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秀色可餐》墨上伊人

96、第九十六章

　　霍嘉兰还尚未镇定过来，缪思重就再次被召入宫。走时非常的紧促，霍嘉兰想，许是今日之事。她还在回想，究竟是何人竟敢做出谋逆之事。刺杀圣人，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就怕皇后会拿此作为章。

　　霍嘉兰恐怕是有人为之，会不会将此事嫁祸在缪家的头上。如今朝政多半为皇后所左右，圣上至今不愿立储君，皇后不敢太过招摇。但皇后只一个子嗣，年纪不到六岁，圣人没了，皇后自然会牝鸡司晨。

　　缪家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为旁人虎视眈眈。皇后的野心她知道，而缪家就是皇后心头的刺，看来风雨欲来了。当初拒绝皇后，却不一定会为缪家扭转局势。

　　事态来的如此之快，是霍嘉兰不曾想到，可是霍嘉兰不知该如何将缪家未来的命运告诉缪思重。她总不能说，思重，我是重生而来的，缪家大难将至，可这话谁会信。

　　霍嘉兰在屋中坐了一夜，都未曾等到缪思重回来。大致天快亮时，白岩回来了。霍嘉兰如看见了救命稻草：“圣人传二爷去宫中何事？是因昨日围猎之事吗？二爷呢？为何没同你一道回来？”

　　霍嘉兰一连串的问题，白岩道：“二奶奶你切勿多想，圣上传召二爷是因军务紧急。只因边关战事突如其来，二爷昨夜领命，连夜集合军马就要出征了。二爷怕奶奶担心，故让卑职前来传话，二爷说，他没有时间回来告别，家中一切，都托付给二奶奶了。”

　　“二爷已经走了吗？”霍嘉兰追问。

　　“此时应该率领军队将要出城了。”

　　霍嘉兰让采薇把二爷要出征的消息去告诉大太太，自己要敢在大军走之前去见一面。她总觉得右眼皮跳的厉害，她知道缪思重就是死在这场出征的战役中。如果一切都是回天乏术，不知为何老天让她又要遭受一次。

　　杜鹃拉着白岩的手道：“你虽二爷出征，一定要多加保重，平安回来。”

　　白岩让杜鹃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我还要娶你为妻呢，宅子我都买好了。”说着，把宅契掏出放在杜鹃的手上，“好好保管，等我回来。”说完便追着霍嘉兰离开的方向而去。

　　前一日还觉得盛世太平，这一日京城中轰鸣着将士出征的号角。前来送行大军出征的人很多，霍嘉兰就被埋没在人海之中。

　　看着每一位穿着盔甲的人，霍嘉兰都要唤一声思重。待到那人转过脸时，方知不是。出征的战鼓震的人心慌慌，号角的声响将送儿出征的哭声埋没。这茫茫人海，霍嘉兰不知去哪里找缪思重。

　　霍嘉兰被人冲撞的险些摔倒，她跌跌撞撞缩到一角。

　　“嘉兰。”是缪思重的声音，霍嘉兰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从未如此狼狈，抱着缪思重哭了起来，倒是弄的缪思重不知所措。霍嘉兰自从嫁给他后，还当真未曾这般哭过。

　　“思重，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若非白岩说霍嘉兰来了他还当真已经走了，害怕霍嘉兰扑空，特意掉头回来的，只是他什么也没说，就道：“我必须得走了，你赶快回去。”

　　霍嘉兰拿出呆在身上的平安坠，那是她一早就编好的，还没来得及给缪思重，便亲手系在他的腰间，“一定要平安回来。”看着缪思重飞身上马，奔驰而去，她的心也似跟着去了。

　　原是这一世，他仍然在自己的心头如此之重。

　　本就熬了一宿的霍嘉兰，回到家后，彻底瘫软在床榻上，这时一袭青衣，迈着轻盈的步子而来，站在霍嘉兰的不远处道：“我喜欢思重哥哥，我俩自幼一处长大。你不过是沾了圣人的威望。”

