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他不找替身》小文旦

8、第 8 章

　　祁水漂在江流里，几乎是立刻就融合了完整的神魂。随着神力的强大，他更清晰地想起过往和霍谈溯的一切，美好地想让人逆流而上，投入那人的怀抱。

　　冰凉的江水提醒他刚刚发生的一切。

　　一定是那缕神魂在霍谈溯身上呆久了，所以才产生这种依赖。

　　祁水暗暗告诫自己。

　　神力强大的他足以和外来中子对抗，而不落下风，完全驱逐还需要借助外力。

　　核爆炸的痛苦他万万不想再经历一次，祁水找了一处海底的活火山，算准它最近喷发的日期，默默地守了几天，给自己打气，核爆都经历过，还怕什么火山呢。

　　宽广的海洋是神力最为充沛的地方，这天晚上，猩红炽热的岩浆溢出地壳，祁水瞅准时间义无反顾地朝岩浆中心跳了下去。

　　霍谈溯匆匆赶来时，只看见祁水一瞬间决绝的背影。他想也不想，立刻跟着跳下去。

　　灼烧五感的岩浆充斥周身，稍不留神就要体验灰飞烟灭的过程。祁水在岩浆里化成无数水雾，又立即炸开，霍谈溯眼前白茫一片之后，就再也看不见祁水。

　　他立刻展开自己的神识搜索祁水的元神，嗡地一声，识海触角碰到了不稳期的祁水，霍谈溯轻而易举地攻进，与祁水共感，代替他承受了一波一波外来中子的攻击。

　　最后，霍谈溯抱着祁水出来时，浑身上下狼狈不堪，哪还有人前风度翩翩的样子，高温高压之下，他身体一半焦黑烧红，一半被转化为金刚石。一处乌漆漆，一处亮晶晶，看起来比深海怪鱼还要丑陋。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碳主神承受如此高压环境，霍氏未来十年的钻石产量姜十分可观。

　　看着昏迷不醒的祁水，霍谈溯的目光十分温柔，他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没让祁水看见他这个鬼样子。

　　不久，他就庆幸不起来了。

　　祁水没醒。

　　重置内核需要很长一段稳定期，祁水的中子短时间内强行增加减少，对身体和魂魄都是极大的伤害，稍有不慎就要被元素周期表除名。

　　霍谈溯每天陪在他身边，丝毫不敢放松。可是祁水明明度过了危险期，依然像是两极冰山一样沉睡着，连个体温都不给他。

　　霍谈溯现在啥也不管，天天握着祁水的手，自说自话。

　　“现在不用你催，我每天都认真地固碳……”

　　你醒醒好不好。

　　“你不是最喜欢这颗星球吗，再不醒，海洋酸度爆表，你可不要哭着求我帮你。”

　　“你再不醒来，我就……就毁掉这一切！”

　　“昨天又下了一场酸雨，淋坏了你十年前种的腊梅，我给救回来了……”

　　几乎就是这几句话翻来覆去地说，三句祈求一句恐吓，非常精分。

　　管家耳朵都起茧了，十分想给霍总裁买一卡车的人类情话大全。

　　照三餐读，十年不重样。

　　霍谈溯翻开一本《如何安抚冷战中的女友》，读了几句嫌弃地丢在一旁，转而握着祁水的指尖虔诚地亲吻。

　　“人类花言巧语可真多，有什么能比得过我爱你。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那我从头到尾再解释一遍。我是因为太爱你，所以怕认错人……”

　　“这是第一千零二遍，如果到了一千零三遍，你还没醒的话，我就抽掉地球上所有的碳骨架，把你掳到外太空，除了我什么生物都没有……”

　　……

　　“第一千八百八十八遍……”

　　祁水昏迷的第N天,霍总成功把自己弄成了个话痨。

　　冬天的时候，祁水结成冰块，全身硬邦邦，睫毛上都挂着冰霜。霍谈溯每晚抱着一个大冰块入睡，觉得自己相当冷静，且禁欲。

　　冬去春来，祁水的身体渐渐暖和。

　　霍谈溯在房间里安装了超大屏幕的电视，怕祁水无聊，天天给他放动物世界。

　　“春天来了，草原上的动物又到了□□的季节……”

　　祁水毫无反应，倒把他自己看得欲|火焚身，可以说是禽兽了。

　　霍谈溯欲盖弥彰地换台，来了一个诗歌鉴赏栏目，主持人念到“竹外桃花三两只，春江水暖鸭先知”时，霍谈溯气得扔掉遥控器，并且把电视人道毁灭，只剩下一堆原子无意义地堆着。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祁水的嘴唇，磨了磨牙，“凭什么鸭子先知道！”

　　他探进手将祁水的前胸后背摸了个遍，祁水昏迷时体温随温度变化，如今比冬天的时候好太多了。

　　“明明是我先知道的！”

　　他像无赖一样抱着祁水不肯撒手，把脸埋在祁水小腹，“你现在就像冷血动物一样。”

　　许是这个无理的控诉刺激到了祁水这个天下地上第一大圣父，他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动了动，轻轻地，像是蜻蜓翅膀点过水面荡起的涟漪。

　　霍谈溯没发现，因此当他中午拿着一杯水进来时，看见祁水坐在床头看窗外时，惊得失手摔碎了杯子。

　　祁水闻声看来，眼里闪现一丝迷茫。

　　霍谈溯心一凉：“小祁，你还记得我吗？”

　　祁水愣了三秒，然后慢慢摇了摇头。

　　霍谈溯俯下身和他对视。

　　“唔！霍谈溯你干什么……”祁水被猛然压倒在柔软地床铺上，整个地陷进被子里，被霍谈溯结结实实覆盖住，动弹不得。

　　“小祁，不要开这个玩笑，我受不了，我受不了……”霍谈溯压着祁水，像接吻狂魔一样猛亲，把嘴巴啃得红通通的还不够，耳垂，鼻尖，额头下巴也不放过。

　　祁水觉得自己一醒来就被大型犬啃了一样，湿漉漉的，可是他却积不起力气挣扎。

　　春水最是多情温柔，催生明媚和爱意，在这个季节醒来的祁水十分无语，可是能怎么办啊。

　　“对不起，小祁。”霍谈溯突然把祁水的头按在怀里，亲吻着他的发梢道歉。

　　代替祁水承受了那一阵痛苦，霍谈溯才知道发生在祁水身上的事有多可怕，他没有保护好他，更没有在祁水找上来时好好对他。

　　祁水揽着霍谈溯的脖子，小声道：“你看，失忆并不好受，你以后要对我好一点。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原谅你了。”

　　祁水实在不想听第一千九百九十九遍解释，他已经倒背如流了。

　　霍谈溯欣喜若狂地抱住祁水纤细柔韧的腰，春天真是个好季节，他的小祁一到这个时候就软成一滩春水，予取予求。

　　霍谈溯死死压制住憋了十年快要爆炸的冲动，像双手小心翼翼捧着一掬清泉，珍而重之，不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