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秀色可餐》墨上伊人

85、第八十五章

　　甄氏回了屋内，说是家中出了点小事，怕是家中下人粗心，没有处理好，须得徐氏回去主持。正在兴致头上的老太太也就没有过多追问，让蕊珠开始行酒令。

　　这时蕊珠道：“这行酒令分为麝覆、投壶、猜枚、拇战，不知各位想行哪一出？”

　　老太太道：“即是为了助兴，就行些简单不用动脑筋的，这麝覆太难，免不得扫了兴致。拇战却是太过俗了。刚用过餐，投壶又不适合，不如我们猜枚，大家以为如何？”

　　即是老太太说好，大家自然觉得甚好。霍嘉兰道：“老祖母，嘉兰不甚酒量，刚吃了几杯酒，这会子脸还发烫，脑袋晕晕的，不如我们一家，由嘉兰帮你猜枚如何？”

　　苏秋练道：“这行酒令还未开始，二嫂嫂这就告饶了。”

　　老太太道：“不打紧不打紧，她酒量不好，回头再吃醉了，这思重在外头巡夜回来，又饿又累，怕是没人照顾。”

　　苏秋练玩笑道：“老祖母，你也开始护犊子了，你这可是明着偏心二哥哥了。”

　　老太太道：“我这心明镜儿似的对待你们，可是哪里偏心了？”老太太也玩笑起来，“不如，你也帮我猜枚？我可是知道你酒量是我们中最好的。”

　　苏秋练道：“我才不，我今日却是要喝个痛快的。”

　　众人哈哈大笑。那些姨娘们玩儿不了这雅致的游戏，便一早结束了宴席，只余大太太甄氏及二房太太赵氏，以及几个晚辈们。

　　蕊珠说明规则：“我们从老太太先发令谁猜，从左至右依次排序开始点令，猜不对，猜令着喝，猜对着点令者喝，若是未曾点名者猜出，不可提醒，否则你将代替猜者喝下这杯酒。从此刻其，猜枚开始了。”

　　蕊珠敲响一声花鼓，道：“唐朝诗有云，‘城头击鼓传花枝,席上搏拳握松子’，松子过小不好握住，便以莲子代替。”说罢，将花鼓的木棒递给一旁的丫鬟，又从令一丫鬟手中接过剥好的莲子，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蕊珠的双手。

　　只见蕊珠将双手合十，将莲子合于掌心，又分离而握，叫众人猜左右手中，谁有谁无。因老太太是长辈，自然是由老太太发令谁猜。

　　在猜之前，苏秋练先一句道：“这魁首可不能白拿，怎么说，也是要有奖赏的。早听闻老太太有件珍贵的银狐斗篷，我这个俗人没什么喜好，就是喜欢这些毛茸茸的玩意儿，不盼望着得到，只盼着老太太能拿出来让孙媳我也开开眼。若是能有幸穿上一穿，那就更好了。”

　　老太太笑道：“说起那件银狐斗篷啊，我倒是想起来了，原是先帝赏赐给我的，那时你大哥还在，缪家风光无限，先帝看中我们缪家，当着那么多皇亲贵胄的面，赏了一件银狐斗篷，我嫌招摇，竟是一次没穿过。这是先帝赏赐的，我也不好拿来给你们。那便借你穿上一穿，叫你风光风光。”

　　老太太又叮嘱道：“我知道你的性子，可不能给我惹祸。”

　　苏秋练开心的点点头，忙道：“老祖母当真应了？那可是罕见的，雪山银狐难觅，况且这一件斗篷要数十只银狐皮方得一件的。”她今日借此机会提及此事，原是早前她就放下了大话，前不久遭吴府的大奶奶嘲笑，言她穿着寡淡，定是在府上没什么地位。这京都的贵妇多和吴家大奶奶交往，在贵妇圈儿里孤立她。只因她苏家今日光景不比从前，苏秋练向来是个宁死不服输的人，不愿被人笑话。

　　她便放下大话，冬日的梅花宴上，她定能一鸣惊人，将她比下去。每年京城的各个府邸的姑娘及贵妇们都会举办梅花宴。说是品鉴梅花，不如说是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出尽风头。那可是往年都能塑造出成为民间津津乐道的百闻录的地方，那精彩纷呈的，比话本子不知强了多少倍。

　　当今国舅爷的夫人惠阳公主都是座上宾呢。

　　那日去的非富即贵，苏秋练自然想出风头的。

　　苏秋练一早就觊觎了，只是怕被老太太拒绝，难得今日看老太太在兴致上，寻到了机会说出来，不想老太太竟是答应了。脸上的得意笑容都掩藏不住了。

　　甄氏看苏秋练笑的甜的如吃了蜜枣似的，想提醒老太太：“老太太许是吃醉了酒，那么贵重却又意义非凡的物件，晚辈们又怎能受得起，秋练啊，你就像老太太讨个别的吧。”

　　苏秋练委屈道：“太太，这可是老祖母亲口应下的。”又看向老太太，“莫不是老祖母只是哄我开心？”

