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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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苏归云和纪朝其实鲜少有对话，大多都是各干各的。纪朝在剧组的时候，苏归云也从来不探班，两个人就像两条平行线上永不交集的陌生人。
纪朝就像一个偷窥狂，手机电脑里塞满了苏归云制作的照片视频，几乎能够媲美狂热的粉丝。
发布会上，纪朝总时不时看向苏归云所在的方向，频繁地甚至有点神经质。
结束的时候，童舒喊住了纪朝。
挺长的时间没有见面，童舒又蓄起了长发。
两人一向没什么往来，纪朝不明所以地看向童舒：“童先生有什么事吗？”
童舒神神秘秘地笑笑，也不说话，把一片猩红的叶子塞到纪朝手上就离开了。
纪朝打量着其貌不扬的叶片，还凑到鼻前嗅了嗅，什么气味都没有。
叶子很薄，似乎一碰就碎了。
纪朝扯着叶子晃了晃，又确实是很结实的。
这似乎就是一片普通的叶子。
纪朝随意地放进了西装的口袋，转头去找俞亮，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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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会结束的第二天，孙楠就联系上了纪朝。
《援助进行时》的筹备已经告一段落，但是万事俱备，就差一个主角。
孙楠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的人，还是没有找到预期的主角，直到《人间客》的发布会。孙楠还隐约记得纪朝参加演员见组时候的模样，那时候的人意气风发，与剧情的基调格格不入，更理解主角最后的结局。而如今，孙楠却好像能在纪朝身上看到主角李慕林的影子了。
其实到现在剧本彻底成型，孙楠和编剧自己也说不清楚李慕林最后的选择究竟是为了什么，全靠着冥冥中的直觉在选角，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孙楠立马联系了纪朝。
纪朝当然不会拒绝，两个人一拍即合，孙楠当场就定下了开机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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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客》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
《援助进行时》却短得令人猝不及防。
这两个作品其实完全没有可比性，但纪朝看完了剧本，还是忍不住想起了谢长令的两辈子。
谢长令背负了家国天下，含恨而终。
李慕林呢，从开始到结束，终生和死亡同行。
这两个也是截然不同的角色。
纪朝走马观花般回顾了谢长令的一生，还是没有找到两人的共通点。
纪朝忽然想起来童舒在发布会结束塞给自己的叶子，急急忙忙起身，剧本都没放下就去找。
他还记得自己随手收进了西装的口袋，可是西装是找着了，叶片却不见了。
纪朝好像闻见了叶片的清香。
他粗粗翻了一遍剧本，还是无法理解李慕林最后为什么会选择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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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朝找了很多心理学的书籍，也咨询了心理方面的医生和专家，研究自杀者的心理状态。也联系了自杀援助志愿者的群体，了解了具体现状。
纪朝没日没夜地开始研究李慕林，人物小传推翻了一篇又一篇。
在剧组研讨会上也不断重现着打破又重塑的轮回。
孙楠对纪朝很满意，李慕林本身就是一个充满争议的角色，最后的结局矛盾又似乎理所当然，想要展现出来，就必须深入去了解这个角色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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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客》还在热播，全网都是相关的话题，几乎可以说占据了影视界的半壁江山，自然成为了媒体关注的焦点。
叶舟面对媒体邀请一向显得不近人情，活跃度低得不像个艺人。纪朝又锚定了接下来的安排，全身心投入了新的角色当中。热播剧的两个主角一时间销声匿迹。
陶绛知又一向是上映了便撒手不管的主，拉着编剧施岚就往深山老林里钻，找灵感去了。
但没有官方口粮，粉丝们还能饿死不成？
太太们开始围绕《人间客》进行了一波报复式产出。
寄云归却一反常态，毫无动静，全然没了过去走在潮流前线的活力，让不少粉丝扼腕不已。
纪朝的精神状态好像出了问题。
苏归云拉着纪朝来了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
“我们谈谈吧。”
“啊？”纪朝从书里抬起头，尚且没有回过神茫然地看着苏归云。
“谈什么。”
“来谈谈你的精神问题。”
纪朝像是大梦方醒，僵硬地调整着脸上的表情。“啊，好。”
看着纪朝的样子，苏归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扯下纪朝拽着的笔记扔在桌上，拉着人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你先坐着，我去泡点咖啡。”
纪朝干坐了一会儿，试图让自己从李慕林中走出来。
并没有成功。
“纪朝。”
“李慕林。”
“啊？”纪朝下意识回头，看到苏归云手上端着的咖啡，才反应过来自己回应了什么。
苏归云走到纪朝对面坐下：“我们先来聊聊李慕林吧。”
“好。”
“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他和我一样。”“我们是同一个人。”
“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
纪朝不说话了，似乎这是一件难以启齿的问题，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回答。
“你需要我吗？”
纪朝回答地非常迅速：“需要。”
“那这就是你和李慕林不一样的地方。”
“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找个时间回家看看吧。”
“你可以陪我一起吗？”
“可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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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人一定都很爱你。”
“是呀。”
苏归云把手机递给纪朝，歪头笑笑：“点开看看。”
I love three things in this world.
