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山崎退》旧梦，醒不来

1、宇宙第一可爱的妹妹

　　山崎退出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中，长相一般，存在感低下，不仅和神童之类的孩子沾不到边，有时候甚至显得有些笨手笨脚，尽管他是家中唯一的孩子，父母对他也不甚满意。

　　但也许是天生心性开拓，山崎本人并不太在乎。

　　在他十岁生日的那一天，母亲生了一个妹妹。
　　新生婴儿的皮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似的，一点也不漂亮。
　　可山崎却觉得那小小的，软软的一团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孩子。

　　在后来的许多年，他总是把「我的妹妹，宇宙第一可爱」这样的话挂在嘴边，即使被别人取消，也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丝毫没有动摇，以至于退子在长大以后也牢牢地记住了这句话，偶尔会在熟悉的人面前说出来，显得有些小自恋。

　　没错，山崎退的妹妹叫山崎退子，听上去真是相当敷衍。

　　小时候，小姑娘曾经问哥哥,“为什么我叫退子？”

　　“这样的名字，不是可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山崎退的妹妹吗？”山崎这样回答她。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退子在长大之后才知道，因为她出生的时候就被确诊为视网膜病变，父母嫌弃她是个盲女，连名字都不愿意取，而小时候的山崎因为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好名字，就将自己的名字改变了一下。

　　他想，他会比爱自己更爱妹妹。
　　所以「退子」是一个简单却又饱含着哥哥对妹妹深深爱意的名字。

　　退子出生后的第四年，也就是山崎十四岁的时候，他们的父亲因病过世。
　　母亲受不了清贫的生活，又觉得抚养两个孩子的负担太过沉重便改嫁了。相比于被嫌弃的女儿，她对唯一的儿子还是有一些感情的，所以在离开这个家的时候，她曾经问山崎——

　　“想和妈妈一起离开吗？”

　　“那么小退怎么办？”

　　“找个愿意抚养她的人家送走或者直接送到孤儿院吧。”

　　听到母亲的回答，山崎退沉默了一会儿。
　　他看着退子懵懂的脸，最终下定决心，“我要留下来，和小退在一起。”

　　山崎是个善良的孩子，纵然母亲听到他的答案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家，但是他并没有怨恨她。

　　至少她将家里所有的钱都留了下来，不是吗？
　　他这样想着。

　　——尽管那是一笔很少很少的钱。

　　虽然说得相当“豪言壮志”，但这个时候的山崎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为了抚养唯一的妹妹，他只能四处打零工，一个人当成三个人来用。在最疲惫、最无措的时候，他也会对未来的生活感到彷徨、感到恐惧，也有过软弱地想抛下退子，去找母亲过另一种比较轻松的生活的想法，但是他从未这样做。

　　因为山崎预感到，一旦放开了手，有些比生命更为重要的东西便会消失掉。

　　在山崎退子七岁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和其他的孩子不同——她看不见任何人任何东西，她的世界里只有一片黑暗。

　　她哭过闹过，几乎将一个不可理喻的熊孩子所能做的一切都做了。
　　但山崎退从来没有责备过她，他会把她故意打翻的饭菜清理干净，重新做一份给她，会在她故意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时候一个人默默地将房屋整理回原样，会在她发脾气的时候任由那个那两只小小的手使劲地拍打着他的身体……

　　而最后的最后，他会在退子嚎啕大哭的时候，轻轻地抱着她一边哄着一边发誓，“小退，相信哥哥，总有一天我会让看到这个世界的！”

　　山崎退做到了对退子所承诺的一切，这句誓言在九年后实现了，但是代价太过昂贵，昂贵到退子宁可山崎失信一次。

　　在接受了自己什么都看不到的事实后，支持退子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山崎，她对自己说「在哥哥没有放弃我前，我一定不会先放弃自己。」

　　后来，为了筹措昂贵的手术费用，也为了保护退子和他自己，山崎退加入了当地的帮派，成为了被街坊邻里所唾弃的地痞流氓。
　　这些人并不知道，有时候「变坏」只不过是因为想要生存下去而不得不向残酷的现实低头罢了。

　　退子听到闲言碎语的时候曾偷偷地躲起来哭了好多次，但哭过之后，她便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个天底下谁都可以说山崎退不好，唯有她不可以。

　　她的哥哥原本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都是因为她才会变成这样的。
　　但是她也不可以难过，因为哥哥说过——

