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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祈染卑贱,怎配为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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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家儿子与那祁染关系不错,祁染此人他也接触过,是个人才,听闻陛下以前是王爷时便与祁染关系不错,他这才想着举荐他,顺便做个顺水人情,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是这个反应,难道传言都是谣言?
“祁染卑贱,怎配为官?”韩晋墨冷冷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齐侍郎心口憋气,“陛下,臣以为,不当以出身论人才...”
“这么说,齐侍郎是非要朕给这祁染一官半职了,既然你这么看重他,把你兵部侍郎的位置让出来,你看可好?”
“臣,惶恐。”
齐侍郎算是看出来了,老虎的大腿不能摸,连碰都不行!
既然这样,他认怂,他躲得远远的还不行嘛?
韩晋墨冷哼一声,便用冷得掉渣的声音道:“退朝。”
众臣齐齐抹了一把冷汗,真尼玛这皇帝邪门了还。
祁染扯开唇轻笑,方才,他明明是看见了他站在殿外,那句“祁染卑贱,怎配为官?”便是说给他听的。
枉他自认为足够了解他。
到底是低估了他帝王家的无情程度。
为官?他怎配?
他怎配?
他怎不配?
他偏要!
冬去春来,春去秋来。
晋安二年,东西两国战事再起。
西国举全力,直捣东国北部薄弱地带,弥荒关。
齐仇奉旨挂帅亲征,三十万将士浴血奋战,同年十二月,西国退兵,齐仇凯旋而归,全城百姓迎接。
辛宁站在城门前,看见那青年历尽千帆,总算是平安归来,她心下狠狠松了口气,笑着迎上去,“这么出去一趟,倒是更有大将风范了。”
“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我这一别还不止三日。”
辛宁笑笑,对上他的眼睛,明明一片深幽,不见半丝喜色。
归来的将士个个虎虎生威,只是红着眼眶,这荣誉,是用他们十五万兄弟的鲜血换来的!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过如此。
回到营帐,齐仇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的胳膊,几道交错的疤痕泛着红,这是她还未来得及处理的伤痕。
“不是叫你不要去吗?”齐仇狠狠吼道。
天知道他看到她提着药箱在战场上四处奔走的时候他有多担忧!
辛宁讪讪吸了吸鼻子,“没事儿,小伤,我...”
“你要气死我是不是?这叫小伤?杀猪都没流那么多血呢!这叫小伤?你你你!”
“我怎么能和猪比,我明明比猪可爱呀!”
辛宁歪着头,巧笑倩兮。
齐仇见她这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要是出什么事有个什么好歹,祁染非跟我拼命不可,所以姑奶奶你以后拜托您惜命可以吗?惜命!”
祁染什么性格他最清楚,表面上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在乎,其实是把人放在心尖尖上去了。
辛宁一听这名字,心中又是一片担忧,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他的消息么?”
一月前,帝都传来消息,说祁染涉嫌谋害贵妃,被通缉。
“暂时没有。”
“你也不用太过担忧,祁染那家伙我了解,看上去吧是只谪仙,其实吧内里就是一头恶魔,皇上这下把他给惹急了估计没什么好果子吃,不信你等着瞧。”
齐仇一边给辛宁处理伤口,一边道。
虽然心里面也没什么底,但总归这么说是要让她安心。
韩晋墨到的时候,脸上一片祥和,他走在街上,听当地的百姓说齐将军如何如何的英明神武,姑娘如何如何的勇敢善良。
齐仇的德行他略知一二,只是那些人口中的姑娘却引起他的兴趣。
“姑娘是何人?”
“姑娘啊,是齐将军的近人,据说是军事还是参谋哎记不清了,但是姑娘医术高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没有哪个不曾受过姑娘恩惠的!那是个大善人咧!”
辛宁一直没有对外透漏过姓名,除了齐仇之外,几乎没人知道她的身份了。
因着齐仇也是一口一个姑娘姑娘的叫着,将士们也跟着姑娘姑娘的叫着,百姓们一听也就这么叫了,要说在弥荒关,没有指名道姓单称姑娘二字的,人们就默认是辛宁无疑了。
“噢?懂医,还懂毒。”
他认识一人,医术挺好,略懂毒术。
那人叫辛宁,他的前王妃,前皇后,被他赶出了帝都,至于具体她流放到什么地方,他却是记不清了。
这位皇帝的到来没有惊动任何人,他悄无声息,毫无预兆,于当晚出现在了辛宁的面前。
“皇上万福,万岁万岁万万岁。”辛宁看到他先是一愣,打碎了一只杯子之后,慌忙垂眸恭恭敬敬地行礼。
韩晋墨表情冷淡,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只看到她脑袋,“抬起头来。”
辛宁不敢违抗,迅速掩下眼底的情绪,抬头。
随后她听到男子低低地笑,抬手便捏住她的下巴,道:“看来你在这里过得还不错,瞧这脸色红润的,想来那位将军没少疼爱你?嗯?怎么,眼看着祁染靠不住了,就寻找新靠山了?你依旧这么贱!”
“皇上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呵呵,你怎么会听不懂?何必跟朕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是什么德行我还不了解么?你就是贱,和你母亲一样,贱!”
辛宁顿时恼火起来了,任他怎么骂她怎么羞辱她都可以,就是不能侮辱她娘亲。
她咬了咬牙,虽然一再提醒自己要惜命要惜命,可她实在忍不住,红着眼狠狠盯着他,道:“陛下慎言,家母一生坦荡,从不曾做过有违良心之事,陛下恨我可以,不要辱我娘亲,这是对一个死者最基本的尊重,一国之君,自当明白才是。”
“噢?你是在教训朕?你是在教朕怎么为君?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一次,是齐仇给的么?”
辛宁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说,是不是他?”
他捏紧她的下巴,恶狠狠道。
辛宁被迫抬头看他,他依旧和记忆中一样,生气起来脸上的表情都没变过,依旧冷冷的冰山脸,比那年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