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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九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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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思重正同霍嘉兰在一处,可是杏儿一连来了几回,说是卓姨娘要见他。被采薇拦在门外,她便在门外叫喊。霍嘉兰见他这般不想去,还是道:“不管怎样,她刚没了孩子,身子弱,一直哭闹也不好。你且去吧,你若执意不去,这霸者二爷善妒的罪名,又该扣下来了,就算不是为了我,也该为了黎生。”
缪思重只跟着杏儿去了。
到了屋内,只见卓婉君脸色苍白的侧躺在床上,泪眼含珠,“二爷,你可算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看到缪思重,便似有了一丝生气。
“你身子尚若,不好好休息,折腾自己作甚?”缪思重在她床边坐下。
“二爷,你是不是生气了。生气我的所作所为,生气我将此事告到大太太处。”卓婉君起身靠在缪思重的怀里。
“我们现在不谈此事。”
“我在农庄这些时日,我时常想起我们之前的日子。我们难道不能在回到以前吗?”
“你先好好休息,不要在胡思乱想了。”缪思重从头到尾不想再对这事多谈,可卓婉君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倒是叫缪思重心中不悦。
卓婉君道:“二爷,那可是我们的孩子,你为何能这般不为所动容。”
缪思重站起身来,“一切没查明之前,不能妄下定论。”
“是她容不下我,顾设计陷害与我。她是什么样的人,二爷你不是不清楚。你说过此生都会厚待我,你难道忘了吗?”
“我答应的我定不会忘,如今你也进了府门,定会衣食无忧。除了正妻的名份外,其余的我能做到的,都未曾食言。”
“可是我想要的不是这些,是你,思重。”卓婉君哭道。
“日后在府上,你身为姨娘还是要清楚规矩,不要直呼我的名讳,若是叫太太知道了,定是要训斥你不守规矩的,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缪思重的语气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调子,听不出多余的半分温情来。
卓婉君心里好生难过,她未曾想有一日,连叫了多年的名字,都不能叫了。
“好,好。我不叫,二爷今日的话,我记下,多谢二爷提醒。 ”
“记下便好。”
“二爷不是说霍氏品行不端,善妒,你并不喜她。可今日,二爷为何这般维护?”卓婉君不甘心。
“当时我也是听人传言,对她误会至深。如今她即入了我缪家大门,是我的正妻,你所指摘的是满足七出中善妒之过,足以休书。但这婚事乃是圣人所赐,即便是要休书,也要调查清楚后上禀圣人,方能休书,岂能儿戏。”
缪思重顿了顿,继续道:“你且好好休息。此事尚有蹊跷,我定会查的水落石出,还你公道。”
刚欲抬脚走,被卓婉君叫住。
“且问二爷,如今,二爷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缪思重定了片刻,没有说话,便离开了。留下卓婉君一个人,等不到缪思重的回答。
她倒是真心爱他,却不曾想,在他的心中,他只是在遵守自己的诺言,给她一个遮风避雨的港湾。
而她却爱的只是虚光泡影。
今日难得天气爽朗,也只早晨因霜露有些微寒,这会子太阳出来了,将寒露都烤干了。树枝上的树叶儿因鸟雀的踩踏坠落于地。
府中的下人来来往往,各自忙各自的。亭中两人对坐,远处看去,在这即将入冬的日子里,二人的身影在剪碎的光影中,倒是成了一抹色彩,成为了这四处都是灰黄的景象里的一番画儿。
顾如得知此事后,来看了霍嘉兰,二人坐在亭中闲话,顾如道:“我说你啊,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脾气太倔。”
“嫂嫂,我没做过,又怎能服软。”
“婆母这次大动干戈,是抬忌讳深门大户内的争斗,拿孩子做筹码。她为一家主母,管理着这个家不易。眼下上了年岁,虽说有我帮衬,但我膝下无子,将来这个大家还是要交到你的手中。故,婆母对你自然要求分外严苛。”
“我没有埋怨婆母的意思,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这个卓娘子也真是的,她也得了姨娘的身份,本为外室,是进不得我们缪家的。却总是咬着你不放又是作何。”顾如吃了一口茶又放下。
霍嘉兰道:“也许她想要的远远不是一个姨娘的头衔。”
霍嘉兰原本没想的缪思重办事会如此之快,有关卓姨娘所说是嘉兰害她一事,很快就查的水落石出。说是原本也是卓娘子未曾告知有孕,只说胃痛且胀气,其中一副药是另一药童抓的,因是新来的,错抓了药。
卓婉君不甘心也无济于事,此事怎么说都怪罪不到霍嘉兰的头上。缪思重亲自将此事回禀给甄氏,甄氏虽说不在追究此事,只是训斥了霍嘉兰,念在卓婉君恐是伤心过度,才胡乱猜疑的,也并未治罪与她。
此事也算就此告一段多,霍嘉兰知道卓婉君不会善罢甘休。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
“这敏慧一走,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老太太正在摸着骨片,突然就想到了敏慧。一旁的惜玉帮老太太摸牌,看牌。
“老太太勿要担心,这敏慧才走了几日,你就这样想念,那日后每个姑娘都嫁人了,老太太岂不是想的连吃饭、睡觉,都不得空了。”三太太徐氏说罢,摸了一把牌,似是手气不大好。
二太太赵氏接着道:“这女大不中留,改明儿,昔玉也该物色个好人家了。”赵氏摸了一把牌,似乎这牌不错,她眉眼上调了一下。又继续道:“今年的围猎设在皇家园林,说是最近不太平,就不另择山林,虽说这皇家园林比不得往年选址的山林壮阔物资丰富,但有一样不变,各家公子、娘子必定是要到场的,这说是狩猎,实则多少人是借此机会为自家哥儿姐儿寻亲的,以咱们惜玉的相貌,说不准就物色上了。”
裴惜玉害羞的脸一红躲在老太太背后,“舅母好生打趣,我去找二嫂嫂去了。”
今日家中聚餐,饭后玩乐。姑娘们一桌正玩乐,几个房的太太们陪着老太太摸骨牌,有说有笑。
“呦,我又赢啦!”老太太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摆手道:“不玩儿了不玩儿了。”
因老太太年纪大了,也熬不住了,聚会也就早早散了。
晚上,霍嘉兰问缪思重:“今日老太太说,皇家围猎,但凡京中权贵,都是要去的。母亲今年要我也一道出席。”
缪思重道:“那是好事,你正好对那些权贵人家不认识。这回跟着母亲,你慢慢就能记下了。”
“那你去吗?”