　　“小退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只有小退开心，我才会开心，如果小退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

　　「我希望哥哥永远开心，所以我要一直开心地笑着。」

　　从十四岁到二十四岁，山崎将他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退子身上。甚至在他们经济最困难的时候，山崎为了不让总是一个人待在家里的退子感到无聊，特意请了老师教授她盲文。

　　在学习完最基本的文字和语法后，退子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块写字板，她在板上写下的第一句话——

　　「我虽生于黑暗，却长于光明」。

　　在她没有色彩的记忆中，和哥哥在一起的日子里，吃的是便宜的饭菜，住的是狭矮的小屋，不能经常穿新衣服，也不能去游乐场玩，但她依旧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快乐。

　　她不羡慕其他小女孩拥有的任何东西，因为她已经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山崎退就像一颗行星，在十年的漫长时光中绕着退子这颗唯一的恒星旋转着。
　　直到两年之后，他的世界里才多出了一颗名为“真选组”的恒星。

　　退子永远记得那一天，他对她说，“小退，我有了同伴、也有想要追随的人。”

　　他说话，语调轻松又愉快，像是潺潺的溪水欢腾地在山涧中奔涌着——那是和她在一起时不一样、源于友情与理想的快乐。

　　在山崎成为江户警察真选组的一员后，他带着退子搬到了真选组屯所附近居住。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话语中频繁地出现了一群人的身影——

　　“近藤局长是个很好的人，就是有的时候喜欢裸露身体，像个变态。”
　　“土方副长嗜蛋黄酱如狂，今天还指使我在上班的时候去超市补货。”
　　“冲田队长的性格非常S，但却很受女孩子的欢迎。”
　　“斋藤队长不太喜欢说话，笑起来的时候好可怕，吓了我一大跳。”
　　……

　　他也会哀怨自己长相没有特色，存在感低，抱怨着自己总是被众人遗忘。
　　但是退子知道，山崎过得很好，比之前的任何一天都要好。
　　她非常感激真选组的这些人，他们的存在带给了她的哥哥一个崭新的人生。所以就算山崎工作忙碌，无法长时间地陪伴他，她也觉得很开心。

　　「哥哥曾经说过，只有小退开心他才会开心，反过来其实也是一样的。」
　　这样的日子退子很满足，满足到她觉得自己永远看不见都没有关系，只要哥哥能够一直这样快乐就好。

　　然而，世事总是不能尽如人意。

　　两年后的一个傍晚，一个人敲响了她家的门。

　　“是谁？”
　　虽然真选组屯所附近的治安非常好，但退子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防备她还是知道的。

　　“是山崎的妹妹吗？我是土方十四郎，你哥哥的同伴。”
　　门外的人这样回答。

　　但是退子还是没有开门，她问道，“哥哥在执行监视任务的时候只会吃哪两种食物？”

　　“红豆面包和牛奶。”

　　答案正确。

　　退子其实并不明白山崎所说的「红豆面包和牛奶是我的监视仪式，在监视结束之前不会吃别的东西，这是献给监视之神的贡品」，但并不妨碍一个兄控贯彻「哥哥说什么都是对的」的真理。

　　退子打开了门。

　　“你好，土方先生，我是山崎退的妹妹山崎退子。”

　　在土方十四郎看到退子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山崎总是说他的妹妹宇宙第一可爱，明明是那么相似的长相，作为男性的哥哥普通到令人过目即忘，而作为女性的的妹妹却非常可爱，造物主真的很神奇。

　　如果他也有这样一个妹妹，大概也会忍不住到处向人炫耀吧，只是她的眼睛——

　　他伸手挥了挥，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女孩子看不见。

　　“抱歉，失礼了。”
　　因为山崎宅门前的小路比较狭窄，警车只能停在相距二十多米外的主街上，为了节省时间，土方直接抱起了退子跑了起来。

　　退子吓了一跳，土方是除了山崎之外第二个抱她男人，出于对哥哥同伴的信任，她并没有挣扎，任由对方一路快跑后将自己放到了车后座的座位上。

　　警车飞快地开了起来。
　　退子的内心隐隐地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土方先生是哥哥的直属上司，如果是一般的事情，根本不必他亲自来，所以——
　　“哥哥呢？”

　　来了，土方十四郎终于听到了他最害怕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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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银魂竟然完结了，想了想尝试找了下存稿，发现了两个版本，流汗，对比之后，还是采用了第一版，尝试填一下能填的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