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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就想替你扛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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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的气氛一向如此,迷乱又滥情,雄性荷尔蒙四处喷发,雌性则毫无顾忌的接纳。
卫元隐藏在大厅的左侧一隅,其实在这种群魔乱舞的场景下,他如此做显得有些多余。视线穿过一层层海浪似的人群,只需一眼,他就瞧见了日日夜夜惦记的心上人,肖竞-XX的DJ,狂野又......性感?
嗯,是的,性感。
卫元第一天来这打工,就被对方捆住了目光,至此,夜夜肖像不断,YY如马,不仅从未停蹄,还得是快马加鞭的节奏。
要不是肖竞太冷酷太不近“人情”,估计当下卫元已经爬上人床了。在这个特殊的圈子里,他是出了名的“挑嘴”,也是花了心的没心肝。身边的伴儿跟流水线似的,一圈圈的换。
明知如此,卫元仍旧像得了失心疯一般,不要命的往上扑。
他舔了舔下嘴唇,眼底某种张狂的欲望就快呼啸而出,台中央的肖竞随着强劲的音乐扭动,颇具力量感的腰线,被皮裤紧紧包裹住的修长双腿,无一不挑战着卫元的自控力,近乎于疯狂的节拍一下下狠狠的敲击在他的心上,又厚又重。
肖竞于他,就像噬命的罂粟,早已扼住了他的咽喉,他戒不掉也挣不脱。
男人是最直接的感官动物,这种天生的嗅觉用在同性身上同样如出一辙。他想亲他,想抱他,最想的还是“干”。倘若可以,他还想和他来场恋爱,极致浪漫,温存到死。
吧台那边有人在喊他,是这儿的老员工了,“快去吧,”老员工抬手往VIP区指了指,“别让客人等着急了。”
卫元眉头微皱,暗中腹诽,那一圈人很是讨厌,也不知是哪家的少爷小姐,仗着有点儿钱就吆五喝六,肆无忌惮。
他内心是极不愿去伺候的,可他既是新来的又是兼职生,没有话语权,自然是被安排的份。
一上来,某位少爷就嚷着要最好最贵的名酒,卫元赔着笑脸,好生招呼着,心底骂了他家祖宗千万遍,什么土包子生的种,就差没把兜里那点铜子儿露人看了,简直丢人现眼。
少爷喝爽了,喝高兴了,又开始找不痛快了,非要拽着卫元陪酒,卫元见推拒不过,只好笑着喝下,一杯两杯三杯……瓶底快见空。
舞台中央早已人去台空,卫元收回余光,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马尿”,这才彻底把少爷们哄高兴了。
摇晃着步子功臣身退,正要去洗手间开闸放水,迎面就撞见了经理蒋哥。
卫元红着脸打了声招呼。
“喝多了?”蒋哥笑了笑。
卫元刚想说话,嗓子眼处一股腥甜涌来,忙抬手捂嘴。
蒋哥面露鄙夷,迅速闪退一边,就怕脏了他的衣衫,“去吧去吧,赶紧的。”
卫元捂着嘴飞奔,趴在马桶边吐了个干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胃里是不再排山倒海了,就是烧的慌。
一瓶上好名酒就这么交代了,可惜了。反复摁了按钮,冲走秽物,卫元用凉水洗了把脸转身又出去了。
凌晨四点多的街头有些清冷,只有路边的早点摊透露出了几点星火。
肖竞一身带劲的黑皮黑裤,嘴角边上叼着忽明忽暗的一点红,还没来得及嘬几口,烟身就挂了半指长的烟灰,斜睨着他,“被灌了?”
“嗯。”卫元揉了揉鼻子,一脸嫌恶,毫不在意流露真实情绪,竟有几份孩提天性,“可烦了,成天拿我一个大老爷儿们逗趣有什么劲。”
“怎么没劲,他们什么不玩儿。”肖竞捻了烟头,看了他一眼,打量着。
一有滋有味,鲜嫩可口的待宰小羔羊落在他眼里却成了毛都没长全乎的小屁娃,采草大盗也是有原则底线的,说好听点是不忍心下嘴,说难听些实在是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不够劲道,处理起来还麻烦。
卫元被他瞧红了脸,只当是不一般的赞美,两黑乎乎的眼睛盯着人问,“那你玩儿吗?”
