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番外2：阿散井恋次札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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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口尚泽最后一次见到朽木白哉时，他冲他微笑了。笑得凄美却无奈。带着一种近似于淡然的忧伤。那是川口尚泽在回到尸魂界的100年后，第一次看见白哉笑，也是最后一次。
200年前，朽木白哉继承了朽木家，成为新一代当家后，变得沉默寡言。
180年前，川口尚泽离开尸魂界后，朽木白哉再也没有笑过，甚至更加的沉默。
100年前，川口尚泽回到尸魂界，而朽木白哉的眼中多了几分的哀愁。
而他最后一次的笑容，没人知道那蕴藏着怎样的痛苦，落寞。也许只有那个男人知道，那个名叫川口尚泽的六番队第三席。也就是，那个唯一的，在200年后见到朽木白哉笑的男人……
我从来没有见过队长对任何人会在乎，甚至当绯真夫人离去时，他也只是淡然的看着樱花飘落。而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我们心中，朽木队长与其说是作为强大的死神，还不如说是一种象征更加贴切。平静的近似于疯狂。
我从来没有想过，朽木队长会笑，他总是冷漠的看待一切，任何的东西都无法在他的心中激起一丝的波澜，平静的如死一般的心。
没人能看透队长在想什么，从跟随他的那一天起，我从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平静的如死的深渊。
在处刑他的妹妹，我的好友露琪亚的时候，他的眼中也只是闪过一丝不舍。而后恢复到了那种如同深渊的眸子。
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可怕，也许用恐怖形容更加贴切：死亡的恐怖。在他的身上你无法找到任何感情存在过的迹象，冷酷到近似于机械。
但，一切都随着那个名叫川口尚泽的新任六番队第三席的出现而改变。我承认，我不仅仅是憎恨，更加的惧怕，还有羡慕那个叫做川口尚泽的男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知道，我注定是会输的。无论是鬼道，剑术，心计，甚至我最爱的人……
当朽木队长跟他一同走入队舍的时候，我猛然的心痛。川口把手放在了朽木队长的肩上，笑着叫他“白哉”，那么的自然。而从来不许任何人靠近，以及对别人只称呼他名字耿耿于怀的队长竟然默默的容许了。
那一刻，我知道，我即将失去我的爱人。
3月，绯真夫人的忌日，朽木队长在坟前摆上了□□。川口尚泽跟在他的身边。而后，朽木队长静静的看着墓碑，轻声对川口说：“这里面埋葬的是你曾经的未婚妻，我的夫人，朽木绯真。”他的语调是平静的，之后静静的看着川口尚泽，似乎在等待什么。
川口尚泽看着朽木队长的眼睛，脸上渐渐露出笑容，一种看似随意而邪恶的笑，但使人感觉血液都冻住了。也许曾经的三番队队长市丸银也无法出其右。
他们就那么对视着，一片樱花缓缓的从树梢落下，飘飘荡荡。
猛然，朽木队长与川口尚泽同时拔刀，刀闪，人未动。樱花继续飘落。变为了四瓣。
朽木队长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川口，而川口三席也依旧诡笑的看着朽木队长。没有灵压，没有杀气，世界都是死一般的宁静。
“朽木大人……露琪亚小姐还好吗？”川口尚泽终于说话了，却让人感觉到明显的不安。
“不要对她出手，我欠你的，我会还！”朽木队长的语调无一丝感情可言。生硬，冷漠。
“哦？是吗？”川口尚泽向前跨出了一步，伸出两指，挑起了朽木队长的下巴，声音中带有不屑：“我的朽木白哉大人，您打算用什么还？您还得起吗？！”