Sun, moon and you.
Sun for morning, moon for night, and you forever.
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这是山有朝暮个站上发布的所有内容的合辑，苏归云还添了一些生活照，这时候显得更加煽情。
纪朝安安静静地看完，慢慢地笑了起来。
纪朝是一个很好看的人。
眉眼，鼻唇。
是个上天赏饭吃的长相。
苏归云从来不否认纪朝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
她曾经用了太多言辞去夸赞这个人，比日月，比星辰，比河海山川。他本该得到万千宠爱。
纪朝放下手机，侧身抱住了苏归云。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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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朝的父母都是很可爱的人，纪阳也是。
听说自己的儿子带了女朋友回家，纪父纪母早早地就筹备着这天，等着人上门。
两人都没有提及纪朝的心理问题，就着纪父纪母的提问聊着工作生活，俨然一副一家人的模样。
纪朝在戏外是一个很慢热的人，面对知根知底的家人朋友常常显得很安静。苏归云一直都是以一种大家长的姿态照顾别人走过来的，长得又好看，几乎是所有父母眼中最完美的晚辈。
纪父纪母越发热切了起来。
两人是吃过晚饭离开的。
纪朝脸上虽然没有笑意，却明显比回家前多了属于纪朝的生气。
“纪朝。”
“嗯。”
“这也是你和他不一样的地方。”
“我明白。谢谢你。”
“要感谢我呀——开机前，我们一起去个地方吧。”
“哪里？”
“你没有去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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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轻装上阵，清晨就踏上了旅途。
苏归云似乎没有目的地，在不知名的地方匆匆而来，又轻轻走过，就像只是为了沿途的风景，和看风景的人。
纪朝也不问，一起看车水马龙，看七月流火。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援助》开机，纪朝入组，苏归云也跟了过去。苏归云没有跟组，只是住在同一个酒店，在休息间隙照顾一二。
甚至在剧组安排的粉丝探班中还客串了一把炮姐。任谁也想不到个站的幕后工作者已经打入蒸煮内部，甚至已经是以很多粉丝做梦都不敢想的身份待在纪朝身边。
后来山有朝暮发布了一张纪朝的路人视角的照片，更加受到了嫉恨者的诋毁，打着私生的名义号召绒毛举报个站微博。
山有朝暮的账号确实受到了影响。
苏归云再也没有上过这个号。
山有朝暮关闭啦。
对苏归云对纪朝其实一点影响都没有。反而绒毛们少了一个了解纪朝的渠道。
再也没有人在举着大炮的前线里看到熟悉的身影，似乎就这样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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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拥有一光年长反射弧的寄云归终于又发布了剪辑作品。
依旧是纪朝个人向的。
没有叶舟，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
你是人间的过客，我是伫立的风景。
你远走高飞，我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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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选角耽误了不少时间，开机比预期晚了一个月，孙楠不急，可是投资方着急，急着想要赶在春节档上映。
纪朝已经沉浸在李慕林里很长时间没有走出来了。
这对纪朝本身不胜其弊，可是对剧组来说却是百利而无一害。监视器里，纪朝简直就像是活生生从剧本里走出来的李慕林。
苏归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所幸纪朝看到苏归云，总能看到最好的自己。
只要笑一笑，就能云消雾散，雨过天晴。
纪朝就还是纪朝。
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2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