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81年10月31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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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已经接通了德思礼家。弗农与我正带着达力讨要糖果呢，请一会再打来。急事请在嘟声后留言。
“嘟——
“Hi，佩妮，没想到你白天就带着达力出去讨要糖果了。我已经过了装鬼吓人要糖果的年纪很久了——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出门吗？”
（无奈的笑声）
“你还记得在我离开霍格沃茨前，我们最后一次结伴去讨要糖果的情形吗？我扮成玛格丽特公主的模样，而你则是比安卡杰格，西弗——天啊，我好久没有说出这个名字了，西弗的父母没有为他准备服装，所以妈妈借给了他了一条旧床单，在上面剪了两个洞。隔壁街区的一个坏小孩，我忘记了他的名字了——比尔还是比利——嘲笑你的服装，把你气哭了。于是我让他骑单车回家时从啤酒花街的那条陡峭的斜坡上飞了出去，一头栽在灌木丛里，头上因此缝了三针——那是第一次我使用魔法没有让你生气，反而把你逗笑了。你还记得吗？
“我想念那时候的你，佩妮，我想念那时候牵着我的手带我回家的姐姐，我甚至想念那时一言不发地跟在我们身后，确保我们都安全回家以后再离开的西弗——千万别告诉詹姆这句话。”
（轻轻的笑声）
“天啊，西弗……佩妮，你想象不到他如今走上了一条怎样的道路，当然，你可能会说你早就料到了他会是个不务正业，心术不正的男人，但我……唉……我心中总会有那么一小块记得小时候那个温柔但沉默寡言的男孩，就像我记得你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好的姐姐一样……”
（沉默了一会）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在今天给你打电话。詹姆没有反对我来镇上，他自己偶尔会披着隐形衣来这儿接小天狼星——但是想要给你打电话就不能使用隐形衣，不然对于镇上的麻瓜来说可就太惊悚了——看见听筒悬挂在半空中，还有个看不见的女人在念念有词。这比月色下浪漫散步的男孩和女孩恐怖多了，一大半的麻瓜都会被我吓跑，尖叫着拎着大包小包搬家——但是詹姆的确没有反对，已经快一年了，伏地魔一直没能找到我们，我想这让我们都感到稍微安心了一些。而我今天总有某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是一把听不见的声音，催促着我给你打电话。我希望你一切都好，佩妮，希望这不是某种奇怪的姐妹感应。”
（沉默几秒，随即是释怀的笑容发出的轻微鼻哼声）
“其实我知道的，佩妮，我知道你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的。
“过去我很介意这一点，我甚至因此而说了很过分的话——对不起，那不是我的本意——但我现在明白了，即便是这样，隔着沉默的电话线与你对话也很好，至少我知道你仍然在电话的那一头——”
佩妮的指尖突然一痛。
她停下了手上正织着的针，细细的铁杆也许是在哪儿摔了一下，裂了一个豁口，刺伤了她的手指，豆大的血珠从伤口涌出，腥红得有些刺眼。
她扭头向电话机看去，指尖的刺痛感仍然在持续着，一跳一跳，越来越剧烈，从手指一直蔓延到了手臂，再从手臂蔓延到了心脏。
没有理由的，佩妮突然感到那是某种预兆，她的父母去世的那一天，她同样被茶杯的碎片割伤了手，白布覆盖在了父母的脸上许久过后，割伤的痛感都不曾逝去。
她忍不住向电话伸出了手，又倏然收回，就仿佛听筒是烧红了的滚烫烙铁。
佩妮从来没有接起任何一通莉莉的电话，哪怕她哭着在电话里恳求。
这是一种姿态，一种彻底与魔法世界划清界限的姿态，尽管佩妮知道，只要莉莉活着一天，她与那个奇妙的世界就永远不能断开联系。她不会承认自己用弗农公司的名义给家里添上了第二条电话线，任何未经登记的电话号码都会被连接到第一条电话线——也就是这通安装在她自己缝纫室里的电话上，是为了听听莉莉的声音，她只会承认那是为了不让任何邻居不经意地听到莉莉在讨论魔法，同时不让自己一不小心就接起了她的电话。
可同样有把听不见的声音，在敦促她一定要拿起听筒。
手指越来越痛，越来越痛。
佩妮终于下定决心，伸手猛然向电话抓去——
“再见，佩妮——”
留言戛然而止，只有她的手指还紧握着听筒。佩妮呆呆地坐在缝纫间，一件刚刚完成的白色小毛衣躺在她面前，胸前染上了一滴血迹，如同盛开的花朵。
当晚，佩妮抱着穿着那件毛衣的Harriet，站在德思礼家的后院。她的胳膊上站着一只猫头鹰，他的年纪很大了，有着沉静而且老成的眼神，慈爱地把脑袋蹭在Harriet的脸上，喙轻轻咬着她柔软的黑色头发。
“你走吧，梅林。”佩妮轻声对他说，十年前，莉莉将这只有着漂亮棕色羽毛的猫头鹰带回了家，作为家人与她沟通的工具。如今，她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写信的人了。
“再也不用回来了，梅林。”
作者有话说第9章 1981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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