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命运之子”在哪里？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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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出来不久，在心里做好心里建设的顾烟换了身宽松睡衣，手里拎着一个棕色小瓶慢悠悠地走出来，但在见到顾长安的那一刻心里依旧有几分别扭的情绪。
顾长安看见她过来就向她招招手，她站在原地深呼吸几次才磨磨蹭蹭地捱过去，见他示意她趴在沙发上，妍丽的脸庞顷刻间红的像是要滴出血，她扭捏了下，“我能不擦吗？我刚刚自己擦过了。”
顾长安没说话，只用眼锋刮了她一眼，她瞬间乖乖闭嘴，忍着羞涩趴了上去，面上勉勉强强其实心里挺乐意，但作为成年的女孩子还是要挣扎一下，不然就显得不矜持。
顾长安自然是不知道她的女孩子心思，此时他满心满眼惦记着的只有她背上的伤。
在顾烟趴好后，他就小心地掀开她的衣角，露出那块碗口大的淤青。这道淤青像是棍子砸下来的痕迹，对方用的力很大，可以想像当时是在何种愤怒之下使出的一击。
顾长安眸光暗了暗，拿过药酒，倒在手心里搓了搓，然后附上淤青的一瞬间，他能够感觉到掌下的身体紧绷如一根弦，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轻声安抚道:“放轻松，深呼吸，别怕！”
顾烟忍着痛一丝呻.吟都没有发出来，只是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药酒在他熟练的揉搓下，一点点渗透进肌肤，她能感觉到一阵阵暖意涌上来，痛感一点点被削弱，整个人仿佛泡在温泉眼上，浑身上下连一根头发丝都在释放着舒服的信号。
不知过去多久，就在她脑袋放空昏昏欲睡时，顾长安清冽的声音钻入她耳膜，“小烟，穿上衣服。”
顾烟睁开眼迷蒙地看着他去卫生间的背影，还有些迟钝的大脑终于清醒过来，她爬起来穿好衣服，小心地舒展了几下，痛感消失，心道果然手艺还是阿琛哥哥的最棒。
余光看到角落里的扫帚和簸箕，她便想到卫生间里的狼藉，她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脸颊，小声地嘟囔了几句，就走过去拿起扫帚和簸箕向卫生间走去。
洗好手的顾长安见她进来，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扫帚和簸箕，她看看空荡荡的手，又看看满地狼藉的地面，一时间羞愧不已。
顾长安指指一旁倒地的行李箱，对她说道:“你先把行李箱拖出去，我扫一下玻璃碎片，一会儿就好。”
顾烟点点头，嘱咐道:“阿琛哥哥小心一点，不要踩到药酒，会滑跤。”
顾长安应了声，看着她拖着行李箱出去了，又说了句:“你把行李箱整理整理，有带薄毛毯吗？没有跟保镖说一下，他会给你准备。”
顾烟道:“不麻烦保镖大叔，我带了薄毯。”
“那就好。”顾长安回了句，就把门关上了。
顾烟盯着关上的门眨眨眼，黑曜石般的眼里仿佛漾出了一汪清泉，透亮又带着点丝丝甘甜，甜入心扉。
等她整理好行李箱，顾长安打开了门，顾烟看到她出来欢快地跑向他，接过他手里的扫帚和簸箕，嘴里还讨好着:“我来我来，阿琛哥哥辛苦，快去坐一会儿，我给你准备了水，你快去喝点水休息休息。”
顾长安看着她殷勤的身影，不禁莞尔。他走到茶几旁拿了水喝了几口，余光瞧见沙发上放着一条淡青色绣着柳树枝叶的薄毯，他不禁摇头轻轻一笑，这笑很淡，带着点无奈与宠溺，晕开在他的眼眸里。但想到她背上的伤，他眼角的笑就呈现出几分冰冷。
顾烟放好扫帚簸箕转身过来时，敏锐地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但他收敛地快速，她疑惑地多瞧了他几眼，却什么都没看出来，她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很快就被抛到脑后。
“阿琛哥哥，我给你再倒些水。”顾烟走到他近前，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倒好水，又递过去，一脸热情地看着他，“阿琛哥哥，喝水。”
顾长安接过水杯，深邃的目光看进她澄亮的眼眸里，“谢谢，”他指指茶几，“现在还不晚，你可以做会儿作业。”
“……哦。”顾烟懵逼了下，嘴上应了，却是没有实际行动的。
顾长安挑了挑眉梢，故作奇怪:“你今天上课没作业？”
“……”她今天都没去上课，怎么知道有没有作业要做？但她不能这样说，不然岂不要穿帮？她眨眨眼，睁着眼睛说瞎话:“今天作业不多，我做完了。”
顾长安斜睨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道：“你到积极，都做完了啊。”