猛然的停顿，而后爆发出的是肆虐的狂笑——川口尚泽的狂笑，笑声中是一种无法言表的愤怒：“朽木白哉大人……您果然不愧是四大贵族之首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许任何人近身的朽木队长会准许川口尚泽如此放肆的举动，而当我明白一切的时候，已经是朽木队长离开尸魂界20年之后了。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朽木队长倒在了川口尚泽的怀中，他看着川口尚泽，然后微微的笑了。
他只是笑着，没有任何言语，而川口尚泽的眼中却满是泪水。他声嘶力竭地吼着朽木队长的名字：“白哉！你欠我的，我不需要你还！因为我爱你啊！你这样是在惩罚我吗？！”但是，他怀中的队长却微笑着合上了双眼，渐渐的失去了体温。
那一次，是尸魂界与大虚的第几次战斗，我已经记不清了。朽木队长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而川口尚泽依旧狂妄。他们走到流魂街西三十一区的一家名叫江户的酒馆，川口尚泽看着朽木队长，冷笑：“白哉大人，您今天想吃什么。这家馆子不错，您还记得么？”
白哉摇头，不去看他。也许，是不想再去了解那个如同狐狸一般的男人，究竟还有什么可怕的阴谋。也许，是不想回忆过去发生的事情。也许，是不想揭开心底的伤疤。
“白哉大人？您不饿吗？”川口尚泽的话中是明显的调笑，“如果不饿我们就只饮酒好了。美酒佳人，哈哈哈……”
酒，明显的可以感觉到朽木队长全身的神经绷紧了。
朽木队长是惧怕酒的，从没有任何人见到朽木队长醉酒，任何时候，他都会保持绝对的清醒。也许，在他心中有那么一个角落是永远无法让任何人碰触的禁地，也许，那个角落只有在酒醉后，他才会无意识的开启。
我从没有见过朽木队长会喝如此多的酒，尸魂界曾经传言，朽木队长是喜欢清酒的。但那只是传言，在我跟在队长身边的这几百年，只是偶尔的时候，队长会斟上那样的一杯清酒，静静的坐在樱树下。看着盈盈的酒色反射出如碎银的月光，而后喃喃的低语，似乎诉说着什么尘封的往事。
那样的一个月色幽墨的夜晚，宁静的宅邸中，只有那样的一个男人，一头黑色的长发在寂寥的夜色中随着风缓缓摇动。他身旁的樱树偶尔落下樱花，却飘飘摇摇的落入无垠的黑色中。那黑暗中的背影落寞，孤寂带有一丝无法言表的哀伤。
我曾不止一次的见到白哉队长对着夜幕低声诉说，但我只能静静在他的身后，静静的看着那消瘦到颓败的背影，我无法安慰他什么，那个时候，他仿佛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一个只有黑暗的囹圄。黑暗中仿佛有那样的一个枷锁，紧紧的封闭上了这个男人的心。
而这一次，朽木队长真的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本就惨白的脸色这一次却白的透明。他紧紧的闭着双眼，没有任何表情，可全身的每一处似乎都隐隐地诉说着一种无法言表的痛苦。
朽木队长是被川口尚泽架在肩上回到朽木家的宅邸的。我奔了出去，却迎上了川口尚泽充满敌意的目光，杀气，怒气，嫉妒，愤怒，一切都从那如狐狸一般的眼眸中满溢出来，他似乎也无意识去掩藏那种感情。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觉到，那种目光中却隐藏着笑意，一种戏弄的笑容。
一瞬间，我猛然回忆起朽木队长的话，不要让微笑的狐狸睁开眼睛，否则你就危险了。
川口尚泽，这个男人也许比朽木队长，更加的恐怖。不，应该说，朽木队长其实是惧怕这个男人的。
朽木家的宅邸很大，而川口尚泽却轻而易举的找到了朽木队长的卧房。我打开门，樱花的碎片在屋中跃舞，每一片樱花都被完整的分割为两片。
看到这样的景象我楞了一下，而川口尚泽却早已跨入内室。
“阿散井副队长，您请回吧，现在由我来照顾朽木队长。”他并未回头，我却感觉到了他充满笑意的眼神，仿佛看见了那微扬的唇角下暗藏的杀意。