果然,肖竞一听就沉了脸,虎着脸瞪着他,“玩什么玩儿,赶紧回家睡觉去。”
知道这小子对他没安好心,见天的粘着他,下班就堵,还被打探到了老窝,这下更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了。
起初他也挺烦的,警告威胁恐吓轮番用了个遍,可卫元雷打不动照旧跟着。他无奈妥协,又不好真把他怎么着,后头也就成了习惯,就当牵了条小狗,回家的路上还能解个闷。
卫元被赶,也不恼,凑上前腆着脸,“我去你家楼下喝碗豆浆再回。”
肖竞还想赶人,却被他截住了话头,“胃里有些难受。”说的好不可怜,表情也很到位,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
肖竞无语,扭头迈着大步向前,他别扭,原本独来独往的一人,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生物,也不真能完全适应得了。
豆浆香浓,勾得肚里的馋虫蠢蠢欲动,他俩算是店里的头客,卫元鼻塞得难受,牵连到了味觉,一碗豆浆前后加了四五勺糖,仍尝不出甜味。
欲要添第六勺,被肖竞给拦下了,“胃难受还喝那么甜,不怕弄坏了。”
“你在关心我吗?”卫元喜出望外,碗里的豆浆被他搅成了个漩。
肖竞纲要开口否了,又被他接过了话,“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开心。”
卫元笑眯眯的捧着碗,脸上泛着蜜意,扣紧碗沿的手指却透着小心。
这种兀自给予的安慰,可见当事人的内心是多么的强大。
“喝完了就回去吧。”肖竞忽视他眼里的渴望,类似的眼神他见的太多,总不能一一回应。
“嗯。”卫元乖乖的点了头,他脑袋昏沉,又经冷风一吹,估计明天就得生病。
反正追肖竞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搞定的事儿,日子且长,他就不信耗不过他。
隔日,卫元就跟条死鱼似的瘫在了床上,室友张冬临见他不对劲,催着让他去医务室。
卫元浑身绵软,不想动弹,气若游丝道,“你去上课吧,别管我了,我躺会儿就好。”
“那可不行。”张冬临不答应,寝室四人,他俩关系最铁,“你赶紧起,我陪你去医务室挂水,生病身边哪能没个人照顾啊。”
临出门,张东临拿了条大羊绒围巾,把他兜了个严实,卫元就差喘不过气儿,两鼻孔往外钻着吭哧,“太夸张了。”
还没入冬,正值深秋。一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儿虚成这样,出门不得让人笑话死。
卫元不依,奈何病来如山倒,跟林姑娘似的娇滴滴,挣扎反抗皆被镇压。
向酒吧请了三天假,最后一天卫元实在熬不住了,心里就跟蚂蚁咬似的难受,想见人,要见人,怪不得古人说入骨相思知不知,他这回可是深入骨髓的知了一把。
踩着点在XX的后门候着,守了半小时,也没见人出来。卫元有些着急了,头两天也熬过来了,越临近档口越耐不住。
思念之情如泄洪一般,汹涌澎湃,势不可挡而来。
电话拨了几次,那头一直响到挂断,卫元眼皮直跳,一颗心七上八下,没多想回手招了辆出租车直奔肖竞家。
再拨过去竟已关机,卫元心慌气短,一路上催着司机加速,差点把人急得骂娘。
夜色浓重,车身逼进狭小的胡同,临近另一头一阵棍棒声传来,夹杂着不断地怒骂,司机审时度势,不肯再前进一寸。卫元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心电感应,兀自肯定肖竞遇到了麻烦。
“嘭”的一声,摔门下车,司机打着远光灯迅速倒退,卫元陷在光晕里,背后一圈光芒万丈,跟救助脱离苦海的天降神兵似的,牛逼轰轰。
牛逼没到两秒,对面的其中一人举着铁棍就冲了过来,“他妈谁啊,不想摊上事儿赶紧给老子绕道走。”
卫元也怕,腿肚子也哆嗦,平时也没见过这阵仗,可侧眼瞧见被人围在角落里一身是伤的肖竞,倏的就来了勇气。
真是为爱疯狂啊!
敢欺负老子的人,你他妈活腻了吧。
心里喊着口号就上了,还没忘顺手从地上摸了块板砖。
“卫元,”此时,被人撂趴在地的肖竞突然喊道,“别动手。”
这些人是高利贷,是亡命之徒,要真动起手来,不死也得半残,即便占了上风也撇不清关系。
卫元深究不了里面的厉害关系,他被怒火烧昏了脑子,他们在肖竞身上施的拳脚,他都要千倍、万倍的讨要回来。
“不干你的事,”肖竞再次吼道,“滚。”
不是他心肠有多好,而是他一穷学生能帮的了他什么,闹不好还得拖累自己。
“我不。”卫元同样吼了回去,手里还死命抓着半块板砖,转头向那伙人喊话,“谁是这儿的头?他欠了多少钱?”
在车上,他早已把事情的原委听了个仔细,这伙人是来堵截要债的。
“你是他什么人?\"从暗处走出来一人,身形高大,一身黑衣。
卫元挺了挺背,“我是他家属。”
“你要帮他还?”那人打量了他一眼,又走近了些,这会儿在路灯底下,卫元才看清对方左脸上有条细长的刀疤。
卫元脊梁骨没弯,“我还。”
”好,“刀疤男深意的看着他,“就给你三天时间,到时候要拿不出钱......”
“我替,”卫元字字铿锵,“要拿不出我替他,要杀要刮随你们。”
“十万”对于一穷学生来说,的确不是小数目。
他内心不是没有犹豫退缩过,可也只是霎那。他拒绝不了,只要是关于肖竞的,他就没法逼自己狠下心肠。
“你疯了是不是?你怎么敢答应?你知道十万是什么概念吗?你就敢答应,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
肖竞一把推开要来搀他的卫元,有些气急败坏,有些恨铁不成钢,更有些恼他怎会如此不懂明哲保身的道理。
“我不要你还,”卫元也生气,都人命关天的时候了,还急着与他摘个干净,“我犯贱,我就想替你扛事儿,行不行,行不行”
肖竞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震慑住,盯着他看了良久,问,“你想要什么?”
与其说这是疑问,不如说其实是一种藏着危险的暗示。
他想要什么再明显不过,那颗司马昭之心还需要什么遮掩?他承认,他藏了极其恶劣的心思,他想要什么?他要占他为己有,要他的眼里,心里只容得下他一人。
卫元倏地抬眼看着他,心跳如擂鼓,“无论我要什么,你都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