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侠]墨菲定律》夏越澈

13、同行

　　它凝视着彼得，用它长在两侧的眼睛，类似吻部的尖端抬了抬，彼得才发现裂口上长着两条小小的缝隙，大概是鼻子，它嗅了嗅。
　　彼得先发制人，巨大的蛛网兜头罩过去，他抱起米歇尔转身就跑。
　　背后响起咆哮，是那种大型兽类低沉的，整个胸腔都在共振的声音，彼得没有回头，拽住了一根树枝，飞跃上去，在暗影密布的行道树间穿梭，反手发射更多的蛛网制造障碍。
　　怎么回事，这条路有这么长吗？有这么多树吗？
　　然后他脚下一滑——
　　等等，为什么会脚下一滑啊！
　　彼得惊呼一声甩开了右臂搂着的姑娘，右手借住蛛丝缠住树干，脚蹬在上面稳住身形的同时反身用左臂捞住米歇尔，肥白的怪物从天而降。他眼瞳急缩，借着右手的力量竖直向上蹬起，踹开了那团橡皮泥。
　　触感并不软烂，怪物松垮的皮下是坚实的肌肉，它滚落在地上没有发出巨大的声音，重新站起来时彼得看见地面深深的划痕，原来隐藏在皮肉之下的四肢长着铁爪般的手脚。
　　彼得紧急寻找着地方能暂时放下怀里的人能让他专心打架，怪物再一次袭来，他躲开使得对方的手掌拍上树干，几乎将环抱粗的树木震断。彼得仓皇落地，粘住那东西的手臂才拉稳了自己的身形，然后他猛地使力想摔晕它，怪物却纹丝不动。
　　“好吧你赢了。”彼得果断放弃，用自己的灵敏躲过了又一次挥爪。
　　现在不那么灵敏了，因为他还带了一个人，彼得内心实在抱歉让昏迷中的米歇尔如此颠簸，希望不会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他凭凯伦的建议选用了茧型蛛网，围绕怪物飞速定点绕圈，在自己被绕晕之前将他捆在了半个茧子之中。
　　他换了只手抱米歇尔，喘着气说自己要吐了。
　　“我先送她回去还是你先报警，凯伦？”他看着那只被缠住了整个下肢正在挣扎嘶吼的怪物。
　　“可以同时进行。”凯伦说。
　　彼得心里却涌起不妙，“它不会也能……”
　　话还没说话，细长的红蛇闪电般地向他扑来。
　　是那东西的舌头，彼得后仰出一个不符合人体发力的弧度，躲开了鞭子般的偷袭，然而它却没有走空，它扼住了米歇尔的喉咙。
　　“噢，不！”彼得摔在地上，抓住那条舌头，觉得自己像是徒手抓住了锋利的刀片，掌心一阵灼痛。
　　他腕上喷出一股白色的雾气，舌头立刻被冷冻出一段脆弱的冰块，彼得毫不犹豫地劈断了它。
　　怪物发出惨叫，而与此同时，彼得听见了一声怒吼。
　　内容他没有分辨出来，只看见一个西装男从路灯照不到的暗影里跃出，自腰间拔刀，古朴的长刀散出清辉，几乎就在一次眨眼的时间里劈开了怪物。
　　松垮的白皮被劈成两截，往两边散开，露出猩红的筋肉，男人还要再斩，怪物的舌头却卷走了他的刀。
　　米歇尔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彼得连忙低头替她解开脖子上还缠着的那截舌头，再抬头时，那被劈开了表皮的怪物正仓皇逃走，而西装男追了没几步，回来尴尬地捡起他的刀。
　　彼得震惊地发现，此人方才砍向怪物的同时，也把强度非比寻常专门用于困缚的茧型蛛网砍断了，所以它才能挣脱逃出来。
　　他不禁看向那把刀，唐刀造型，刀身看上去狭长又轻薄。
　　而这个西装男竟然是白天彼得在学校见过的那个黑发黑眼的男人。
　　“次代变异种，绝对不像看上去的那么松软。”他咕哝道，见彼得在打量他的刀，摸着鼻子笑了笑，把它插回刀鞘。
　　然后他向彼得伸出手，将两人拉起来。
　　墨菲那一掌刀砍得够重，米歇尔到现在还没有醒。但彼得还稍微有点庆幸，对一般人来说今晚的见闻绝对不是什么愉快体验，不如昏过去。
　　“所以，你是——蜘蛛侠？”男人说，“那个纽约市的守护人，是吗？”
　　“对……虽然还……你是？还有刚才那东西——”彼得打了个手势。