　　霍嘉兰强撑起沉重的头坐起，看着雪青，她却是生的肤如凝脂，眉眼温柔中又带着几分活泼的性子。若自己是个男子，定是会喜欢她的。

　　“我知道你此番回京，是为了二爷。你今日来找我说明你的心意，我并不意外。”霍嘉兰并未恼怒。

　　“你不气恼？”反而是柳雪青有些惊诧。

　　霍嘉兰反问：“我为何要气恼？”

　　“因为我喜欢思重哥哥啊。”

　　“喜欢她的女子可以有很多，若是我都生气，岂不是要将自己活活气死不成。”

　　“说的也是。”柳雪青有去解过霍嘉兰，知道她这个女子不一般。就连大婚之日，外室一道进门的事她都能忍，换是自己，那可忍不了。柳雪青也一直都知道，是自己在单相思，霍思重对她也只当妹妹看待。

　　霍嘉兰看着柳雪青道：“你爱的是将军，我爱的不止是他，还有他的整个家。”

　　柳雪青感到内心有些震撼，这个女子，我喜欢。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了。

　　次日便听人说，柳雪青离开了，此番回京是和家中的姑母顺道来的，因自幼常来缪家，此番来，也是看看。

　　只是柳雪青走的时候还托人给霍嘉兰一样东西，说是因思重出征了，这东西是她的爷爷给她的，叫她转交给霍思重，只是她一直没有机会回京。通过昨日几句对话，她对霍嘉兰很信任。故，希望霍嘉兰能将此物交给缪思重。

　　霍嘉兰看着手中被烙铁悍死的小铁盒，虽不知里面是何物，但一定是很重要的，立刻将其藏好。

　　因缪思重出征太过紧促，大太太甄氏也没能见到儿子，为此病倒。霍嘉兰帮衬着顾如料理整个大家子，她白日忙时，晚上就祈祷，希望缪思重路上平安。他们是八百里加急的远征军，定是要日夜兼程，算算走的时日，也许他此刻正在战场奋勇杀敌。

　　只是本就入冬了，边塞苦寒，打仗更是艰险。古来征战，少小离家老大回，不知这一去，究竟要几时才回。

　　入冬以后，霍嘉兰发现老太太越发的精神不好。吃药的时候倒是比吃的饭还多。

　　屋内炉火烧的旺，屋外大雪茫茫，顾如和霍嘉兰坐在一处闲聊。

　　“二弟可有来家信？”

　　霍嘉兰放下手中捧着的杂书，道：“不曾，没有音信，就是最好的消息。”战场上刀剑无眼，哪里会有余心顾及家中。

　　“太太去潭山寺斋戒何时回来？”

　　顾如道：“这一连下了几日的雪，大雪封山，怕是不能如时归来。”

　　“大奶奶二奶奶，不好了，不好了。”跑来一个小丫头，浑身都落满了雪，看她罗裙上的泥渍，怕是路上跑的急促摔倒所致。

　　晴月怒斥道：“要死了要死了，嚷嚷什么，你一个洒扫的婢子，怎能到屋里来。”

　　顾如见晴月如此，便道：“你莫训斥她。”

　　原是门外传话的人嫌弃下雪太冷，不知去哪里烤火取暖去了，事出紧急，小丫鬟才跑了过来，不曾想却挨了一顿骂，当即吓得哆嗦不敢言。

　　顾如道：“是何事惊慌？”

　　“回，回大奶奶话。郑国公家来人了。”

　　顾如和霍嘉兰对视了一眼，顾如道：“这未曾下帖，又不曾有喜事，郑国公家的人来我们这里作甚？”

　　霍嘉兰对下丫鬟道：“好孩子，你且下去换身干净的衣裳，烤烤火，别感染了风寒。”抓了一把果子塞在小丫鬟的手中，将小丫鬟打发后，二人赶忙去了正堂。

　　刚到正堂，只见郑国公夫人脸色阴暗，这气势，不像是来吃茶的。

　　顾如和霍嘉兰进去给郑国公夫人见了礼，顾如道：“不知是国公夫人到来，有失远迎，着实失礼。晴月，看茶。”

　　郑国公夫人道：“不必了，我今日来，是寻你们当家主母的，怎的不见？”

