我怀疑您是不是有阴谋,心中堤防了很久。后来我大了点,偷偷跑出府去玩,偶然间遇见了太子,我就……”陆狸偷偷瞅了眼顾长安,见他也在看她,神情有些不自在地收回了目光。
元嵩笑着接过她的话,“你就故意接近太子,想看看他究竟是怎样的人是不是?我都知道。我以为你们这样也好,能够从小培养些感情,长大后说不定能够两情相悦。没想到事与愿违。枳儿要退婚,还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我迫于无奈只能为你们解除婚约。当时我心太急,担忧枳儿储君之位不保,才轻易听信了周公的谗言,让我们本来就有隔阂的父子关系变得愈加不可调和。”说到此,元嵩脸上露出苦涩。
顾长安轻哼了声,睨了元嵩一眼,“这都是你自找的。”
元嵩并不否认,“是啊,都是我的错。”
“您当时怎么想把我嫁给太子?”陆狸心中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庆王要她嫁给太子,连他的亲生父亲在大难临头时也要把自己托付给太子。
元嵩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的神情像是穿越时空的阻隔,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一般,他脸上的笑意越大真实,“你们俩的婚事是你姑母生前亲自定下的,也是我答应她的最后一件事,我怎能不达成她的遗愿?如今你们能够走在一起,我心愿已了,也能毫无遗憾地去见她了。”
他说着说着,眼皮开始打架,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此时的他苍老的可怕,脸上挤满了深深浅浅的沟壑,眉眼间全是疲倦,但他的嘴角越扬着甜美的笑。
均匀的呼吸声充斥在陆狸和顾长安的耳边,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顾长安招来守在不远处的常公公,常公公会意,带着身边的侍从将熟睡的元嵩送回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