“……嗯。”他的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怪怪的，顾烟不敢多想，她硬着头皮应了声，心里不知怎么回事有点惴惴的，但总不能说她不做作业吧。不用想都知道，这样说准没好果子吃。
顾长安意味声长地看了她一眼，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端起水杯不疾不徐地喝了口水，“不做作业看看书也行，”他指指沙发，“阅读量也很重要。”
顾烟脸都绿了，看什么书，她包里连张纸都没带。她吞咽了下口水，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心里慌的一批，沙发很软却让她坐立难安。她偷偷瞄了眼顾长安，却恰好与他看过来的视线相对，那透亮的眼神，莫名地堵得她心里发慌，她转开眼，余光瞧见茶几上的手机，状似随意地岔开话头，“我刚刚看到然然打来的电话，她有说什么事吗？”
顾长安抬眼略带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不疾不徐地回答道：“她说你今天忘记请假了，她给你请了五天假，回去记得要写请假条，不然要记你旷课。小烟，我怎么记得你说你是请假出来的？”
顾烟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完犊子，她马甲掉光了！
她恨不得买块豆腐砸他一下，真是气人。
又想到她妹也太不靠谱，说什么不好，给他说请假的事。这下让他瞧了她笑话，她脸皮薄的很，挺难为情的。
怎么办？
只能装傻了。
“是我记错了？”她假装想了想，“可能忘了。”她点点头，“我下次注意。”
那语气那神情，轻描淡写地很。
顾长安看得心里堵，脸上的神色就带出了几分。
顾烟眼见着他的脸色更差，心里警铃作
响，面色果断收敛，认认真真认错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忘记请假了。”
“ ……”顾长安很想问一句，这是忘不忘记请假的问题吗？但转念又想到她的不容易，心里反而又觉得对她要求太高，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任她又觉得不应该。
他扶额叹口气，还是语重心长地道:“知道错就好。现在离高考也没多长时间了，我觉得你还是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小烟你很聪明，你不怎么花功夫成绩也能保持在前列，要是多花些功夫，上京大学不是不可能。小烟，等你上了大学，顾姨能够安心治病、然然还有凡凡也能离开这里，你们还能在一起不用分开。而且，”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她身上，里面有她难以辨别的情绪一闪而逝，快得她难以捉摸，她怔神间就听到他继续说道：“而且你们也能远离他，不用再防备他，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事情吗？”
顾烟没想到顾长安会这样说，她抬起眼，四目相对，她看见他的瞳孔里不知何时褪去了幽深的颜色，清晰地倒映出她的模样来，她的心不安分地悸动了起来。她慌乱地垂下眼眸，细密且长的眼睫如张开的羽翼，掩下了眼底那一霎那翻腾而出的情感。
顾长安敏锐地感觉到此时的她情绪不对，但不等他细究，他就听到她略带低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成熟与冷静，“我知道，我也曾这样想过，我甚至对继父这个人渣都曾心生期待，但是一次次的伤痕和血泪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与其期待他偶尔的怜悯，不如自己强大起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做他们的依靠。阿琛哥哥，她们需要我，我放不下。”
“傻丫头，不用你放下，我只是让你偶尔停下来歇一歇，做一些自己的事情。你的人生不是只有围绕着他们而过，你还有自己的路要走。”顾长安温和地说道，他的语气很温柔，温柔地让顾烟心生起一股妄念。
她抬起头，定定地看向他，眼眸里闪烁着似有若无的光芒，她努力压抑着，似玩笑似试探，“阿琛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这会让她想要依靠他，不想再坚强。
顾长安回视着她的眼眸，里面细碎的光隐忍而汹涌，一时间冲击着他贫瘠的内心世界，让他心生退意，却又本能地不想离去。
他怔了怔，突然释然一笑，笑容轻柔，柔软了棱角，暖上眉稍，犹如雪后暖阳，光芒万丈。
既然不想离去，又何必退缩？
