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秀色可餐》墨上伊人

46、第四十六章

　　“奶奶，这药你得吃，大夫说，这体内要排干净了，否则再想......”大夫说，若是此次小产不把身体内的东西排干净，再想怀上就难了，杜鹃也是心疼霍嘉兰，想劝却又不知该如何劝，仿佛怎么劝都不对劲。

　　霍嘉兰侧躺在床榻上，背对着杜鹃，脸色苍白无力。她就是两眼无神，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杜鹃唤了几声，也不见霍嘉兰应声动一下，正愁眉不展时，听到顾大奶奶的声儿。

　　顾如进门见到杜鹃，便道：“让我来劝劝她，你且出去忙着去吧。”从杜鹃手上接过药来，杜鹃微微行礼后便转身出去了。

　　知道霍嘉兰是一个足月的孩子没保住，顾如也是心头一惊。老太太那边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哭了一场，随即便名人去潭山寺还愿祈福。甄夫人那也气此事，倒是怪霍嘉兰不知轻重，有身子这么大的事隐瞒不报，这下可出事了。

　　最初，甄氏对霍家这门亲事便不中意的，霍家没落，门第有别，且这霍嘉兰在外头的名声也不好。若非是圣上赐婚，甄氏是万万要拒绝的。奈何不能违抗皇命，还得把正规的看好虚伪的走上一遍。

　　得知霍嘉兰没了孩子，甄氏这几日气的胸口一直发闷，只要见到顾如前来问安，一定会像顾如抱怨霍嘉兰。

　　顾如也心知，这事自己也有责任，晴月事后告诉了顾如，霍嘉兰之所以服用了含有大寒的药材，是一个自称是女医师冯婆子开的，也怪自己糊涂，请她时，未曾查看她的官部批文许可，晴月跪在顾如脚下哭的止不住，她不想因为此事被逐出缪家，如果被逐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顾如知道晴月的难处，当初她在姑苏为姑娘时，是她亲手救下了晴月，那时她的哥哥嫂嫂正要将她送到窑子里去，为的是给家中赚点银子做贴补。顾如当时正坐在马车内准备去首饰铺子打造一些精美首饰，正巧晴月扒住马车，顾如本就善良，看这姑娘可怜，也就给了她哥哥嫂嫂一些银两，让晴月在家中做事。

　　晴月虽不是正经人家做过事的丫鬟，但有一双会梳头的巧手，是以，便跟在她的身边，如今发生了这事，顾如即便再得宠，此事的责任，也全权拦不下的。所以不敢说实话，但内心又愧对霍嘉兰，她觉得此事过段时间，等老太太和夫人都过了心气，再寻机会慢慢说。

　　“嘉兰，你醒着吗？”顾如试探性的问了声。

　　霍嘉兰动了动，“嫂嫂来了。”她除了面色苍白憔悴，声音有些虚，却看着没事人一样，要坐起身来。

　　顾如把药放置一旁小桌几上，帮着霍嘉兰坐好，把绣着玉兰的方枕摆在霍嘉兰身后，为她把锦杯往上扯了扯。霍嘉兰整了整头上带着的额配。

　　“你身子怎样了？”顾如坐在床边。

　　霍嘉兰笑了笑：“我没事，不出几日便好了。”霍嘉兰或许不知道，她这个笑有多勉为其难。

　　她越是这样像没事人一样，越是叫顾如看着担心。她这辈子是没机会有孩子了，可她更能体会一个失去孩子母亲的心情。

　　“你别逞强，好好听话，好好养身子。你这么年轻，怕什么。来，把药吃了。”顾如侧身，伸手端起一旁桌几上的药，吹了吹递给霍嘉兰。

　　霍嘉兰接过碗，停了片刻，便一饮而尽，险些呛到。顾如赶忙拍了拍霍嘉兰的背部，“慢一点，回头我让人给你送点蜜饯来。”

　　“这药一点都不苦。”顾如接过霍嘉兰的碗，这药再苦，也没有她此刻的心苦。

　　霍嘉兰道：“老太太和母亲那边，还往嫂嫂劝着，等嘉兰身子好了，定会去请罪的。”

