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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李泽言x我·理想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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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自从前段时间参加完公司里某位小姑娘的婚礼,我发现公司里的女性都陷入了一种异常亢奋的状态。或许是婚礼带来的春风太过和煦,吹得大家少女心阵阵荡漾起来。
比如此时,我端着水杯从茶水间路过,里面不知在讨论什么,春意都快溢出来了。
我有些好奇,驻足听了一会,一说到什么“小奶狗”、“小狼狗”、“腹黑”之类的词语,就能听见此起彼伏的赞同惊叹在下一秒响起。
我很快被悦悦发现了。
“老板,来来来!”她热情地把我拉了进去。我一头雾水,在众位女同胞的注视下坐在了空椅上。
“正好说到你呢。”安娜姐笑盈盈的。
我不明所以。
悦悦说:“老板,我们在讨论理想型呢!想说你的理想型是什么?”
顾梦马上制止道:“悦悦,这个问题多余了吧,你当李总不存在啊?”
“李总也不一定就是老板的理想型啊。”悦悦看向我,眼里搞事的光芒毫不掩饰,“对吧老板?”
我无语:“什么呀,我先回去工作了。”
悦悦的问题,着实是问倒我了。不过,她也说对了——李泽言不是我的理想型。
不如说,他和我的理想型,所差完全就是天南地北。
·2
下午下班的时候我收到了李泽言发来的消息。
“别忘了上个季度的汇报。下班前发给我。”
看了眼正在上传至邮箱的季度汇报……我也是服了这个人。
“已经在给您发了,李总。”
“……”
“你在不高兴什么。”
我忍无可忍:“李泽言,你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好不好?”
这人生病了在家休息都不消停,我又生气又心疼,见邮件发送成功,赶紧关了电脑拎起包就走。
他的消息回复得很快:“休息够了。”
“量体温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量!”
他隔了几分钟才又回道:“量了,不烧了。”
我简直想锤他。
“这才几分钟啊总裁大人,你跟我说就量好了?”想到早上起床时他高烧到难得病恹恹的样子,我更恼。我出门前他还答应我会好好休息,虽然态度不耐烦了点,但念到他是病号,我也就忍了。
谁能想到总裁大人生了病,臭性子倒是更让人来气。
“汇报我收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在路上了。李泽言你到底还难不难受啊?”
“嗯,路上小心。”
我:???
他这个“嗯”,到底是在回答“难不难受”,还是表明知道我的“在路上了”?
·3
下班高峰期,我在路上堵了很久,到家的时候各家各户都已经是灯火通明,从家里的落地窗看出去,能将近处的明灯和远处的车水马龙尽收眼底。
我一进门就看见李泽言正好从厨房里走出来,再一看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单人份的。
他看了我一眼,不冷不热地:“吃饭。”
他的嗓音异常沙哑,说话还带着鼻音,短短两个字几乎把他此时状态透露得一清二楚。
我走过去拉他胳膊,滚烫的温度穿透薄薄的衬衫布料,烫得我气又上来了。
“体温计呢?”我努力地让自己凶一点,“你低头。”
他挑了挑眉,没作声,但很听话地弯下了腰。
我用手背贴了帖他的额头,果不其然,烫的。甚至比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更严重了些。
他倒是面色如常,那双沉静的眸子被半敛的眼帘盖住了光芒,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别说,他这副模样,竟然看上去像毫无战斗力的小绵羊——虽然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想象。若要用动物来形容李泽言,只有“狮子”、“老虎”这类的猛兽才能与之匹配,软绵绵的小动物跟他是沾不上边的。
可我就是心软呀。
想我以前在他面前“上蹿下跳”的,哪有怕过他?
