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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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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头一日下雨,到次日都未见停歇。
今日霍嘉兰听完讲经开解了许多,又求了一些平安符,特地为玳萱也求了一个。通过昨日的谈心,玳萱对嘉兰又亲近了许多,今日特地问了嘉兰,能不能今晚同她一个屋。
嘉兰自幼便想着若是母亲再给她有个妹妹就好了,听玳萱这么说,自是乐意。杜鹃搬到了后面同坠儿一个屋。
晚上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听着外头哗啦啦的暴雨声,玳萱问:“二嫂嫂,其实你在嫁给二哥哥之前,我有听说过你的事。”
霍嘉兰自嘲道:“说我善妒,毫无一个女子该有的德行,对不对?”
玳萱匆忙解释:“可我现在觉得,二嫂嫂并不是旁人所说的那样。”
霍嘉兰把手从辈子中拿出来放在心口:“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都是他们的意愿,我自是管不着的。”
玳萱转过身来看着霍嘉兰:“嫂嫂是个越相处,越是叫人喜欢的人。想来二哥哥也会喜欢嫂嫂的,只是二哥哥他是个不爱表达的人,二嫂嫂你须得有耐心。”
霍嘉兰道:“哦?我倒是不知他是这样的一个人。”
“整个家中,二哥哥只同大姐关系好,有什么话都只和大姐说。自从大姐嫁人后,二哥哥就说话少了。以前大姐还能还家中小住几日,现在因忠义贤王的事,便来不了了。二嫂嫂应该听说过忠义贤王的事,总之自那时起,二哥哥便性格更孤僻了。”
霍嘉兰只知道缪思重这个人话少,有事无事总是拉着一张冰脸。做事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也是个自私的人,做事从不想着他人的感受。倒是头一次从玳萱口中听到有关缪思重的另一面,倒是来了兴致:“有关二爷之前的事我倒是不大知道,不如你给我仔细说说。”
霍嘉兰一来想听,二来,如此也能分散玳萱的思绪,让她不用太过去想有关秦公子的事。
玳萱道:“从哪里说呢,我记得有一次是二哥哥生了水痘,浑身上下都长满了,不愿任何人瞧见,连大夫也不许。府中上下可都急坏了,连平常最崇拜的大哥哥也不见。可最奇怪的是,唯独只见大姐姐。大姐姐一直照顾到二哥哥康复后,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
霍嘉兰听玳萱讲缪思重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也觉得新鲜,笑了起来。
这时霍嘉兰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声孩子的哭声,突然止住了笑。玳萱还想说话,霍嘉兰道:“嘘......”
又听了几声,才确定就是孩子的哭声,霍嘉兰问玳萱:“你有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
玳萱仔细听了听,道:“嫂嫂,这是猫儿的叫声,我听家中的婆子说,这猫儿思春的时候,叫声就会向啼哭的婴儿。许是这两日连着下雨,山林中的野猫儿躲到寺院避雨来了。”
霍嘉兰道:“玳萱妹妹,我想问问你,我孩子没的那日,你可知道些什么?”
玳萱突然安静,霍嘉兰道:“其实那晚你去园子的河边时,我也在,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玳萱惊讶,随后又内疚。想着二嫂嫂时刻想着自己,而自己却未曾掏心掏肺,有些心虚道:“既然二嫂嫂都听见了,我也就不藏着了。只是二嫂嫂可千万不要对他人说是我说的,二嫂嫂知道,我在府上的处境。”
霍嘉兰道:“你只管放心,我只寻该寻的人,不会多牵扯人的。”
玳萱便将坠儿告诉她的那些都说给了霍嘉兰,方才还在喜悦中的霍嘉兰,此刻只觉得心中怒火烧的疼。
玳萱知道霍嘉兰又想起那个未曾活下来的孩子。伸手握住了霍嘉兰的手,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只握着霍嘉兰的手,也能给霍嘉兰足够的安慰。
今晚交心的谈话,也就此而终。
原本想着雨在怎么下撑死也就两日,万万没想,这暴雨一下就是七八日过去了。霍嘉兰的脚伤都养的好多了,眼看着雨没有听的意思,出来的时日也快结束了,可连日的暴雨,另山路更不好走。
霍嘉兰执意要下山,寺院中的小沙弥告知,近日多雨,容易发生泥石流,现在不止是下山下去,上山也上不来的。
霍嘉兰想着,只是容易发生泥石流,这几日好不容易今日雨小了不少,顶多是路不好走,总不至于真的倒霉到遇到泥石流。若是错过今日,怕是要被困上更久了。
谢绝慧普法师后,霍嘉兰一行人就收拾东西准备下山。玳萱之前是抱着出来就不回去的心态,可二嫂嫂要她耐心等,她还是要再回去,五日后是就是六姑娘的及笄之日,也是和秦家订亲的日子,玳萱多有犹豫,二嫂嫂不知何故,急着要回去,她却不好提出要再多留几日这样的话。
......
因下雨的缘故,军营操练兵马的事暂且搁置,缪思重有更多的时间在家中。自那日临时有事离开后,就一直暴雨连连,这几日大多在家中。
今日前来问安,被其母甄氏留下用午膳,这还尚未到午膳时间,只陪着甄氏说说话,喝喝茶,汇报汇报在军营中都做哪些的事宜。
虽人在此处,却想着别的事。霍嘉兰因连日暴雨的原因,在山上滞留,不能及时返程。
今日雨转小了,他本想上山去接霍嘉兰,可是被母亲留下。因无法脱身,就早早派白岩想办法上山,寻到霍嘉兰,告诉他们不必着急回来,家中没什么大事,一切都好。她们可多留几日,等山路好走了再回来也不迟。
只是不知白岩此刻接上头没有。
甄氏吹了吹茶,小酌了一口,缓缓放下。问道:“嘉兰她也去了有七八日了吧。”
缪思重原本是刚端起茶,听母亲问话又放了回去,道:“是。”
甄氏道:“说去个三五日的,这是把寺院当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缪家慢待她了。”甄氏说的有条不紊的,语气并不严厉,但字里行间的意思,也听得出对霍嘉兰的不满。
缪思重道:“连日暴雨,山路崎岖难行,不能下山,难免会滞留在山上。”
“想回来还不是一样回来,当年我也有次因暴雨困在了山上。那时你父亲正在打一场硬仗,我便在寺院中日夜祷告。得知你父亲凯旋归来,一样冒着暴雨下山来,不也没事?她心中是从没将我们缪家当作她的归宿罢了。”
缪思重不语。
甄氏又道:“这女人呐只需做好两件事,管好家、伺候好自己的丈夫,为家中开枝散叶,延续血脉。她倒是好,将你放在家中不管不顾,一个人跑去逍遥自在去了,好歹其父亲也是相位出身,怎会有这么个不懂规矩的野丫头。自己屋中的事管教不好,连孩子也,哎,算了,提起来我就来气。”甄氏想到霍嘉兰怀孕也不禀报,任何事都还像是在霍家时那样,我行我素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缪思重听母亲口中的霍嘉兰,竟是这样一无是处,一时想辩解,刚开口道:“母亲,其实她......”话还为说完就被打断。
“你且不必忙着替她圆说,我前些日子身子不好,加上近期又事忙的紧,等闲暇时,我自会亲自管教管教她,让她收收性子,别那日出去见了大场面,再给我们缪家丢人。”
缪思重听母亲竟是说霍嘉兰的不是,一时有些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