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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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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望着晴月离开,便又回到了院子里,卓婉君道:“你方才说那冯婆子,可是真的?”
杏儿道:“卓娘子不知道,那冯婆子可有手段了,不仅会头疼发热,女子的私症也是相当了得。那冯婆子为女医师,她男人最近迷上了赌博,她手里紧张,否则卓娘子给的酬劳再足,也是不成事的。”
“我们也仅凭着只言片语打听来的,这么做能成吗?”卓婉君还是有些不放心,最近三个月来,缪思重都不来她的屋中过夜了,时常在嘉兰的屋中。她担心嘉兰有了身孕,缪思重就会彻底不顾她们娘俩了,便叫杏儿私下打听了嘉兰房中的事。
好不易从一个婆子口中得知,这大房里头约有一个月的月信推迟了。说是这二奶奶私下问过老人是怎么回事,也只当是受寒了,才没有准信。
卓婉君正想着要如何确定嘉兰是否真心有孕,便叫寻杏儿找了个可靠的人。只等哪日嘉兰真的请大夫时,便行办法推送出来。好巧不巧,今日便是派上用场了。
杏儿见卓婉君这么问,便道:“卓娘子放心,这样做,无非是为了安心罢了。”
卓婉君点了点头,“对,当下是如何让二爷再来我屋子里是当务之急。寻医问诊,诊错时常是有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又如何得知。”像是对杏儿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当下便横下了心来。
嘉兰喝了碗酸梅汁,算是面前镇住了恶心想吐。冯婆子来时,先行了礼,嘉兰叫她不必多礼。冯婆子便隔着帐子为嘉兰看诊,顾如一直做陪着。
那婆子听了一次脉,似是不大确定,又听了一次。便对帐子中的嘉兰道:“奶奶容禀,奴婢想见见尊颜,方能开准确的方子。”
男的郎中是不便观望的,故多为切脉为主,嘉兰便允了冯婆子的请求。
冯婆子掀开了帐子,将嘉兰的两只眼皮都扒开瞧了一瞧,道:“奶奶这是中暑,脉象也平稳,奴婢这就为奶奶开一些散热的药,吃上几日便可好转。”
帐子又重新盖好,嘉兰道:“多谢冯郎中大热天的走一趟。”复叫了杜鹃来,“你去我箱笼里取些银子来,好生打点了,再替我送送冯郎中。”杜鹃应了允,便带着冯婆子离去了。
顾如走到床前坐下,床边微微凹陷,“大嫂子,如今当着众人的面,都知晓我是有喜了。老太太那里还好说,母亲那里,可如何是好。”
顾如道:“你还想这么多,要好生养身子。母亲那边我来说,我知母亲对你稍显刻薄,其实母亲她并非有意针对你。前些日子,母亲得了汝南王府送来的阿胶,还说叫我给你送来些补补身子,将来好同二兄弟有你们的嫡出孩子呢。”
听顾如这么说,嘉兰道:“我这算着,也嫁入缪家有半年了,母亲许是急了。”
顾如道:“母亲她早便想要孙子,常言道,儿孙不嫌多。虽有卓娘子的黎生,你到底也该再为缪家添新人了。”
顾如话这么说不假,嘉兰也想过好这个家,只是上一世,她便没能同缪思重有自己的孩子。那时缪思重因为宠幸卓婉君,不常到她屋子里来,就算来了,也没能受孕。
可是这半年来,缪思重一直在她屋子里,她依旧是未能受孕。嘉兰怀疑,自己是否是不能生养。前一世,她尚有借口言不能有孕的理由,今世却是不能了。
顾如见嘉兰不搭话,便道:“你且好好休息,我这就回了母亲,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
嘉兰点了点头,顾如便站起身,离开了屋子。
杜鹃送了冯婆子回来,见嘉兰似是睡着了,就不去惊醒了嘉兰,同采薇一起去煎药了。
冯婆子才出了角门,杏儿便追上了冯婆子,“冯郎中且留步。”
冯婆子转身见是杏儿,便站住了。
杏儿唤住了冯婆子,便耳语几句,将冯婆子带了回去,绕着人不常走的小路到了卓婉君的后门院子外头。杏儿打开了后门,将冯婆子引了进去。
到了屋子里,卓婉君便让冯婆子先做,吩咐杏儿端一碗冰镇的酸梅汁解暑,又拿些一些冰镇的瓜果放着。
“这大热天,又劳烦冯郎中折回。”
冯婆子道:“卓娘子哪里话儿,我拿了你的钱,自是要为卓娘子你办事的。卓娘子不差人来寻,我便是要送信到卓娘子手中的。”冯婆子吃一颗冰镇樱桃,又吃了一颗。这些都是为到季节的水果,很多宫中赏下来的,或是旁的贵府送来的,都分了。
卓姨娘能分得,也全看在黎生的份上。如今全拿来给这冯婆子吃,也只为好办事。
“你既是这么说,我便不拐弯抹角了。方才你听二奶奶的脉,到底如何了?”这是卓婉君最想知道的。
冯婆子吐出最终的樱桃核,擦了擦手,道:“果真如卓娘子料想的,脉象听着珠圆玉润,甚为有力,是喜脉之兆。看样子,已有月余,这孔武有力的脉象,八成是个哥儿。”
卓婉君想起自己怀黎生时,初有孕便吐的厉害,这霍嘉兰竟是月余才有反应,一时不解,便问道:“既是有月余了,为何至今才得反应?”