　　老太太有些醉意道：“你何时见过我说假话？”老太太嘴巴一撅，侧方灯笼的光打在老太太脸上，两边脸颊红晕尽显，此刻这般看着，倒是像个孩子一样可爱。

　　顾如和霍嘉兰挨着，她低语道：“这个苏氏向来喜欢显摆，这会子，连老太太的主意也要打。穿倒是不怕她穿，在府上穿穿也就是了。只是怕她又过分招摇，惹人闲言碎语招惹灾祸。”

　　霍嘉兰也低声道：“即是先帝赏赐之物，如此贵重，想来她也不敢过于招摇吧。”

　　顾如：“你啊，还是不太了解情况。”二人收住了窃窃私语。

　　宴会到了中旬，霍嘉兰觉得虽是食用的果子酒，也不多，到底还是有些醉意的，想出来吹吹风散散酒意。众人都在高兴，她也不方便打断，便托顾如，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她出去醒酒去了。

　　霍嘉兰出来后便往灯火辉煌的望月楼内看了一眼，忽感恍若一梦，使劲掐了掐自己，才觉得真实。

　　不由得感叹一句：“真好。”

　　秋夜的风，还是有几丝凉意的，霍嘉兰站在湖边的栏杆上望月天上，今日乞巧却是无月，灰蒙蒙的，看着夜空上漂浮的黑云，怕是今晚有雨。

　　忽然想到为女儿时，她母亲给她讲的有关牛郎织女的故事，每年乞巧都会下雨，说那是织女和牛郎相见时，因为太过思念而落下的泪。往往此时，只要在葡萄藤下，就能听到牛郎织女的窃窃私语。

　　那时她还不解，即是相爱，又为何分开。如今大了，倒是有些理解什么叫身不由己。竟是不自觉的笑了笑。

　　这时霍嘉兰听见在这欢声笑语中，有断断续续的争吵声，她循声望去，瞧见一角的石桥头站着的是乐灵姑娘，以及戚姨娘。

　　乐灵刚出来时，说是安排人送乞巧果子来，饭后坐坐，吃些乞巧果在合适不过了。怎么这会在这呢？霍嘉兰内心疑虑。

　　虽听不真切，但二人似乎在争执些什么，不太愉悦。戚姨娘又说些什么，似乎被乐灵怼的哑口无言后，想伸手打乐灵的时候，乐灵便将脸递给她。戚姨娘最终没有下手，乐灵便转身离开。

　　这时两个丫鬟端着各式各样的巧果路过，还爱讨论着：“郑国公家的褚公子方才在府门外你看到了吗？”

　　“褚公子今日来府上是有什么事吗？”一个丫鬟好奇道。

　　另一个丫鬟道：“许是来寻府上哪个哥儿的吧。”

　　这丫鬟面露惋惜：“只可惜我这走不开身，否则，我一定要去假装偶遇一下。”

　　另一个丫鬟用肩膀轻碰了一下身边的小姐妹：“你想什么呢？人家可是世子，岂是我们这些丫鬟们能望及的。”

　　“哎呀，我就是说说嘛。再说今日可是乞巧节，万一成真了呢？”

　　“赶紧把东西送到吧，不然等会儿又要挨嬷嬷训斥了。”二人从霍嘉兰跟前走过的时候，向霍嘉兰福了福身。

　　乐灵从桥上归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在外头的霍嘉兰，就福礼：“二嫂嫂。”

　　霍嘉兰看到乐灵的眼睛在灯笼的照射下，透露着亮光，不用想也知道是刚刚哭过。

　　霍嘉兰佯装没有看出端倪的道：“是乐灵妹妹啊，方才老太太还问起你怎么去这么久。”

　　乐灵脸上带着笑意，有意回避道：“二嫂嫂怎么不进去？”

　　霍嘉兰道：“我出来醒醒酒。”

　　乐灵叮嘱：“秋夜更深露重，二嫂嫂勿要久呆在外面，当心感染风寒。”虽说她尽力以平静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内心真正的情绪，可到底还是逃不过霍嘉兰的眼睛，因为她是过来人。

　　霍嘉兰也尽力佯装未曾看出，接道：“可不是呢，我再透口气便回去。”

　　这时戚姨娘又追上来了乐灵，来势汹汹，大声喊着：“死丫头，你怎么跟你娘我说话呢。我这操心操肺的为你好，你这白眼狼倒是说教起我了。”戚姨娘挥手一抡，带起一阵风来。

　　“姨娘怎么了？你不还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在人家身边几天，连亲娘都不认了，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戚姨娘那泼辣样，只顾着训斥乐灵，就像一旁的霍嘉兰是空气一样。

　　“我这都是为你好，我能图你什么？你跟着她你能得到什么？你又不是亲生的。能给高头门第的人家做个姨娘，那都已经是最好的了，你还挑三拣四的，你有做正室的心，也得有做正室的命才行。反正给谁都是做姨娘，眼下这个更好。”戚姨娘话里有话，边说道边哼哼着。

　　乐灵脸上难堪，强压住自己的怒气，“戚姨娘还请注意场合，好歹我也是府上的五姑娘。”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都未曾像霍嘉兰打声招呼。

　　戚姨娘看了一眼霍嘉兰，也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