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暮之声》睦晞

18、悄然靠近

　　第二节
　　江穆暮被拉近朝声袅袅正式成员群的时候受到了热烈欢迎，无数刷屏在群里飞速闪动，尖叫和表情重重叠叠，此起彼伏，没见过这么大阵势的欢迎场面的穆暮受宠若惊，在此之前还想着自己顶着小透明的马甲会不会进群冷场什么的，顿时对这个地方亲切起来。
　　【尤物】策策：欢迎萌新！[滚来滚去]
　　【御姐歌姬】困茑：萌新前排求勾搭。
　　【万受无疆】木涩：新人你好，这里歌基木涩。
　　【十项全能】叁娘：天呐，袅袅你又勾搭人家妹纸了。
　　【社长夫人】袅袅：别酱紫，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来新人跟大家打个招呼。
　　【萌新】柏木：各位前辈们好，我是编剧柏木。
　　【老牛吃嫩草】吾生：你好你好，新人汉子妹子？
　　【萌新】柏木：唔，妹子汉子区别对待吗？
　　【我是那嫩草】叶仔：汉子爆照爆音，妹子我们组CP。
　　【萌新】柏木：瑟瑟发抖［呆滞］，像你们二位吗？
　　【万受无疆】木涩：噗，这是妹子吧？
　　【尤物】策策：看语气是的，总不可能是受吧？
　　【萌新】柏木：好吧，我是妹子来着。
　　【不明生物体】猫又鱼：哇哦，小白冲着哪位歌基来的？
　　【冷场王八】闻人歌：新人很眼熟的路过。
　　穆暮吓了一跳，这就被看穿了？
　　策划袅袅之前和穆暮交流过，委婉地表述了让她换个圈名的想法，要知道顶着之前的名号，多少会有些闲言碎语，对朝声袅袅这种大团队虽然算不上什么，但能避免最好避免，本以为会废些口舌，对方倒是答应得爽快，让她对沐风多了一分喜爱。
　　要知道抛下以前的名气从头开始，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社长夫人】袅袅：咳，这位新人早就心有所属啦，你们别白费心思了。
　　【万受无疆】木涩：是谁呀？[卖萌]
　　【我是那棵草】叶仔：反正不是你。[傻笑]
　　【老牛吃嫩草】吾生：也不是你。[不高兴]
　　【万受无疆】木涩：我摔倒了，需要老婆疼我。
　　【御姐歌姬】困茑：别哭，自己用手解决。
　　【不明生物体】猫又鱼：我看新人一脸懵逼，是不是突然发现男神们都变成男神经了？
　　【萌新】柏木：我的世界观受到了碾压，捶胸。
　　【不明生物体】猫又鱼：越捶胸越小哦，留个地址给你送木瓜补补。
　　穆暮笑哭，她是不是走错片场了，这些台面上金光闪闪的大神们私底下居然这么放荡不羁爱自由。
　　【社长夫人】袅袅：抚摸，时间久了你会觉得说他们禽兽都是在表扬他们。
　　【冷场王八】闻人歌：此处@【颜值担当】倾暮：你家夫人已上线。
　　【万受无疆】木涩：我只想问干他何事[噘嘴]
　　【我是那棵草】叶仔：冷场王。
　　【御姐歌姬】困茑：莫非萌新是冲着亲亲来的？
　　【亲家妻】柏木：我就是个新人策划啦。
　　【社长夫人】袅袅：咳咳，头衔给你改好啦，大家以后可要好好帮助新人呀。
　　【尤物】策策：同僚你好，最近正好要策划一首歌给亲亲唱，要不你来吧？
　　【亲家妻】柏木：不用了，我还什么都不懂啊[方了一脸]
　　【社长夫人】袅袅：这个可以有，你要好好把握。
　　【我是那棵草】叶仔：鼓掌，亲亲人很好的。
　　穆暮默默举手赞同。
　　【老牛吃嫩草】吾生：有我好么？[鄙视]
　　【我是那棵草】叶仔：米有，老公最棒[么么哒]
　　【不明生物体】猫又鱼：吐了你一脸狗粮。
　　江穆暮笑得合不拢嘴，忽然来了兴致。
　　【亲家妻】柏木：弱弱问一句男神头衔为什么是”颜值担当”？莫非有皂片[流口水]
　　【冷场王八】闻人歌：你们看吧，她就是冲着亲亲来的@【颜值担当】倾暮
　　【我是那棵草】叶仔：木有皂片，我们这儿就亲亲是无脸男，但是闻哥说他酷帅狂霸拽，绝对是一眼秒杀全场男女通吃的那种妖艳贱货！
　　【老牛吃嫩草】吾生：哟呵，还妖艳贱货！我看你是欠C！
　　【万受无疆】木涩：对方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一包去污皂。
　　【亲家妻】柏木：闻哥的话你们也信？
　　【冷场王八】闻人歌：不带这样啊，美人儿。
　　【不明生物体】猫又鱼：咳，其实是这样的，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群里的大佬们去参加线下，逛到了叫什么朝的科技展区，多问了几句，结果走出来一个颜值爆表的有志青年，一听声音像极了亲亲，他们回来在群里炸开了锅，拐着弯问，亲亲就承认了。
　　【社长夫人】袅袅：是哒，要知道亲亲的样子可是圈里粉丝们一直想扒的，不过我们都有好好尊重亲亲，不会到处乱说哒。
　　【亲家妻】柏木：这样啊，嗯嗯，我什么都不知道。
　　【尤物】策策：说啦半天，这次找亲亲约歌的事就拜托你啦，新人。
　　【万受无疆】木涩：可以的。
　　【不明生物体】猫又鱼：可以的。
　　【亲家妻】柏木：我什么都不懂啊[笑哭]
　　【尤物】策策：你可以策划一首简单的，翻唱，不懂可以问我。
　　说完还生怕柏木拒绝，立刻又打了一句。
　　【尤物】策策：再拒绝翻脸哦。
　　……
　　和新社团的相处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倒是和气地过了头，难怪圈里的人都渴望进这个团队，这里比起之前带过的地方和接触的人，都和睦很多。
　　这也是，倾暮这样一个人愿意停留的原因吧。

