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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意外一出接着一出,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秦岫对他道:“多谢相送,殿下请回吧!”说完便跳下来悄无声息地朝那人身后而去。

      男人全神贯注地朝佛生塔张望,不知在盘算着什么,对身后没有半分防备。秦岫一边探头盯着他的去向,一边下意识往腰间摸去,却摸了个空。

      ……是了,良宵现在在秦徽那儿。

      只是这样一来,便不能更精确地控制三十六阵,强行下令还有可能祸及自身。

      别说是谢倓已经走了,就是他在,她也不可能让他去叫人过来从而败露他二人私下相交的关系。

      秦岫心道,看来只能动粗了!
      她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伤在身,抬起手挥起一掌向那人身后袭去,劲风袭来,男人有所察觉,猝然回身一挡,就这么交起手来。

      秦岫心有不悦,招招朝对方的死穴而去,刚开始还能称得上步步紧逼出手如电,却越发可见下风。且不说这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方才她在敬思殿歇息片刻补回来的那一点儿心力也在这么一会儿间便耗尽了。越发力不从心,结果一个不防,被他掐住了脖子摁在墙上。

      喘了几口粗气过后,男人的手猛的收紧,刻意压低的声音能听出几分咬牙切齿:“你就是秦岫?!”

      闻言,她发出一声明显虚弱的讥笑,因喉咙被人卡主,字句断断续续出口:“你不妨……换个……问题来问!”

      那人道:“阮烟罗在何处?!”

      ……还真换了个问题啊。

      秦岫道:“……不认识!”

      话音刚落,一把匕首猛的从右肩贯穿而过。

      秦岫倒抽一口凉气,脸上冷汗直流,血色像被猝然抽干了一样,皮肉撕裂的痛感瞬间遍布本就虚弱的躯体,意识在紧绷过后几欲消散,她几乎连站着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腿虚软无力,若不是那人还钳着她的脖子将她死死钉在墙上,不排除她会立刻昏死过去的可能。

      血直流而下,滴落在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分外渗人,感受到她的呼吸逐渐虚弱下来,那人将匕首往外猛地抽出,秦岫闷哼一声,意识被强行拉回。
      那人继续逼问:“她在哪儿?!”

      如果她再昏一次,这人多半会不达目的不罢休再给她来一刀,秦岫自诩大丈夫能屈能伸,保命要紧,遂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嘴一张,憋足了力气不怕死的吼了一句:“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你有病吧?!”

      “……”

      终于见识了一次什么叫死鸭子嘴硬,那人愣了一下后勃然大怒,高高举起手中的刀就要送她上西天,那沾了血的刀刃眼看就要刺穿胸口,千钧一发之际却堪堪停在半空,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随之松了下来。
      随着敌人的倒地,谢倓的面容在她眼前一点点清晰,清晰过后便是层层叠叠的重影。

      秦岫再也支撑不住,也不管他为什么没走,索性闭上眼,直直向他怀中倒了下去,意识逐渐模糊后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长乐王扶住她之后在耳边说的那句:“我将秦徽引了过来……”

      不是带,而是引。
      秦岫的顾忌他多少明白,可他又不想袖手旁观,秦家进了贼人,他索性装作贼人,将秦徽与一众家丁引了过来。

      远处很快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与隐约的火光,为首的正是秦徽,谢倓将昏迷不醒的秦岫放在地上,纵身一跃,直到一行人抬着秦岫和那男人离去才走。

      又是一晚的夜不能眠。

      原本睡眠质量极好的秦少主这一觉简直更像是睡到了天昏地暗。其实也不尽然,她次日一早就醒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子不爽的缘故,并没有往日睡到自然醒时的清爽,且还跟醉了一宿一样直犯头晕,一摸额头,竟然还烧着。

      肩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左右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翻身下床,穿戴洗漱。不料一开门,台阶下正有一个低眉顺眼的婢子侯着,看似已经等待多时。
      认出这人是跟在秦徽身边的,秦岫心中疑惑,几步上前,询问道:“你们家姑娘呢?”

      婢子双手伸出献出一物,躺在她手心里的正是良宵,答非所问道:“姑娘说务必要将此物带给少主。”

      秦岫听了不见丝毫诧异,像是早就料到会如此,却也没什么表情,只将良宵拿了过去看了看,确认过后行云流水般往腰间一插,又问了一遍:“她在何处?”