“我自然是要去的,我们武将是要随行圣上一道围猎。”霍嘉兰还小的时候因父亲之事,并未参加过,这对她来说还是头一次。内心真真是又期望又忐忑,想一睹当日的热闹风采,也怕因为认不全人让缪家丢了脸面。
为此,霍嘉兰多少有些惆怅。
缪思重今日没有在书房办公,而是在二人的卧房办公。霍嘉兰拦过袖子又给缪思重添了新墨,这烛光下的红袖添香,一时竟是似画中走出之感。
缪思重递给了霍嘉兰一本红册,道:“看看这个,或许有帮助。”
霍嘉兰道: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霍嘉兰打开一看,密密麻麻写了不少页的人名,“这些都是围猎要去的人家。”
“嗯,我行公务之便,正好你可以提前温习一下。”多亏缪思重这本花名册,还真的是帮了霍嘉兰的大忙,听缪思重的话,将几个重要氏族的人物关系理清记下。
围猎当天,只马车就几十辆,这还是女眷的车马,还没算男眷骑马的。霍嘉兰坐在马车中听着甄氏的嘱托,要她看自己的颜色行事,切勿失了方寸。可见甄氏对这场面十分看中。霍嘉兰都一一应下。
霍嘉兰下了马车后,便跟随在甄氏身后。这时便听见有人小声嘀咕:“她就是圣上赐婚给缪家的少将军的人。”
“啊?样貌也不过如此嘛。”
“可不是嘛,听闻大婚之日外室一道进门。”
“小门小户,缪家没拒婚就已经开天恩了。我若是少将军,我宁死不娶。”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去了。
顾如拉着霍嘉兰的手悄声道:“有些人就是德不配位,亏得生在大户,品行却不端正。你不要同她们计较。”
霍嘉兰道:“我问心无愧,又岂会在意旁人说什么。”
这时有一女子看到顾如后便道:“顾娘子,难得见你出门,你可真真算是稀客了。”
“她是董家大娘子,是我的儿时邻居,见谁都自来熟。”顾如悄声在霍嘉兰的耳边提了一下。
那董家娘子跑到顾如身边,拉着顾如的手道:“先前听闻元宵灯会上你险些受伤,一直没落着空去寻你,怎么样,没事吧。”
顾如就知道出来免不得遇见这些,也只笑笑,对付几句。
霍嘉兰心想,这事都过去多久了,这董家娘子怕不是活在过去。自己又忽然又被董家娘子拦住了腰身,吓得浑身一个机灵。
“你就是少将军娶得娘子,好看,好看。”霍嘉兰笑了笑,董家娘子又跑到别的女人堆里打招呼去了。
霍嘉兰和顾如对视了一下,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今日的围猎,可真是相当热闹,这么多名门之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半个京城的人都来了。
原本甄氏害怕霍嘉兰搞砸了,不想霍嘉兰竟是叫她大出风头。问答应变,出奇的快速准确,甚至好几个重要家族甄氏没叫上来的都是霍嘉兰悄声提醒的。
来这种场合,玩儿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各大家族都想搞好关系,以备不时之需。殊不知,这人际交往,才是最让人累的。
好不容有问候了各大国公府啊,侯府啊,霍嘉兰的腿都走的酸软了。好不容易这才落座。
虽说是围猎,花样也是繁多。武将们跟随圣上围猎,文将们却有棋局、投壶、诗词、歌赋。
还有一块场地特地围城了打马球的场子,这里还有插花、品茶、搏琴、点香,真是好不齐全。
不同辈分,男女,都分在了不同之处。如此也不怕说话无聊,都能找到自己适合的。
顾如喜欢静,霍嘉兰陪同休息了一会子,便想在看一看。她站在打马球的地方,望着马球场上的的人好生艳羡,可惜自己马术不精。更别说打马球了。
有女子队和男子队,她望着马球场上有一个身着红衣似有女将之风打女子,她却混迹在男子队中,打起马球来可真是英姿飒爽。在场的那么多人的围堵,都能让她来去如风,一时吸引了霍嘉兰的注意。
霍嘉兰忍不住趴在围杆上看了起来,似是在场的人男人都打她不过,有些急眼,在女子再一次准备出杆发球时,竟有人使诈,击飞了她杆上的球。
这球好没眼色,偌大的场地不飞,偏偏朝着霍嘉兰的脑袋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