　　他比这人要矮上几寸，气势也莫名矮了一头似的，哪怕对方刚刚尴尬地丢了武器。
　　“我们大概有同样的工作，只是我来自中国，”他笑出八颗牙，“有一个，不，几个危险变异物种越境来到了美国，我们有个专门的组织对付它们，就类似复仇者联盟，所以我过来把它们抓回去。”
　　彼得微微皱起眉。
　　“这样，这是我的护照，”西装男说，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深红色封皮的小薄本，“不过很遗憾，我们没有什么专门的证件自证身份，总之你能从这个看出来我并不是坏人。”
　　这可没有必然联系，只能说明他可能是合法进入美国境内的罢了。彼得一边象征性地就着对方的手翻开了护照，一边问：“哦，我还不知道其他地方也有这样的一群人，不过想来也应该有，你们叫什么名字？算了我听不懂。”
　　男人笑着说了个中文词，彼得还没研修过这门天书，通过电影知道两句“你好”“再见”差不多了。
　　“好吧，差不多是一样的意思。你说的危险物种是指什么？刚刚那个东西，什么变异种，还有很多吗？”
　　“不多，我们开始的目标只有一个，”他说，“能找个地方谈谈这个问题吗？事实上，我们这也叫跨境执法，怕冒犯了同行……”
　　他嘿嘿笑了两声，有几分冒傻气，但迅速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彼得不是很能领会他的意思，只是感觉到这个人的市侩圆滑。
　　“你需要帮助吗？”他问，“要接触复仇者联盟吗？”
　　“哦不，”西装男立马否决了，“我正是想跟你说这件事，希望你们不要插手。”
　　他低头看了一眼米歇尔，又说：“你要把这位市民朋友先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再找地方谈谈吗？”
　　彼得刚说不用，一辆黑色的轿车就无声地滑了过来，停在他们脚边。司机位置的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年轻女孩的脸，皮肤白皙，眼睛圆溜溜的，挺直的鼻梁是清秀的面庞上最突出的线条，也是个东方姑娘。
　　西装男示意彼得上车，笑容可称殷勤。
　　彼得拒绝了，他有股莫名的不安，继续询问对方：“那你还要和我谈什么呢？我以为你刚刚的意思是，你们对纽约不太熟悉想要协助？”
　　“这件事说起来很麻烦，”他挠了挠头，“我们是官方的，但又是秘密的。”
　　蜘蛛侠歪头表示不解。
　　“我不知道复仇者联盟算是什么情况，但总之不是秘密，而我们的存在是不能为普通民众所知晓的，”西装男叹了口气，“所以我们得悄悄完成任务，否则一旦牵扯开来，危险物种偷渡到美国，可能会是引起两国外交矛盾的事件啊。而且出于某种保密原因，我们还不能杀死目标，因此如果复联介入，到时候出了岔子，也很难交代。”
　　他挤眉弄眼了一下，对彼得说：“你知道吗，中国风格——保密？”
　　彼得不知道，他所接受的教育告诉他那是个丰饶、神奇又危险的国度，但他一向对没有体验过实情的东西持保留意见。
　　“所以你们正在追捕一些怪物，”他试图把事情变简单，“这个行动需要保密，你希望通过我——”
　　“转告本地单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西装男把话头抢了过去。
　　“可我们本来还没有谁注意到这件事，除了我，我也是刚刚才遇上那只东西。对了，它是你们的目标吗？”
　　“不，那是意外收获，”他的神情在一瞬之间变得严肃起来，“我们本来的目标是一只……直接污染变异种，她很可能能够保持自己原来的外表。”
　　彼得心脏一沉。
　　对方的术语听起来很不专业，但可能是语言沟通问题，反正彼得明白了，有一些远渡重洋而来实施抓捕行动的人，他们的目标是墨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