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青楼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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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吃饱了闲得没事干了么？”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一个肥胖的身躯从楼上走下来，手里拿方牡丹红手帕，脸上浓妆艳抹的。原来这就是千彩苑的老鸨啊，还挺符合我所想象的那样。
“妈妈您快看，锦娘抱来一个奶娃娃！”
“什么？奶娃娃？”声音里多出了疑惑。
“是啊是啊，您看多可爱！”
“哪来的？锦娘。”这老鸨看起来仿佛真的不会这么容易容下我。
“回妈妈，刚才我和什月看到外面一个衣着褴褛的妇人怀抱着这孩子，想要把他遗弃了。
我们连忙问原因，妇人说家里实在养活不起这奶娃娃了。于是我便想留下孩子。”锦娘微微屈膝，恭敬地回答着老鸨的询问，简洁而流畅，完全看不出是现编的。
“你留下！？”老鸨冷哼一声，“难道你养活得起这孩子吗？这个月你接了多少客？”
“回妈妈，九个……”锦娘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软弱无力。
“什么，才九个？！除去月期，二十四天里，你才伺候了九个！干什么吃的，我白养你这废物了！”老鸨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要吃人似的。
“……妈妈别生气，小心气着身子……”锦娘小心翼翼道。
“妈妈，不能怪锦娘啊。她最近总是头疼，一疼起来就在床上打滚，根本没法子伺候客人啊……”什月在替锦娘打抱不平。
“什月……住口！”锦娘强颜欢笑，“没什么的。妈妈放心，我以后定会努力的，不会耽误了您的生意。”
“那我就放心了。但这孩子决不能留！”
“妈妈，为什么？！”
“你没养过孩子，你当然不知道了！整天哭闹，烦死人了。你们谁有奶水喂他吗！到时客人来了，听到哭声，兴致都被打扰了，我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再说了，青楼里养小孩子，这像什么话嘛！”
锦娘此时已经跪下了，声音里面带着哭腔，道：“好妈妈，我求您了，收留他吧！这孩子怪可怜的。况且我都抱了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有哭过，可见他不是爱哭的孩子……没有奶水也没关系，先喂些小米粥，他也不用娇养着的……”
“是啊是啊，妈妈。”
“收下他吧，多可爱的孩子。”
“妈妈，我们姐妹平日里除了接客还是接客，人都活得麻木了。这千彩苑里有孩子的笑声才带些活气嘛！”
“对呀，妈妈，您就收下他吧……”
是时，周围的女子也都向老鸨求起情来。为了素不相识的我，她们竟这样低三下四的，让我霎时被这些常人唾弃鄙夷的善良的青楼姑娘们感动了……
“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妈妈我就勉为其难留下这孩子。但我得提前说好了，这孩子只能留他十五年，十五年以后，别再想在我这里蹭饭吃……”老鸨连期限的讲好了，真阴险。那我十五年之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算了，先不想这些了，安安稳稳过好我这十五年岁月以后再作打算吧。
“太好了，谢妈妈，谢妈妈！”锦娘高兴得连连点头道谢。
“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他以后要是敢在我这里惹祸，我唯你是问！”说完，屁股一扭一扭上楼去了。
“妈妈她总算松口了，呼……”什月轻轻拍了拍胸口，“那以后这孩子住哪里？”
“就住我房间吧，看他也似乎和我熟了，以后照顾方便些。”锦娘低头看着我的眼睛，美丽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
“那我们以后要看这个小不点就直接去锦姐姐的房间喽！”百盈揪了揪我的小鼻头。哼，刚刚还笑我丑的臭丫头，不要和我套近乎！
“好啊，这孩子不像是会认生的。”锦娘笑着答应。
“是啊，他从一开始就不哭不闹，好奇怪啊。”什月疑惑道。
“这是好事啊，他这么听话，妈妈就没有为难他的理由了。不是么？”锦娘柔柔我红红的鼻头。
“也对哦。”什月点点头，微笑。
就这样，我便在千彩苑开始了长达十五年的“寄居”……
五年后的某天……
我在走廊上又蹦又跳——锦娘又奖励给我两文钱。
因为今天早上，我把六个房间的凳子都擦了一遍，打开窗户通风；下午快到营业的时候，在桌子上摆好茶具，放上小香炉。千彩苑里干杂活的人并不多，有时人不够，我就主动帮忙，锦娘每次都会奖励我。钱不多，只够买几串冰糖葫芦，而且这些活对我五岁的身躯也是有些吃力的，但我还是很高兴。我想变得讨人喜欢些，有时会乖巧地主动给老鸨捶捶背揉揉肩膀什么的，我知道，这样她就会少难为锦娘和我，少说些刻薄的话。
我虽说有着十八岁的大脑，但爬行走路蹦跳什么的都需要从零开始。而且，最让我忍无可忍的是，自从我可以走路以后，我就必须站着尿尿。每当这时，我又会重新记起，我现在是个男孩子了……郁闷啊，无奈啊，痛苦啊，我的神啊！为什么是我遇到这种乌龙鸟事！妈的……
但让我烦心的事不只这一件。
我到现在，还不能说话。
我也搞不懂究竟是为什么。
想要说的时候，从嘴里仅仅能发出模糊的呜呜声，连锦娘也为此苦恼不已。
我想，我就是传说中被衰神爱上的那个人吧……
就在此时，锦娘从对面走过来，我眼看着楼上的花盆直直落下来，如果锦娘此时正好走到这里的话……
忘记了自己说不出话，但嘴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她躲开：“锦娘——小心——”
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锦娘止住了脚步，有些呆滞地看着不远处杂碎的花盆，然后又向发出声音的我看来。我也惊讶地捂住了口，不光是因为我刚才顺畅说出了话，更是因为在四个字中，我只有后三个字发出了正确的音，也就是说，刚刚锦娘听到的是“娘——小心——”。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青楼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