　　倾暮最近忙着专辑的事，八首歌的录制已经初步定型，厂商也已经联系好，然而最后一首《暮归》的录制却始终不顺利，和声部分已经录好了半个月，可在正式录制时，倾暮似乎总在和自己较劲，反复几次下来的结果都不满意，作为和声组的闻人歌、吾生、猫又鱼几人看着倾暮一次又一次重唱，他们几个倒没事，但几回下来倾暮的声音明显就疲惫了不少。
　　听闻哥说他们现工作上遇到了瓶颈，倾暮忙着处理，又要挤时间录歌，实在是太辛苦了。
　　“亲亲，你这样逼自己也不是办法。”
　　“是啊，慢慢来吧，不是还有时间吗？最近你先缓缓吧。”
　　几位好友纷纷劝说他，尽管他们知道以倾暮的性子不达目的不罢休。
　　闻戈走上前摘下他的耳机，拍拍他的肩膀，”回去休息吧，我知道你对自己要求很高，但你现在状态，根本达不到要求。”
　　“我……咳……”
　　“你看吧，较什么劲，不急这一时的，回去好好休息吧。”猫又鱼悠悠添上一句，末了，还伸手叉掉了电脑上的录音界面。
　　“还没保存……”
　　“你不是不满意吗？”
　　“……”
　　“就是，走了回去，哥们今天请客。”
　　“……”

　　天色完全暗下来，华灯初上的街景，车水马龙，抬头呼出沉重的一口气，疲惫席卷全身，玻璃上反射出自己的满面愁容，颜瑟闭上眼，或许自己真的有些心急。
　　而身边陪着自己的朋友们……
　　“我请你们吧，吾生，你们能来T市一趟也不容易。”
　　“行啊～吃麻辣烫不……”
　　吾生是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吃辣一直是他最大的爱好，线下歌会的时候去过很多地方，一定会在当地吃一次辣，每一次粉丝们都会给他推荐各种当地又辣又好吃的美食。
　　而这次他为了帮倾暮录歌，第一次来T市，自然很想吃一次本地的辣菜。
　　倾暮爽快地一笑，“好，我带你们去。”
　　闻戈担忧地看了倾暮一眼，却被他一个眼神止住。
　　而就在他们去吃辣的路上，倾暮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脸上的表情竟是有些惊讶紧张，吾生等人看到，均是一副探究的目光。
　　“喂……”
　　“你在哪？”
　　“和朋友在外面。”
　　“哦，闻戈说你要去吃辣。”
　　“嗯……”
　　电话那头的女声清脆柔美，声音并不大，却还是被耳尖的吾生听了去，扭头就对身边的人说道：“我猜亲亲是不能跟咱们吃辣了。”
　　“怎么咧？”
　　“佳人有约啊。”
　　“我好像知道了黄金单身汉不得了的八卦。”
　　而倾暮，看着出卖自己的闻戈炫耀似的摇了摇手机，无可奈何的笑了。
　　“你能不去吗？”
　　“穆暮，我朋友他们好不容易来一次。”颜瑟苦笑。
　　“我记得......”那边女孩的声音突然小了些。
　　可颜瑟还是听到了。
　　“你一直不能吃辣的……”
　　“我……”
　　“要不你回来，我……我给你做饭吧。”
　　“……”
　　颜瑟觉得自己面临一次重大的抉择，天平一边是朋友，一边是还未准的女友，此刻天平正在倾斜……
　　背后突然有一股力量退了自己，倾暮回头，猫又鱼笑着朝他挥挥手。
　　“去吧去吧，闻哥陪我们就好了。”
　　“早知道你不吃辣，就该把你甩掉。”
　　在吾生看来，跟不吃辣的人吃辣毫无乐趣。
　　“你早点回去休息也好，吃辣对嗓子不好。”
　　“放心，我们跟着闻戈混就行。”
　　一群在圈内认识的朋友，相处却远比现实中的容易，这让他挺感慨。
　　——
　　颜瑟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家，刺目的灯光第一次让人觉得温暖，饭菜的香味更是让他饥肠辘辘，而在厨房里忙碌的人，让人想着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记忆拉长了影子，恍惚就回到了过去，那样懵懂的脸庞变成如今的模样，就在自己身边，前所未有的满足。
　　“你回来啦，我没打招呼，你朋友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他们生气那是他们的事，你来我很高兴。
　　“笑什么？”
　　江穆暮把排骨汤端上餐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转身就看到颜瑟的样子，自己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
　　“没什么，”他走过去在餐桌边坐下，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很开心。”