“那朽木队长就麻烦你了，川口三席。”我一字一顿地说完，咬牙合上了门，我真的恨，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软弱，也许更多的是憎恨这个男人的强大。
尚未走出几步，屋中传来川口尚泽的轻笑：“白哉，醒醒，别装了！我知道你根本就没醉。”
朽木队长轻声的呻吟了一下，之后是屋中的花瓶破碎的声音。我停下脚步回头向屋内望去。
“白哉，你给我起来！” 川口尚泽怒斥着，抓住朽木队长的肩膀狠命摇着，“你究竟在逃避什么！”
朽木队长依旧紧闭着双眼，却微微地皱眉。
“白哉，醒醒，我知道你没醉！给我醒过来！”
然后，沉静，巨大的沉静笼罩在朽木家的宅邸。我的身上有一种刺痛，那是面对强大的敌人所不自觉表现出的恐惧。
沉寂，没有任何的声音，但是却仿佛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阿散井副队长，你在这里很碍事哎。微笑吧，银狐……”屋内的一切都化为尘埃。只有一只巨大的银色狐狸，站在微笑而眼中却露出杀气的川口尚泽的身旁，而我就站在那只狐狸不到2米之处。
我回头，寻找着朽木队长的身影。那一瞬间我的愤怒，险些令我失去理智，银狐巨大的脚掌下按压着的正是朽木队长。
“万解，狒狒王蛇尾丸！”
“万解，睁开双目洞穿一切，银狐！”
两把斩魄刀同时解放。巨蛇对银狐，我可以感受到比队长更加恐怖的灵压，没有退路。确切的说，从第一次我见到这个男人开始，我就知道了，自己根本就没有胜算。而现在，微笑的狐狸已经睁开眼睛了……
“放开队长！”我挥动蛇尾丸，却被银狐一个扫尾轻易的化解。
我闪身却发现正迎上了银狐巨大脚掌，蛇尾丸挥动，缠绕上了银狐脚。可是，我却听到了一声破碎的声响。银狐睁开双眼，无数的刀刺穿了蛇尾丸的刀骨。
蛇尾丸回复成了斩魄刀的形状。银狐巨大的脚掌拍下，从它的眼眸里我仿佛看到了川口尚泽那万年不变的笑容。
血，无数的伤口渗出鲜血，我挣扎的想要爬起，肋骨却传来刺痛。手骨碎裂，肋骨碎裂，腿骨骨折。眼前的视线被血晕染成为绯红。
身痛，心痛，我想要呐喊，喉头却一阵甘甜，喷出一口鲜血。
川口尚泽蹲下，用两指抬起朽木队长的下巴，而后又轻佻地拍拍他的脸，佞笑道：“白哉大人，如果你再不张开眼睛，下一秒你挚爱的副队长可就被我大卸八块了哦。”
朽木队长皱眉，缓缓地睁开双眼：“放了恋次。”
银狐抬起爪子，朽木队长缓缓的站起身：“放了恋次。”朽木队长注视着川口尚泽，眼中却异常平静。
“跟我走。”川口尚泽拨弄着朽木队长的黑发，继而猛然一用力把他拉扯向自己。“白哉，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绝情呢？”
朽木队长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地注视川口尚泽，“我不会走的。”
“为什么!”川口尚泽猛然把朽木队长的头按在了地上，“为什么！你说啊！为什么不肯跟我走？！”
“因为我是朽木白哉，朽木家的当家，六番队队长，”
“呵呵”川口尚泽笑了，如同那一日在墓地中一样，他的笑声狂妄，带有杀气。“很好，朽木大人，如果你不肯，我就只好强行带你走了。”
“散落吧，千本樱。”无数的樱花伴随着朽木队长的话语飞起，银狐扫尾，樱花缓缓的掉落地上。
“起来！”川口尚泽猛然一拉朽木队长的黑发，硬生生的把队长提了起来。“想打是吗？好啊，那我就陪你玩玩。”
我又一次看见了银狐仿佛微笑的眼眸，以及那比微笑更恐怖的剑尖。
“啊~~~~~~”惨叫，朽木队长的惨叫。那无数的剑刃刺穿了朽木队长的身体。红色的血，染红了他惨白色的皮肤，也染红了地面。一片的血色在月光下充满诡异的痛苦。
“跟我走！”川口尚泽拉扯着已经瘫倒在地的队长，强迫他站起。
朽木队长咬牙，皱着眉。声音冰冷生硬却痛苦异常。“我不会跟你走的，因为我是朽木白哉，朽木家的当家，六番队队长。”
“那么我就只有强行带你走了，我的朽木白哉大人。”