　　“我家太太前些天便去潭山寺斋戒了，此时不在家中。府中一切事宜，都有晚辈代劳。国公夫人若是什么事，不妨说来听听，也许晚辈能解。”

　　郑国公夫人将顾如和霍嘉兰审视了一下，道：“那个叫乐灵的小娘子现在何处？”

　　这郑国公夫人气势汹汹大的前来，此刻又问乐灵，明摆着就是兴师问罪的。但是实情不问清楚，定是不能轻易将人叫来。

　　顾如道：“不知国公夫人寻我家姑娘何事？”

　　“她还像个未出门的小娘子吗？一个区区庶女，引诱我家三哥儿，这就是你们缪家教养出的？”

　　看郑国公夫人这样子，还是不能叫乐灵来。话说的如此不堪入耳，乐灵还怎么在姐妹中抬起头来。

　　顾如给霍嘉兰试了个眼色，霍嘉兰便心领神会。有顾如和郑国公夫人周旋，自己且去知会乐灵。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前脚刚走出正堂，便瞧见戚姨娘兴高采烈的往正堂跑：“哎呀，国公夫人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霍嘉兰阻拦戚姨娘：“戚姨娘，你且留步，此刻不是时候。”

　　哪知戚姨娘大声嚷嚷着，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你别拦着我啊。”这戚姨娘力气甚大，霍嘉兰竟也是阻拦不住。

　　戚姨娘小跑着进入正堂，笑道：“国公夫人可是来订亲的？我刚进门怎么也没见到聘礼呢。”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红色的纸，“先合八字，后面再送聘礼也是好的。”

　　戚姨娘只顾着说自己的，丝毫没看见郑国公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如同乌云压成。霍嘉兰和顾如都恨不得寻地缝而去。

　　“反了。”郑国公夫人气的一手拍在桌几上，连茶盏都翻到了。把在座的人都吓得一个冷颤。

　　戚姨娘吓得掉了手中的东西，郑国公夫人道：“你诚心叫我难堪，是也不是？”

　　“国公夫人哪里话，你是褚三公子的母亲，我是乐灵的亲娘。不能因为大太太不在，我这个亲娘来给自己姑娘合八字就让你难堪了呀。自古亲娘为自己姑娘合八字天经地义啊。”

　　郑国公夫人走上前来就是给了戚姨娘一巴掌，“就是你这个混账婆娘，难怪你的女儿也是如此，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郑国公夫人丝毫不在顾及自己的身份，说话句句带刺儿，扎的人疼还不能说话。

　　“你怎还打人呢？两个孩子是两情相悦。做父母的高兴才是。”

　　“高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地位，一个庶女，妄想成为我国公府三公子的正室？是你走大运还是我糊涂过头了？”

　　霍嘉兰道：“国公夫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可知，你们缪家人都公然挑衅到我们国公府了。我再不来，就是要闹的满城皆知了。”

　　“国公夫人扣下的罪名，乐灵万万不敢担。我整日吃在府里，睡在府里，清清白白。”乐灵说着，走入正堂。

　　霍嘉兰走到乐灵跟前，道：“你作何又来此。”

　　乐灵道：“我若不来，谁能还我清白，她吗？”厌恶的看了一眼戚姨娘。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好一个厉害人物，好一张巧嘴。”

　　“我与三公子不过偶遇过几面，并不熟识。可能是我娘误会了，如果我娘做过什么叨扰了国公府，我在这里给国公夫人赔罪。”乐灵俯身行礼。

　　“你说误会？我府上的人可是见过你们曾在一起，还想诓骗与我。”国公夫人当仁不让，今日势必要找个碴儿来。

　　乐灵自当是未曾做过便问心无愧，“如若夫人不信，大可叫来褚三公子前来对峙。”

　　“你......”国公夫人当下被气的哑口无言。

　　乐灵道：“国公夫人若是还不放心，我可起一个誓，若我缪乐灵心悦褚三公子，便一生不得好活，青灯古佛常伴。”

　　国公夫人见乐灵这般诅咒自己，道：“他日我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