　　江穆暮红着耳根，在对面坐下，她已经吃过了，这些都是为颜瑟一个人准备的，颜瑟的猫不知从什么时候窜了过来，这次它没有跳上桌子，而是跳到了穆暮身上。

　　这只猫咪在她刚来的时候还对自己爱理不理，这下突然凑过来，毛茸茸的脑袋蹭着自己手臂，舒服极了，她就把它抱了起来，举在面前爱不释手地顺毛。
　　慕斯宝蓝色的眼睛盯着穆暮看了一会，鼻子动了动，”喵”了一声，突然舔起了穆暮的脸颊。
　　“这只猫脾气真怪啊，开始还对我一脸冷漠呢。”
　　颜瑟停下吃饭的动作，看了自己那只没骨气的猫，居然懂得讨好女主人了，一脸郁结，接着他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
　　“你是不是喝了冰箱里的牛奶？”
　　“你怎么知道？”她嘴巴上有奶渍吗？
　　颜瑟没急着说话，而是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嚼完咽下，才说道：“慕斯是只母的，对同性从来不感冒，除非……”
　　“嗯？”
　　“你身上有奶香味……”
　　“……”
　　“冰箱里的牛奶是给它喝的，它最喜欢的奶味，嘶……”
　　颜瑟正说着，小腿肚突然被踢了一脚，可他还是忍不住笑。
　　真是经不起撩。

　　气氛突然就缓和下来，尽管两人没再说话，但一只猫的撒泼卖萌调和了两人的沉默。
　　正当穆暮撸猫正起劲的时候，颜瑟吃完饭放下筷子，问她：“你今天怎么突然……”
　　穆暮抬起头看他，歪着脑袋想了一阵，然后又低头，指尖勾着猫咪的下巴来回摩挲，悬空的双脚愉悦地轻轻摆动起来。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
　　颜瑟惊讶了一下，忽而转过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嘴角的弧度上扬。
　　“那……”
　　“我就是来看看，你别多想，好歹……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
　　“哦……”
　　“那什么，我今天可以在这里休息吗？”
　　颜瑟的目光看向她，刚想开口，就被她打断了。
　　“就这一次，且我们宿舍停电，又是一个人......”她说得煞有介事，眨了眨眼，为了博取同情，还抱着猫的前爪对他摇了摇。
　　“所以就来投奔你了。”
　　“……”
　　穆暮见他沉默不语，刚才的底气全没了，语气变得软绵绵的，“不行也没……”
　　“可以。”
　　“啊？”
　　颜瑟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可以。”
　　他的态度坦荡，倒是让穆暮一阵心虚，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
　　“餐桌我等会来收拾，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去打个电话。”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生怕他反悔似的，抱着猫一溜烟跑回来曾经收留过她一晚的客房。
　　“……”

