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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百慕大之谜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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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捞公司如何在人员坠水前接到的电话,这个问题伴随着师徒三人进入了梦乡。
明媚的清晨,总是能带给人饥饿感,三人起床后,开开心心的在招待所外面吃着小吃,拍拍鼓鼓的肚子,似乎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解决。
可能是吃的太美,三个人腆着肚子,慢慢往派出所走,在大门口正遇到六七名警察匆匆忙忙从楼里跑出来,上了警车,扬长而去。
“咋了?”豁牙子挠挠头,“咱们走错地方了,这儿还是派出所不?”
这倒不怪豁牙子疑问,派出所负责的都是邻里打架、夫妻吵架一类,出警虽说也是紧急的,但基本不会达到电视中刑警队那样的跑出跑进,开车如风,而且一般都是两人,最多是四个人,有些小的派出所,标配都到不了六个人,遇到大点的事件,还需要电话招呼。
而这次,确实是真的出事儿了,今天森林警察接到举报,附近的村民有贩卖保护鸟类,当赶到现场的时候,村民们全员出动,阻碍不让警方进村。派出所这是由于熟悉当地村民,赶着去解决事件了。
这都是郝禹儿带着他们师徒三人医院的路上聊得,当然,郝禹儿也不是透露啥不该透露的,这事儿跟他们调查的白鹤也有点关系,再加上他们也算是内部人员了,没什么需要保密的。
话说起来,那个村子原本在河道边,百年前靠着水运还是很繁华的,后来大的港口代替了他们小小的村港,加之到他们那儿的陆路不便,进出村子只有一条路,也就慢慢没落了。
再后来借着水利的便利,开了几家造纸厂,带来了些收入,但因为都是小厂,污染严重,也被取缔。
几年前,村子里面把废弃的几家造纸厂合并土地,经过招商引资,改造为了一个大型的保护动物驯养场,专门人工饲养保护鸟类,而这儿正好赶上了好时候,刚开始是旅游业兴旺起来,周围开了很多小型的森林公园,为了特色经常来买鸟类饲养。而后宠物热潮又兴起,人们总希望自己养只与众不同的宠物。所以,驯养场平日里也算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看着养养鸟就能挣钱,一些脑子活分的村民就开始行动起来。由于造纸厂选址时离村子有段距离,一条路必须从村口进去,所以村民在村口就设了个小集市,周末、假期或者旅游旺季,在哪儿买抓来的野生鸟。
前几年野生动物保护法执行不严,或者说野生动物保护并不被特别关注,村民被抓也就是教育几句,最多关上十天半个月,没人把这个当回事儿,甚至可以说,当时就没村民认为,抓鸟——他们从小玩儿到大的事儿,竟然是犯法的。
直到前两年,因为新闻里捡鸟蛋孵化后,卖了幼鸟而被抓,进而判刑的案例,村里才开始进行普法。民警、森林警,当地政府,来来回回好几拨,讲解相关法律法规,劝解村民不要再抓鸟,不要再下网。没几天,村口集市就撤了,村子里恢复了平静的生活。只是,那年秋季,村子里突然来了很多警察,从一个村民家带走了一笼子鸟和一个村民,那个村民后来判了十几年。
村民姓蔡,他也是接受过普法教育的,但他没当回事儿,偷偷在村边上的树林里下网,抓了几次鸟,卖给镇上的饭店,镇上饭店被食客举报天价菜单后,通过这条线索抓到了他。
因为村子里大多数沾亲带故,除了几个嫁进来的新媳妇,上千人基本都姓蔡。而被带走的那个村民是蔡姓族长的堂侄儿,他因为多次贩卖二级保护动物麻雀、白头翁等被逮捕,而且在他家中发现被关在笼子里的野生白鹤,这十几年也是念在初犯,认罪态度良好上,不然一个无期都不算什么。
但村民不这么认为,尤其是麻雀竟然也是保护动物这种问题,更是让他们不能接受,他们总觉得抓个麻雀就判十几年,实在是不公平。此后,警方要在进入该村执法,却是艰难了。这两年普法教育再度加强,网络普及,村民受教育程度提高,对外界的世界也开始了解,法律知识真正进入他们的心里,慢慢警民关系得到缓解,捕鸟事件也不再发生,只是不知道这次为什么又发生这样的情况。
“接到的是什么举报?鸟贩卖到哪儿了?”豁牙子听完整个事情,问道。
在车里,郝禹儿一边开车,一边感慨:“白额雁,卖给下游市里的酒店,那个酒店有个客人拍了视频发朋友圈,被网友举报。循着这条线,找到了买鸟的人。”
这事儿,不由得让郝禹儿想起昨天会上看到的照片,有些愤愤道:“人类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残忍的抹杀了那些生命。这就是种族屠杀!”
