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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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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璃拿过册子,随意翻了两眼,见里面都是端庄淑德的贵门公子,上至皇子,下至公卿王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她翻书的功夫,装作无意偷瞄了魏斐戈一眼,却见他仍然是一副漠然的样子端坐在一边,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洛璃翻了几下,发现自己对这些名门公子一点兴趣也没有,便放到一边。
长郡主又接着说道:
“昨日我进宫,见到了张后君,跟我提起五皇子了,听那意思五皇子属意于我儿,有意将五皇子许配给你。”
洛璃听了说道:
“爹爹 ,那五皇子生的倒是少有的俊秀,只是听人说性子不大好。”
长郡主不以为意的说:
“皇上只有这么一个皇子,难免娇纵些,但是五皇子是后君亲生,身份高贵,如若赐婚给你,是对我府上的尊宠,怎能推拒。更难得的是,你们从小就在一起玩,青梅竹马,以后完了婚就更和睦了。只要你答应了正君的人选,侧君随你心意挑。”
洛璃知道皇上如果赐婚,她根本推拒不了。其实除了让魏斐戈当正君,其他谁当正君对于她来说都一样。好在现在还没开始选秀,真到了赐婚的时候,恐怕得等明天开春了。
“但凭父君做主。”
洛璃无所谓的说道。
这一日午后,魏斐戈又让冬生煎药,冬生煎好了药,见魏斐戈面色苍白,忍不住劝道:
“公子今天来了身子,还是别再服药了。”
今早魏斐戈来了月信之后,一直腹痛不止,他过去在南华和北越边境行军打仗,那里气候寒冷,常年受寒,条件简陋,又未加调养,便落下了体寒腹痛的毛病,如今还坚持服用性寒的药物,可谓是雪上加霜。
魏斐戈固执的端过药碗,一口饮下。
中药的苦味刺激着他本就翻腾的胃部,忍不住干噎了几下,差点把刚喝下去的药都吐出来。
冬生忙帮他捋背,止住了他的干呕,魏斐戈苍白的额角沁出一层薄汗,冬生摸着他的手心,都是冰冷寒凉的冷汗,不由的直叹气。
“公子,您这又是何苦,这药是虎狼性,难道您这一辈子真的不想再要孩子了吗?”
魏斐戈抓过一条面巾,擦了擦汗,喘息的问道:
“冬生,这药还剩多少了?”
冬生回道:“喝了快一半了。”
魏斐戈笑了笑说:
“好,喝完我就解脱了,我身受此辱就罢了,绝不能再为北越人生下孩子。”
冬生见他如此果决,却也无法,只能暗自抹了抹眼泪。
晚饭时,魏斐戈在厨房学做了一份家常豆腐,给长郡主端来。
别看只是一份普通的家常豆腐,却是魏斐戈起五更,亲自磨制的,磨豆子做豆腐时,着了寒凉,更加重了他的腹痛。
他送来菜肴时,洛璃正好也在,长郡主尝了一口菜,感觉甚为可口,倒也没有像平时那般多加苛责,只叮嘱了几句要他安守本分的话。
长郡主留了洛璃一起用晚饭,吃饭的时候,魏斐戈一直侍立在一旁,洛璃见他脸色不太好,但是父君在旁,也不好问询,晚饭后,出了长郡主府门,方牵了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冷的厉害,手心没一点温和气,手掌上竟比前一阵更加粗糙了,借着淡淡的月色,可以看到皮肤上尽是裂开的小口子。
洛璃微有恻隐之念,魏斐戈却将手从她手中抽了出去,洛璃脸上一沉,问道:
“可是身上哪里不舒服了?”