      那婢子似乎有心逃避这个问题,福了福身子就要走,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秦岫只觉这辈子的耐心都要在这短短几天之内耗光了,烦躁的很,也不再嬉皮笑脸玩那么多虚的,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不说的话,就一辈子都别开口了!”

      秦少主的心狠手辣人尽皆知,那婢子绕是已经走了几步远,听了她的话也不得不停了下来,毫不怀疑少主真的会一个不爽拔了她的舌头。

      “这样才对,”秦岫见状迅速变脸,背着手脚步轻快地走上去,笑道:“果真是犯贱,好言好语不听,非要我说重话,现在开心了?”

      那比她还大上几岁的女子闻言抖了抖,几乎是下意识就朝她跪了下来。秦岫咂吧了一下嘴儿似是不耐,远远望见管家途径此处,招手叫她过来,却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婢子。

      秦岫对管家低语几句后,从袖中掏出来一个东西交给她,嘱咐她务必将这拜贴送到申家,交到申家主手中。管家应了,脚步匆匆而去。

      秦岫这才又转过来,对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人道:“说。”

      ……

      这厢,昨日夜袭秦府还伤了秦岫的那名男人,从被抓到现在都是待在私牢中度过的。
      的确还活着。

      只是一条胳膊已经被卸了,浑身上下都是伤,没一块皮肉是好的,被折磨一整夜下来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乱,命也只剩下半条。
      做这些的并非昏睡了整夜的秦岫,而是秦徽。

      那男人误将秦徽当做了秦岫,骂骂咧咧了整夜,秦徽从头到尾脸色阴沉不作言语,只是他每骂一句,秦徽下手都会比之前更重。

      秦岫是把这当乐子,秦徽完完全全是冲着要让他付出代价来的。因此生性沉默寡言的秦二姑娘狠起来比之秦岫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暗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秦岫踱着步子目中含笑走进来,与秦徽对上了目光。

      正欲开口,秦岫飞速扫了一下刑架上的男人,出声打断了她:“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出去吧。”

      “我……”

      “出去!”
      秦徽见她面色不善,不再多言,折身走了出去。

      她才走不久,秦岫立在那男人面前静站片刻,忽然抬起一脚狠狠踹上他的膝盖,只听一声让人心颤的脆响过后,男人仰头痛极大喊,终于精疲力竭。
      秦岫摆着人畜无害的笑,一边欣赏他的惨状一边道:“怎么?你不是很威风么?!侠士——你昨儿可不是这样子的啊!”她抚掌大笑,“不过你很该庆幸你碰见的是阿徽不是我,否则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这人被秦徽断了一条胳膊,又被她方才一脚踹断了腿骨,遍体鳞伤,对于一个正常人而言这般痛苦已经算是生不如死,然而秦岫的法子远比这些要让人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那人早已昏死过去,秦岫仿佛不知晓般,笑声阴郁低沉,自顾自道:“一丘之貉。你要找阮烟罗,该去地狱里找,我这就送你过去!”

      ……

      申府之中,申越清与申愫迎面碰上,见她脚步匆匆,有心想问问这是要去做什么,奈何申愫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过。
      申越清只得拦住了跟着来的管家,道:“姨母这是要往何处去?”

      申府的管家对自家少主和秦岫的恩怨一概不知,如实回答:“家主接了秦家少主的拜贴,正要往秦大人家去呢。”
      “……”申越清心中一凉,仿佛是不相信般又问了一遍:“你说……是秦少主送来的拜贴?!”

      见管家点头,申越清想起秦岫走时最后的那句话,突然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混账东西!

      明知申愫不会轻易死心,明知她不愿意同意将申越书嫁过去,明知她拦不住申愫,秦岫偏在此时递上拜贴,是为了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被推入火坑?!还是为了证明她的确像秦岫说的那般无能?!
      终于回过味儿来的申少主此时真是万分后悔那晚为什么没能直接宰了秦岫 !

      而这厢,刚刚让人支开秦徽,秦岫便前往大门处迎接申家主的到来了。

      母亲陪了父亲去顾家,今日果真是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全了!
      她要凭一己之力翻了这天,就看申越清拦不拦得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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