　　倒是颜瑟，起身擦了擦嘴，揉了揉吃撑的肚子，看着被自己吃得干干净净的餐盘饭碗，想到她冒冒失失的样子，无奈地一笑，收拾起了餐桌。
　　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寒冷，厨房里的窗户没关，风一吹，连他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水也很凉，不知道刚才她洗菜的时候，手是不是都冻红了。
　　想到这里，颜瑟有些焦虑，她说谎的时候眼睛会不自然地眨两下，甚至会有些不受控制地解释很多遍，这些小毛病她一直没变，他没揭穿她，结合之前她和室友的种种，多少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怎么样？他说什么？没怀疑吧。”
　　“好像没有，你别说我刚刚心里一直打鼓，好紧张。”
　　“嘿嘿，就算他知道你骗他，他也不会拆穿你的啦。”
　　“是吗……”
　　穆暮趴在床铺上，对着电话一脸怀疑的语气，“不过我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吧。”
　　“那你就回宿舍呀，话说你和那个室友，现在是为了避免冲突所以两不相见吗？”
　　“嗯……我能说因为偷偷面试了他们公司过了，我想多睡半个小时吗？”
　　“哈哈，你还是屈服于颜瑟的淫威下了吗？哎哟我去，早该这样了。”
　　那边激动得翻来覆去，江穆暮苦涩地笑了笑。
　　“是啊，这是我自己争取的，绝对不是靠半点关系。”
　　“是是是，女神威武，在哪都能发光。”
　　“说真的，想了这么久，还是听了父母的话。”
　　“啊呀，你要这么想，现实是颜瑟的公司还是很符合你的理想的嘛，年轻的公司，潜力无限，如果有这样的条件给你，为什么还要纠结于是不是听父母的呢？”
　　“哦……”
　　闺密突然说了很有道理的说，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是吧是吧？我说的对吧？”
　　“是啊。”
　　“哈哈哈，有没有觉得我很有哲学家的潜力。”
　　“算了吧，我要去收拾桌子。”
　　“嘿，等下，你用完我就丢几个意思啊，老娘……”
　　匆忙挂掉电话，总算没让她来得及说什么劲爆的话来。

　　穆暮走到客厅时发现桌上已经被收拾干净，于是折回走廊，路过书房时看到门虚掩着，有微弱的灯光透出来，于是推开了门。
　　“颜瑟，你在吗？”
　　没见到人，书房的电脑显示正播放着歌曲，耳机随意地摆在一边，鬼事神差，穆暮走过去拿起了耳机。
　　是那首《暮归》。
　　只是这次，清朗温润的男声一同传入自己的耳朵。

　　旋律悠扬悦耳，小提琴声与鼓点交相呼应，完美地与钢琴主旋律附和，弦音婉转，凄凄切切，转而高昂澎湃，柔情在音符和声线中起起伏伏，充满浓浓情义的情绪如佳酿，泉水般喷涌而出，流进心田，跌跌撞撞，扰乱心绪。
　　美到极致，无可挑剔的声乐演绎。
　　穆暮反复听了两遍，旋律就已经刻在心底，心情跟着雀跃起来。
　　喜欢，无以言表的喜欢……

　　不知过了多久，穆暮才从陶醉的状态中清醒，这才发觉自己居然听到面红耳赤，完全忘了来这里的初衷。
　　而她刚转身，就看到颜瑟正站在不远处。
　　房间里只有一盏台灯亮着，暖黄色光晕映衬着他的脸颊，温柔的面容被勾勒得格外深刻。

　　“啊，我本来是来找你的，看见没人还放着歌，有点好奇就……”
　　“你喜欢吗？”
　　“喜欢啊，你之前给我听过吧，我还去搜了好久，原来那时还没录好？”
　　“现在也没录好。”
　　“嗯？”
　　颜瑟走过来，掏出手机给她塞了一只耳机，另一只塞在自己耳朵里。
　　“这是没处理的干音对的伴奏，唱歌的人说……有些地方，把握的不够好。”
　　“是吗？他这样说啊。”
　　“嗯……”
　　穆暮专心地将注意力放在耳朵上，手指跟着拍子上下跳跃，渐入副歌的时候，不知不觉断断续续哼出了声，颜瑟看着她，目光深沉。
　　一曲很快结束，穆暮意犹未尽，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听到她男神未处理的干音，怎么听都好听啊。
　　不过她看到他苦恼的样子，有一点心疼。
　　于是她摘下耳机，对他笑了笑。
　　“嗯……其实不需要过于难为自己的。”
　　“好听并不是取决于演唱技巧的难度，唱到精髓，唱到心里，简单纯粹也是天籁。”
　　颜瑟怔住，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结，霍然解开，眼里神采奕奕。
　　“你会转告他？”
　　“嗯……会的。”
　　眼神暗淡下来，他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