魏斐戈淡淡的回道:
“并没有。”
眼瞅着洛璃随着他一路往翠竹轩走,魏斐戈又道:
“今日贱妾身上不便,不能侍候王爷,还请王爷回自己住处安歇吧。”
洛璃听他这明显是在下逐客令,心中更加不悦。
这些日子里,她十天倒有八天都宿在翠竹轩,心中对魏斐戈愈加贪恋,都快忘了开始只是想折辱他的心思,可是他却一直对她冰冷冷的,丝毫不见半点温情。
“哼,本王在哪里留宿,不是你可以置喙的。”
他既这样说,洛璃别扭的性子也上来了,更加非要去翠竹轩了。
进了屋子,冬生给魏斐戈留的饭菜已经凉了,冬生要拿到茶水间去热一热,魏斐戈摆了摆手说:
“不用热了,我没有味口。”
洛璃不由皱起了眉头,看魏斐戈的脸色,越发的憔悴苍白,连一直清淡如水的薄唇,都微微泛青,便让人去请大夫过来。
她想起刚才魏斐戈冰冷的双手,吩咐冬生去点两个手炉来。
冬生摇了摇头说:
“回王爷,这里没有手炉。府里的规矩,我家公子份例,每月只得黑炭五十斤,没有手炉用的银香碳。”
“这是什么规矩,府里也不缺这几个钱。”
洛璃莫名的烦躁,她从不管府中内务,自不懂得其中的规矩,只得又派人回自己房中取了两个手炉来和一些银香碳,让魏斐戈上了床,盖了厚厚的棉被,将一只手炉放在小腹,一只手炉放在脚底。
有了手炉的温暖,魏斐戈脸上方恢复了一些血色。
不多时太医来,给魏斐戈把过脉后,太医和洛璃来到外间,太医脸上略带迟疑之色。
这位刘太医是宫里的老御医,为王府中人看病已有多年了,洛璃和他熟识多年,说道:“刘太医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刘太医微一沉吟说:
“贵夫郎气血不畅,身体亏虚,加之曾受过寒凉,气滞血瘀,要想调养好倒不是难事。只是奇怪的是,我观贵夫郎的面色脉象,竟是有中毒之迹,倒像是服用了阴寒之物,才会有如此沉滞的脉象,长此下去,只怕会断了一生的子嗣。
不过这类歹毒的药物,像是青楼男子常用的断子汤,用久了便会断了月信,这王府里怎会有这种药物呢?所以老身也是想不通。
老身先开几副温经内补的药物,待贵夫郎服用一段时间,再看看吧。”
洛璃听了,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说道:
“如此有劳大人了。”
刘太医走后,洛璃并未追问魏斐戈,而是偷偷叫人叫了翠竹轩里的一个伶俐些的小厮出来训问,在得知冬生每日午后都会替魏斐戈煎药后,便让那小厮待第二天冬生煎药时报信。
第二天午后,冬生刚替魏斐戈煎好药,正端给魏斐戈时,洛璃就忽然闯了进来,一把将药碗夺了下来。
“你这是从哪来的药?”
洛璃夺过药,将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滚烫的浓黑药汁洒出来,将她的手烫红了一片,她都没有察觉,心中被滔天的怒火湮灭了。
魏斐戈在最初的震惊之下,很快平静了下来。
“昨天王爷不是才让太医给我开了药吗?”
“太医的药是在府里的药房煎好了,早上就端来的,……这是什么!”
洛璃指了指案旁放的一棵腊梅,花盆里还残留着许多药渣。
魏斐戈见她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便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恐怕早就有人都向她做了汇报,再难隐藏,索性闭了嘴一言不发。
“去叫刘太医来。”
洛璃的一张俊脸如罩寒霜,下人们噤若寒蝉,赶紧飞奔着去把刘太医请了来。
刘太医到了以后,闻了闻药汤,又将还没有来得及倒掉的药渣仔细查验,才对洛璃说:
“王爷,这果然就是断子汤。”
洛璃早料到这个结果,她将刘太医叫来,也不过是让魏斐戈心服口服而已。
叮嘱了刘太医切勿在外面泄露此事,刘太医一走,洛璃就吩咐人关了院门,走到沉默不言的魏斐戈的身前,他的漠然更增添了她的怒气,扬起手,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他如玉的面颊上。
他午后身子不适,只穿了一件青色的中衣在床上休息,洛璃手抓住他的领口,用力一扯,他胸前的几颗盘扣便崩飞开来。
魏斐戈本能的用手去抓洛璃的手腕,想阻止她粗蛮的动作,可是钉在锁骨上的骨钉一用力就撕裂般的疼,如何抗的过洛璃的蛮力,洛璃只几下就扯下了他身上的中衣,只余一件白色的亵衣在身上。
魏斐戈一直波澜不惊的表情也终于变色,哑声道:
“你要干什么?”
一旁的冬生此时再也顾不了许多,嘭的跪倒在洛璃身前:
“王爷,求求您饶了公子这一次吧。”
洛璃一脚将冬生踹翻在地。
“把这个小蹄子绑了,关到柴房去,等下我再收拾你。”
“不关冬生的事,有事你冲我一个人来,莫要连累冬生。”
眼看着冬生被洛璃手底下的人绑了,推了出去,魏斐戈急得眼底泛红。
“原来你也有关心的人?”
洛璃咬牙切齿的说,这些日子她被魏斐戈冷落,心中本就失落,只是不愿承认,此时被此事无端勾起一股戾气,只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彻底打碎了。
“从今后,我倒是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说着连拉带拽的将穿了一件单衣的魏斐戈拉到屋外,用力掼倒在当院的地上。
深冬的天气,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中午被阳光一晒,化了少许,空气更加湿寒逼人,地上还有半融化的雪水,魏斐戈无力的扑倒在冰冷的泥泞中,还没等他喘息过来,洛璃手中的马鞭就抽到了他的身上。
洛璃本就力大,此时正在暴怒之下,这一鞭下去力透骨髓,一道血痕登时印在了魏斐戈白色的单衣上,鞭捎卷起一蓬血雾。
“呃……啊……”
魏斐戈一声惨叫刚出口,就用拳头死死的堵在了嘴上,他躲闪着翻滚开去,伏在泥水里,本能的喘着粗气。
“才一鞭子就受不住了?一百鞭子,你给我好好受着,记住这就是你做那种蠢事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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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又挨打了,再打就该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