遵从本心，随心而为不好吗？
顾烟有瞬间的失神，等她回了神，就见顾长安不知何时向她靠近了几分，用他宽大而又温暖的手心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她听到他异常温柔的声音，近在咫尺:“因为我想你过得好。”
他的话刚落下，她的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她竭力忍着，水雾遮住了视线，她移开目光，大睁着眼不想眼泪流出来，她说：“阿琛哥哥，谢谢你对我说这些。”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谢谢你。”
在这个世上，她知道除了相依为命的亲人外，唯有他真心对她好。但他已经帮她太多，她不愿再给他增添麻烦，也不想贪恋过多。因为在他面前她会变得软弱，不想坚强。
顾长安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样子，心里酸涩地纠结成一团，他皱了皱眉，手指微微握拢，不一会儿他的神情突然又舒展开，他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小丫头不要总是愁眉苦脸，要长皱纹的。”
顾烟捂着额头瞪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对他的控诉，明媚的小脸上气鼓鼓的，充满了朝气。顾长安瞧着心情大好，留下顾烟紧张兮兮地摸着自己白皙水嫩的脸蛋，连脸色都变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摸完长舒一口气，却见罪魁祸首完全不在状态的神情，她恼道：“阿琛哥哥，你怎么好开这种玩笑？我都吓死了。”
顾长安一脸懵地问：“开什么玩笑？”
“……”顾烟气出内伤，敢情是她听错了？她愤愤地道：“阿琛哥哥，我讨厌长皱纹，以后不准你说长皱纹三个字。”
顾长安看着她不讲道理，一点也不介意，他面不改色地应了声好。
“那你以后也不能开我玩笑，我不喜欢。”顾烟理直气壮地提要求。
顾长安没脾气地笑着应了声好。
顾烟眼眸闪了闪，得寸进尺地道：“我不想看书，不想写作业。”
顾长安果断拒绝：“不行。”
顾烟不服气：“我不看书，不做作业，成绩照样考年级前两百。”
顾长安不以为然：“我考第一。”
顾烟噎住，她确实比不过他，却也没心力放在学习上。她低声反驳道：“我没时间。”
顾长安掀开眼睑看着她：“我给你。”
顾烟没听明白，她狐疑地回视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明白过来时她激动过头，将心里的想法说出了口，“你要养我？”
这声惊呼一出，她意识到不对，赶忙捂住嘴，脸庞和耳朵刹那间通红一片，她瓮声瓮气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想资助我考上京大学吗？”
顾长安点点头，一脸平静地道：“你天赋不错，错过可惜，而且这对你有利。”
说完他见她激动过后并没有迫不及待地答应他，他想了想继续说道：“我的资助不是无偿的，你需要还。”
顾烟听到他的这句话，终于有了反应，她定定地看着顾长安，没有辜负他的好意，她接受了，“好，我会给你打欠条。”
顾长安“嗯”了声，一板一眼地嘱咐道：“好好看书做作业，没有题刷，我明天给你买。”
“……”顾烟强忍着没翻白眼，她感动个什么劲，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这一答应，给自己找了个多大的麻烦回来。她已经预料到之后的日子是如何的煎熬了。
就在她唉声叹气时，顾长安像是想起了什么，问她道：“你跟小金护士之后出去谈得怎么样？”
顾烟敛了思绪，认真地回答道:“小虞姐问我要了妈妈的病例，还问了我好些关于妈妈发病时的细节，她说她会帮我问问虞长渊博士，但她建议我尽快把妈妈带过来给虞博士看看，这样才能对症就诊。”
“那你是什么想法？”顾长安问。
顾烟轻不可闻地叹口气，“我也想快一点带妈妈过来看病，她的病情实在拖不起了。但一时间还是脱不了身。”
顾长安也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他沉吟了片刻，抬眼问她：“虞长渊博士所在的医院有没有疗养院？”
顾烟回答地很快，“有，我明天准备去看看那里的环境，顺便去看看能不能预约到虞博士的号。”
顾长安点点头，“等你明天查访了我们再讨论。”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命运之子”在哪里？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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