豁牙子这段日子跟郝禹儿是对上了,挑剔道:“好像说的你不是人类一样。”
鸡窝头皱了皱眉,“不是!”
“怎么?严导您觉得郝禹儿不是人?”
“不是口腹之欲。”鸡窝头说完,车内众人陷入等待后半句的沉默中。
季寒忍不住,接口道:“珍惜动物,珍惜在它的稀有上面。有的人认为,能吃到普通人吃不到的,能喝到普通人喝不到的,是身份、地位的体现,是值得炫耀、比拼的事情!”
“确实,有很多食用保护动物的线索,都是从微信、微博上发现的,那些人吃了这些动物,竟然还有胆子炫耀!不知道是不懂法,还是不要脸!”郝禹儿继续道:“严教授,您平时上微信、微博吧!”
鸡窝头摇摇头,“很少,我的想法是,野生动物尤其是禽类由于饮食结构、生活条件等因素,肉相对家养禽类来比较,肉油脂较少、纤维较粗,也就是吃起来干、不够滑嫩。正常人是不会没事儿找罪受的,花大价钱吃难吃的东西,说不通。”
车内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季寒咳嗽两声,转移话题,“船员家属应该知道什么。”
“但是不肯说,”郝禹儿说道:“死亡船员家属是一口咬定了,什么都不知道。幸存的船员家属也是一问三不知,什么都和他们没关系。五个船员,家人都在他们公司提供的,省城市区内的房子住着;他们的孩子也是公司统一安排,在省里的试验学校上学;家里有80岁以上老人的,还有专门的护工照顾着。”
季寒感叹道:“这个公司为了把野生动物送上餐桌,未免投入太大了。”
“对,投入产出不成比例。”郝禹儿笑着耸耸肩。
“或许,又是为了生物学而吃的食客”鸡窝头面无表情道:“你们一定听说过剑桥大学的——美食家俱乐部吧。”
“美食家俱乐部?”豁牙子说道:“没听过啊,剑桥大学有这个俱乐部?要早知道,我就好好学习了!好歹出国留个学,尝尝世界美食。”
“嗯,去剑桥吃屎虼蜋!”季寒打趣道:“达尔文曾经在剑桥大学期间就创办了一个美食家俱乐部,对他来说,发现一个新物种,研究一个新物种,再品尝一个新物种都是非常有趣的事。与其他俱乐部不同的是这个俱乐部的成员每周都会聚会,并且去品尝当时一些未知的或者未命名的动物,其中就包括屎虼蜋。当然,大多数人在后来就不在参加活动,据说是因为品尝过猫头鹰的味道后退缩了。除了达尔文,其他人都被其可怕的味道所吓倒,从此不再吃那些稀奇古怪的动物。不过,达尔文并未放弃,他很喜欢猫头鹰的味道,他在“贝格尔号”的世界之旅中,继续他的舌尖上的冒险。尽管他致力于对发现的珍惜动物进行研究,分类和编码,但同时他以科学的名义来品尝它们。在旅途中,达尔文吃了美洲狮,他形容美洲狮的味道尝起来“非常像小牛肉”;他吃了犰狳,说犰狳的味道像鸭子。还品尝了一杯巨龟膀胱里的物质,他这样形容这种物质是“清澈的”,“微带苦味的”。”
“额,”豁牙子做出想吐的表情,“够恶心的。”
“嗯,我们现代生物学者把这儿种变态行为,归纳为为科学而品尝,为科学而付出。”
“所以,应该研究什么就品尝什么?”郝禹儿表情凝重,“给毫无人性的掠杀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时代不同,”鸡窝头说道:“那个时代,达尔文最多是怪癖,现在是犯法。法律是人类社会最低的底线,如果不能遵守法律,那么必定枉来人世一遭。”
“传闻中,现在的剑桥大学的美食家俱乐部并没有解散,反而发扬光大,随着越来越多的毕业生,开始在世界范围内传播,据说他们尝遍了世间珍禽,开始品尝人肉的美味。”
“人肉?”郝禹儿忽然打断道:“美食俱乐部,人肉,我好像以前听过。”
豁牙子也说道:“是啊,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郝禹儿叹了口气,“前面就是县医院了,我们先去询问一下船员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