冯婆子以过来人及身为医者的经验告诉卓婉君,“这害喜有人早,有人晚,有些人到生产都不会害喜。”
卓婉君这才大概明白,复又追问,“你可说了?”
冯婆子道:“我没说,我只说是中暑,况且她也认为自己中暑,我也不必这般仔细着。”
卓婉君笑的太过温柔,反而叫人觉得有些令人心中发毛,卓婉君兜手将一定银子放在冯婆子手中,“误诊是有,不慎小产亦是有的,但愿二奶奶能够珍重才是。”卓婉君这话中带话,冯婆子自是听的明白的。
看到这白发发的银子,冯婆子道:“卓娘子放心,此事再不会有人知晓,奴婢会手脚干净的。”
“你做完这些,我会再给你报酬,你远离京城,去寻个安稳无人寻见的地儿过日子去。”
冯婆子当即应下,藏了银子,便告退了,再次从后门出去了。
大家此刻都在凤仙亭,原先是说着什么奇闻趣事,便是到了晌午。原本要将饭摆在屋子里,老太太坐着觉得舒爽,便命人将饭菜摆在了凤仙亭,男人们的宴席也就摆在了听月楼。
顾如从嘉兰那边出来,便来了此处,正巧赶上了开饭。也没来得及回话,只得坐下。
国公夫人瞧着一旁的姑娘们,便对甄夫人道:“贵府的姑娘可真是多,真心热闹。瞧瞧各个都生的水灵灵的,我要是多有个儿子,便全讨了去给我们家做儿媳。只可惜,没这福气了。”
说到这,便想起来,只顾着说话,倒是忘了挨个认识认识这些姑娘们。
国公夫人既是提议了,甄夫人便叫了姑娘们来,今日难得来稀客,便叫姑娘们都敬国公夫人一杯,哪日也托国公夫人的福气,讨一个好婆家。
按照先后,先上前来的,自然五姑娘乐灵,甄夫人牵着乐灵的手,道:“这是戚姨娘房中的五姑娘,乐灵。”说着看了看乐灵,又对国公夫人道:“听说国公夫人为长宁公主保的亲事,那可是名冠京城,我们五姑娘也大了,国公夫人若是有好人家,自是要为我们说了才是。”
“自然自然。”乐灵敬了酒便下去了。
接着上来的便是敏慧,赵夫人急忙道:“这是妾身女儿敏慧,排行老六,刚刚及笄。也是尚未婚配人家,最近倒是相中了一家,知道国公夫人慧眼,若是得空,不妨替我们敏慧相看相看。”敏慧被赵氏说的害羞,敬了的酒还没吃,脸就红了。
玳萱前来时,赵氏便只道:“这是妾身房中的姨娘所出,排行老七,入冬后,便该及笄了。”玳萱还等着赵夫人再多说些,便就没了,多少心中有些失落。
接着便是八姑娘舒文,十姑娘宝雯。因国公夫人早前见过惜玉,便也没多做介绍了。
一桌子说说笑笑,饭后,惜玉也陪坐了许久,便向缪老太太告了辞,要同柳馥馥一起往外头走走。得了缪老太太的话儿,便带着柳馥馥离开了。
缪家大,山丘树木,花丛河流,便如一座院中小城。惜玉同柳馥馥出了那些人的亭子后,柳馥馥便大喘了一口气,惜玉道:“柳妹妹作何如释重负?”
二人也原只是个孩子,惜玉却显得比柳馥馥稳重的多。
柳馥馥眉眼一弯,就笑如星月来,“不瞒玉姐姐,向来在国公府时,就要端庄坐着,我却是不喜的,玉珩哥哥总是带我玩儿,不必守那些束手束脚的规矩。今日是我安静最久的了,好不容易得以松闲,自是要疏松疏松,玉姐姐不会笑我吧。”
惜玉瞧着柳馥馥,笑的天真,她也曾是如此的,且柳馥馥说的这些,她也是感同身受。只是家中母亲久病在身,父亲忙于公事,没有教养嬷嬷,外祖母便将她要来了,一来解了思女之苦,二来也能好生教养。
母亲告诉她,缪家是将门世家,若来至此处,便要收好了规矩,切勿叫人看了笑话说。虽说她同柳馥馥一般,都是外戚,但柳馥馥却是活的比她松快,一时有些艳羡。
“怎么会呢。”惜玉淡淡回道。
柳馥馥像是等什么似的,听惜玉这般回答,她便同惜玉一边走,一边,“常听玉珩哥哥提及,说是大将军府内,住着个天仙儿似的妹妹,今日得以见着,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