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互途

1、第 1 章

　　B1

　　早饭还没吃，我就被赶出了B星。

　　负责人告诉我，从今天起我正式失去了在B星居住的资格。

　　“那我之后去哪儿？”

　　“随便你，A星，或者，找个悬崖就跳了吧。”负责人头都没抬，指指我身后，我就被警察架出了自己出生的小屋。

　　被拖到城墙外，我不舍地回头看着B星，这里有许多我自出生以来的记忆。

　　我最后默念它的名字。

　　“B-A-B-Y”

　　A

　　还能去哪里？

　　在这个孤独的宇宙里，只有ABO三颗星球相依为命。

　　B、O环绕着A星旋转，两个星体均有一条通向A的宇宙隧道，夹出一个120度角，BO不连通。

　　所有被从B星赶走的人都去了A星。或者就像负责人说的那样，干脆一了百了。

　　我站在隧道面前，隧道旁边竟然还真有一个悬崖。

　　小心翼翼蹭到悬崖边望望，是宇宙没有边界的黑暗。跳下去大概真的骨头都不剩。

　　还是去A星吧。

　　我叹了口气，反正大家都是去A星的，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准没错。

　　隧道是类似虫洞，我很快就到了A星。

　　A星和B星一样，也是高高的城墙。

　　我仰头看看城墙上的牌子。

　　“A-D-U-L-T”

　　A星，你好啊。

　　A星和B星外观上唯一的不同是，A星有两扇门。

　　一扇门前坐着一位老者。看来他是A星的负责人了。

　　“您好。”我走过去，“请问这两扇门有什么区别？”

　　“从我身后这扇门过去，你会获得A星的永久居住权，而从另一扇门进去，你只有A星暂留权。”

　　“那请问怎么才能走你身后这扇门呢？”

　　“现在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老者摇摇头，不肯放我过去。

　　我只好从另一扇门进去。

　　A星很繁华，我见到了许多以前从未见过的事物。它比B星要大很多很多，有更好看的姐姐、更好吃的食物、更漂亮的衣服。尽管我还没有A星真正的居民资格，但我还是被给予了参与这些的权力。

　　可是好像还是少了点什么，我猜是因为我还没有成为真正的A星居民，所以才会这么想。

　　于是我开始寻找真正成为A星居民的方法。

　　“A星和B星什么区别？”街头的醉汉大笑，“酒啊！”

　　于是我去喝酒。

　　“我喝过酒。”

　　第二天我带着宿醉的头晕去见老者。

　　老人摇摇头，于是我灰溜溜又从另一扇门回去了。

　　“A星资格？”学校里的老师透过眼镜打量我，镜片反射的光刺眼。“学习啊孩子，知识使人成长。”

　　于是我学习。

　　我天资聪慧，第二年就抱着厚厚的一摞资格证书，来到了老者面前。

　　老者翻都没翻，把它们仍掉，摇头。

　　我生气地踹了一脚他的椅子，他纹丝不动，我只好回去。

　　“A？B？”酒吧里的小哥哥凑到我耳边，他吐出的热气让我心跳加速。“你还是个小孩子吧？”他的手摸向我的衬衫纽扣，“让我教教你大人的世界。”

　　于是我“成长”。

　　第二天我一瘸一拐龇牙咧嘴走向老人。

　　我“啪”一拍桌子，带着点小骄傲和小羞涩。“我做过了。”

　　顺便又补充了一句，“还是和男的。”

　　老者好像白了我一眼，又貌似是我的幻觉，总之他依旧摇头。

　　于是我无数次寻找变成A星居民的办法，又无数次从老者处失望而归。

　　我曾经愤怒到试图把老者从椅子上踹下去，结果只是自己的脚肿了好几天。

　　后来，不知多久之后，我终于不再在意是否有居民资格证这件事。

　　反正居民们能做的我也可以做，又有什么区别？

　　于是我很久没见过老者了。

　　不知道多久之后的一个普通夜晚，我加班累得腰酸背痛，回家又和爱人大吵了一架，气得摔门而去。我跟着醉汉进了酒吧买醉，看到了一个清秀的小孩，他好像在打听如何成为A星居民。

　　屁/股还有点翘。

　　我走上前。

　　于是企图一夜……情的我惨遭仙人跳，被坑得只剩一条内/裤，又被警察当成暴/露狂跑了一路，最后稀里糊涂逃到了城外。

　　今天真不走运。

　　我迷迷糊糊暗骂，发现自己出了城就往回走。

　　忽然我被什么人叫住了。

　　只可惜我当时醉的厉害，不知是什么人，也只听到了几句话。

　　“你终于无视我直接走回城里。”

　　“真正的A星居民从不会向我提问。”

　　“当你已经接受了自己必须要从另一扇门进入A城的事实的时候，你就已经具备资格了。”

　　“来，虽然有点晚，但大部分居民都会迟领。甚至有的人一辈子都忘记领。”

　　“这是你的A星证明。”

　　醒来后我躺在家中熟悉的床/上，头痛得厉害。睁眼对上了熟悉的爱人看似嫌弃又掩饰不住关心的眼神。

　　“你去哪儿了？”他装作不经意地问，可惜眼圈有点红。

　　我忍不住搂过他。

　　“不记得了，好像做了个梦。”

　　O

　　我和爱人逐渐老去，岁月在我们的脸上刻下痕迹。

　　“我们去O星吧。”有一天爱人和我说。

　　我们早已知道，A星居民可以随时前往O星，也会被无条件接纳。但是去了就不能再回来。

　　“好的。”我亲亲他的额头。

　　于是这一次，没有负责人和警察的催促，我们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从容地离开了小窝。

　　穿过隧道，是熟悉的城墙以及早已熟知的名字。

　　“O-L-D”

　　B2

　　在O星的日子还算不错，就是有时候夜晚会有点亮。当然光明不是来自于O星。

　　在A星的人们通常忙碌到不会抬头看看天，但是我们这些O星居民就不一样了。

　　于是我们很容易就能看到，和与我们和A星连线成三十度角的地方，也就是正好被A星挡住，三点一线在B星看不到的另一头，还有一颗星。

　　原来这个宇宙从来不是孤独的三颗星。

　　可是只有我们来到了O星才肯认真看看天，在B星想看又看不到。

　　晚上的时候，那颗星璀璨又明亮，星星上没有什么高楼大厦，远比不了A星。

　　可听说星上的人们走路都在欢笑，夜晚点着蜡烛提着灯笼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就这样照亮了整个宇宙。

　　他们被A星抛弃，也永远到不了O星。

　　“那颗卫星叫什么？”我记得刚来的时候爱人问道。

　　“学名影子B星。”正和老人们下棋的O星负责人扇着扇子说，“没有名字，但听说他们叫自己的星球B-E-Y-O-N-D”

　　“我当年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星？”旁边观棋的老人插嘴，“怎么去”

　　负责人继续摇扇子。“B星通往A星的隧道旁边有个悬崖，跳下去，有个虫洞能直接送你到那儿去。”

　　悬崖？什么悬崖？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负责人掷出黑子，大获全胜。周围人拍手叫好，那边输的老头不服气，把我拽过去要再来一次。

　　于是我下棋。

　　落子。

　　“啪嗒”——

　　一切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