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厘米身高差》落华平汐

7、第 7 章

　　贾瞿安觉得这教室是没法待下去了，虽然知道是错觉，但他真的是觉得全班人都在盯着他的脸看，或直接或躲闪地看着他脸上的泪痕窃窃私语。
　　嗳，你看最后一排的那个男生，他怎么流那么多泪。
　　贾瞿安想要去厕所收拾一下自己脸上的泪痕，站起身，于是那种让人不自在的注目感更强烈了，贾瞿安也只能微微吧头侧向后黑板，装作自然地快步往教室外面走。

　　一米八六的身高放在成年人身上或许还好，但放在一群十五六岁刚上高中的半大少年们之中就很显眼了，视线扫过去根本没有人能完全挡住他的脸。犹记得某次体育课，室外风略喧嚣，体育老师整理队伍时就对上了他满含泪水的眼，一句脱口而出的“你怎么哭了”让他尴尬得无以复加。
　　这张脸他也不满意，他不丑，说好听点这张脸星眉剑目端方俊朗，说直白点这就是一张死直男的脸。而在大众认识中这样面容的人却是不会哭的，至少也要男儿有泪不轻弹。
　　贾瞿安曾无数次在心底埋怨过自己这死命长的身高，还有自己的这张脸。
　　他不讨厌结实的体魄和俊朗的面容，只是这些和不听使唤的泪腺结合在了一起就分外令人难堪了。
　　他甚至希望自己能矮一点，脸也嫩一点，当然泪腺能听使唤那就最好，被人称作哭唧唧的娘娘腔也好过每次擦眼泪时都被投以那种那种讶然又嫌恶的眼神好。

　　在他看来郑啸这身形长相就挺好，看起来有软又萌的，就算眼里有泪想来也不会被骂娘娘腔，只会让人保护欲爆棚，想让人上去摸摸头。
　　可他这位同桌不会哭，会哭的只有他这么一个傻大个。他软萌可爱的同桌不仅不会哭还打架贼六，欠了吧唧的。

　　学校的男厕所的镜子并不干净，贾瞿安洗完脸后还是觉得眼睛不舒服，扫了眼墙上挂着水痕和其他脏污的镜子后就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小片碎镜子，小心擦干眼周的水后就开始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眼睛里有没有脏东西。
　　校服的质量从来不被人信任，他觉得可能是有毛毛掉眼睛里了。

　　郑啸磨磨唧唧追出来，拐进厕所就看到贾瞿安举着个手，以标准的女生对着小镜子补妆的姿态，动作甚为轻柔地弄着自己的眼。
　　郑啸噎了一下，突然就忘了自己他么的想要说什么了。
　　而贾瞿安看到郑啸过来也愣了一下，不想在郑啸面前对找眼里的脏东西就收了镜子，绷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站在门口处的郑啸。

　　两人都不说话，就只有贾瞿安刚擦干净的右脸因为那脏东西而无声爬过一条水痕。

　　最后是郑啸先开的口，身子一斜就靠在了墙上，明明是纠结于那片碎镜会不会划对方的手，一开口却依旧是欠了吧唧的口气。
　　“哟，怎么的，妆哭花了来厕所补妆了？怎么不弄个小女生的那种小圆镜子，弄块碎玻璃算啥，也不怕划了手。”

　　贾瞿安眼睛还难受着呢不想跟郑啸说话，但不说点什么自己又实在难受，没忍住翻了翻了个白眼，眼珠滚动，划过眼睑里藏着的脏东西又是一大滴泪开始酝酿，气得他想骂人。
　　吵架贾瞿安不会，但说点什么让郑啸不自在还是没问题的。
　　“我劝你别往那墙上靠。”贾瞿安面无表情，挂着泪。“躲厕所吸烟的人有不少喜欢把烟头往那墙上摁，还有人抠完鼻子不拿纸擦就喜欢往那墙上抹。你靠那位置……”视线扫过那边的墙，肉眼可见的不干净，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希望没有新鲜的吧。”

　　“艹！”
　　郑啸脸都皱了，正在这时他还听见了外面走廊传来的脚步声，泄愤似的在那本就不干净的墙上又踹了一脚。转身，心想这人要是来抽烟的他就把人给揍了。

　　“……”
　　高一二班的班主任觉得这事情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