天空裂开，巨大虚从空中探出脑袋。那是王虚。我的心猛地一震。我终于明白了，川口尚泽所谓的走究竟是去哪里。
川口尚泽把朽木队长紧紧地牵制在怀中，抬眼看着天空中的虚。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弧度。“白哉，跟你的尸魂界和那些所谓的规矩说再见吧。”
金色的光，笼罩在二人身上。
朽木队长挣扎着抬起头，顺出手，把川口尚泽的头按向自己，猛然吻上。
川口尚泽好像是未曾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一松手，朽木队长跃出了金色的光圈，如同一片血色的樱花一般，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白哉……不……”川口尚泽跃出了光圈，抱着朽木队长，歇斯底里的嚎叫。
“对不起，还有，再见了。”朽木队长伸出手，抚摸着川口的脸颊，缓缓的微笑。
“不…………”
没有雨，宁静的月光，飘落的樱花。以及一个男人怀中的另外一个男人最后的微笑。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朽木队长和川口尚泽。那个平时总挂着莫测微笑的男人哭了，眼中的泪水一滴滴的落在了他怀中另外一个男人的笑容旁。而他怀中的那个男人，却微笑着永远闭上了双眼，那微笑带有一丝不舍，一丝悔恨，一丝痛苦，一丝爱恋还有永别。
(以下为某月拙笔）
我隐瞒下了事情的真相，只是报告说有大虚袭击朽木宅邸。因为朽木队长请求我，无论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一定要保住川口三席……
川口尚泽请求以第一级重罪处刑他，罪名是严重失职：作为席官却未能保护好自己的队长。但中央46室和山本总队长却出人意料地发布临时委任状，擢升川口为六番代理队长，指挥与虚的战斗。川口尚泽不置可否地笑了，披上朽木队长那件带血的白色外袍走上了战场……
那一战很成功，连我这个从前只会追随朽木队长的人都佩服起川口尚泽这个男人来了，他仿佛是杀戮之神，把对那个男人的爱意恨意悔意都发泄在了战斗中。
与朽木队长的冷漠不同，川口代队长总是微笑，哪怕是说着最残酷的话。战斗结束后，他眯起眼睛对我说：“阿散井，陪我去朽木队长墓前走走，别忘了带上你的斩魄刀哦，那可是很重要的呢。”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到了墓前，川口队长摸着碑上“朽木白哉”这几个字喃喃地说着什么，把身上的白色队长袍脱下来盖在墓上，随后在碑前跪了下来，他并未回头：“阿散井，如果我不成功，请你拔刀给我仁慈的一击。拜托了！”
我讶然地看着他拔出银狐猛地插进自己的腹部，力道之大，身外仅留刀柄，接着他猛然一口鲜血喷在墓碑上，上面朽木队长的名字刹那被染得鲜红。我走到他身前，他已经垂下了头，但是脸上依然是平静的微笑。突然他低声说：“看来……不需要……你的……帮助了。白哉……我来了……你会原谅我吗？”说着又向右和向上各切了一刀，这种割腹礼因为剧痛很少有人能做到，而他居然还在笑，我顿时毛骨悚然。
他渐渐停止了呼吸，死亡的微笑仍旧凝固在脸上。当川口尚泽的血流到朽木白哉坟上的时候，突然吹起一阵微风，白色的队长袍在风中摇曳，上面黑色的六字格外刺目，漫天纷纷扬扬飘起了粉红的樱花。这是朽木队长的回答吗？我不知道。
我把川口葬在朽木队长的坟墓旁，然后去整理他的遗物。在他的抽屉里放着一本发黄的写满字的笔记本，虽然旧但却整洁，封面上两个大字，是为“流年”。我忍不住翻开，却从中飞出六片落樱花瓣，带着朽木府樱树独一无二的香味……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番外2：阿散井恋次札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