　　顾如道：“此事全不怪你，老太太和母亲那边都担心你，因怕打搅你养身子，故托我来看看你。快些把身子养好了，才是正经的事。”

　　“谢过嫂嫂了，我会好好养身子的。”霍嘉兰始终都保持着镇静。

　　顾如怕呆久了耽误霍嘉兰休息，便道：“那好，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儿再来看你。”霍嘉兰没有再回话。

　　顾如走后，杜鹃这才进来，霍嘉兰道：“人抓着了吗？”

　　杜鹃道：“二爷亲自带人去抓的，说是到的时候，人已经跑了。”

　　听到这个消息，霍嘉兰一直佯装不在意的神情，突然变得狠戾起来，她的手紧紧的抓住了锦被，像是要把它撕碎。

　　“使不得，使不得，都是奴婢不好，奶奶你可别动气了。”杜鹃连忙致歉，打了自己几个巴掌。

　　“我想休息了，你出去。”霍嘉兰倒头睡下，杜鹃赶忙推出，将帘子摆好，这几日明明是炎炎夏日，帘子不得不换上过冬用的厚帘子以防进风。

　　杜鹃刚走，霍嘉兰就把被子扯过来，连头一块捂上。只有被子下不停抽搐的她，却听不到丝毫的声音。

　　杜鹃出来便懊恼，都怪自己嘴快，不知道圆说圆说。原本支撑着奶奶的，也就是能抓住这千刀万剐的女庸医，现在告诉她，那不是往心里戳刀子，急的直跺脚。

　　采薇捧着方才顾大奶奶差人送来的蜜饯走来，看到杜鹃一副懊悔的样子，问：“杜鹃，你这是又怎么了？”

　　杜鹃刚欲说话，便听到有人问候的声音：“二爷回来了，今儿回来的可真早。”

　　杜鹃连忙从屋子走廊角的侧偏小门走了，采薇知道杜鹃这是躲着谁，自从那日二日当着众人面打了杜鹃，杜鹃便一直躲着二爷，这侍奉的事，都落在了采薇的身上，她也不拦着杜鹃，谁叫杜鹃这丫头，生来也是个倔驴脾气。

　　采薇看到缪思重进了院儿的二道门，道：“二爷。”

　　采薇叫来别的使唤小丫鬟，把蜜饯罐子交给小丫鬟，“放到厨房我时常收东西的的柜子里，仔细着，这可独一份，不要打破了。”

　　“知道了采薇姐姐。”小丫鬟接过的时候，在身上擦了擦手，郑重的接过，就像是捧着圣上赏赐的宝贝一样，可是仔细的小心翼翼了。

　　这时缪思重走到了门前，采薇便打起帘子，缪思重走了进去，采薇也跟了进去。

　　采薇知道二爷回来，必是要探一下奶奶的。大夫说，奶奶身子需要静养，因为是头胎小产，身子至少要养小半年才能康复，这期间不宜同床。加上二爷这几日都是在军中练兵，故就吃睡在军营里了。不过，二爷对奶奶的态度，倒是改变了不少，这不管早晚，都会回来瞧一瞧再回去。

　　刚走到外屋，缪思重道：“帮我把盔甲卸了吧。”

　　采薇略微惊讶，“二爷今儿不回军营了？”

　　缪思重嗯了一声，接着问：“醒了吗？”采薇正给他解下身上厚重的盔甲，这几日虽练兵非常辛苦，看他一脸的疲惫样子，加上下颌的胡青，要多糟糕有多糟糕，倒还是没忘记问下霍嘉兰的状况。

　　“奶奶方才醒了，顾大奶奶刚不久前来过，喂奶奶吃了药后，奶奶许是乏了，就又躺下了。”采薇解下解着厚重的盔甲。

　　霍嘉兰其实没有睡着，她只是刚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此刻听到了外屋二人的说话。

　　刚拿开盔甲，一包东西掉了出来，幸好缪思重反应快，接住了。采薇道：“二爷......”

　　缪思重知道采薇要说什么，小声道：“不怪你，是我忘记告诉你了。”

　　采薇看着被揉捏了有些变形的纸包，轻声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