可自从喜欢上他,我就跳不起来了。
我最怕伤到他。
尽管我深知他心如铜墙铁壁,不需被怜悯和多余的疼惜。
李泽言这个害人精啊。
“好了?”他抬眼,沙哑的低音带着热气。
“好什么好?”我瞪他,“你一点都不好。”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我一听又恼了,恼他没有好好照顾自己,鬼知道他在家这一整天到底干了些什么,病情不仅没好转,反而还往重了去。
怕不是又在工作。
一想到下班时他发来的消息,我磨了磨牙,可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他生病了,我更舍不得了。
我把他往卧室里推,“你快回去躺着,先把体温量了,我去找药。”
他拧眉:“你先去吃饭。”
“不吃。你不听话我就不吃饭。”比犟脾气么,我在行得很。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无奈地叹了声气。
“笨蛋。”
“所以我不会感冒生病啊。”我没好气地回嘴。
他轻笑,又说了一句:“白痴。”
哼。
白痴还看上你了呢。
·4
半夜我醒了一次,迷迷糊糊地摸着黑伸手去探李泽言的额头,感觉他体温降下来了,我才终于放下心再瘫回枕头上。
却不想手还没收回来,就被他抓住了。
他掌心还有些热,但比起之前已经正常许多。
我立马又撑着身子半坐起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回应,时钟的咔哒声在黑夜中被放大,响到第十声的时候,他抓着我手腕的力道微微收紧,又一带,我毫无防备地跌进他怀里。
他呼吸声很轻,怀里的温度比平时高一点。他这突然的举动让我摸不着头脑,窗外有月光混着远处不知哪儿的光亮一同透进来,映出他眼底莫测的情绪。
“李泽言,你怎么了?”我轻声问。
他的手绕过我的颈项,在我的后勃颈挺住,温热的手指缓慢又轻柔地抚摸着。
那里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他的动作带起一阵痒意,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却没有制止。
我安静地趴在他怀里,任由他轻抚那条伤疤。
良久,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哑:“还疼么?”
我一下子笑了:“都过去多久了,哪还会疼啊?”
他也笑了笑,那笑中含着抹不轻不重的自嘲:“也是。我大概是烧糊涂了。”他停下了手下的动作,把我抱得紧了些。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我问。
“嗯。”他的声音飘忽起来,“我梦见……从那天起,你再也没醒来。”
我抬头看他:“那你真的烧糊涂了。”
他瞥了我一眼,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被一个笨蛋这么说,我离傻看来不远了。”
我哼了一声,“你本来就是个傻子。”
当初说希望我开窍,最后先告白的还不是我么。
看着挺霸道的一个人,关键时候简直内敛得急死人,我就差拿着大喇叭在他耳边360°立体环绕大声表明心意了。
也不知道该开窍的到底是谁。
·5
我让他量了□□温,烧确实退了许多,现在只是还发着点低烧。晚上他只喝了点小米粥,流食不经消化,我又去厨房给他热了热剩下的粥。
此番折腾,再熄灯的时候我也没了睡意。李泽言也睡不着,搂着我靠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索性拉着他开始聊天。
“李泽言,你有没有理想型的女生啊?”
“李太太。”
“嗯?”
他轻飘飘地睨了我一眼,冷淡地说:“没什么,怕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提醒你一下。”
行吧。
说不开心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是要搞事。
“我问正经的呢。一般来说都会想自己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的人吧?”
“没想过。”
“我不信。”
他低头看我,眼底映着点点光芒,借着窗外微弱的光,我渐渐看清他认真的表情。
“从那之后的十七年,我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找你,没有空闲再分给那么多余的想象。”
他含着鼻音与沙哑的嗓音抚过我心头,带来的是阵阵安心。
这个问题于他,看来是多余了。
·6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
我打着哈欠从卧室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其中有我最喜欢的布丁。
我扒着厨房的门框往里看:“李泽言,你烧退了吗?”
“退了。”
我不放心,还是过去摸了下他的额头。确实不烫了。
“放心了?”他手里拿着我半夜给他盛完粥没洗的碗,手上都是洗洁精的泡沫,“去吃早餐。”
走出厨房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穿着休闲的居家服,为了方便洗碗把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了线条十分好看的结实小臂。
厨房的采光很好,清晨温柔的熹光从窗外斜进来,落在他微微有点向外翘的发梢上。他侧身逆着光,背光的侧脸被笼罩在一片暖光里,冷峻的轮廓也柔和下来。
我曾经对我的理想型有过诸多想象,唯独没有想过李泽言这样的。霸道、不讲理、嘴又毒,刚认识的时候一见面就充斥着火药味,十分不美好。
曾经每见他一面我都跟要上战场一样,必定要准备周全,还要给自己鼓舞士气。
但是最后他所有的温柔与深情也尽数给了我。
他同我的理想型所差天南地北,但又偏偏成了我最终的理想型。
所以悦悦还是说错了。理想型这个问题于我,其实也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