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秀色可餐》墨上伊人

28、第二十八章

　　卓婉君的院子只两日就完工了，又让曹文瑞家送了些花草过来，稍微装点了一番，便就般了进去。

　　而这边院子里，自打嘉兰及缪思重有了那日沐浴时一出对话后，缪思重又开始对嘉兰回温，日日留宿在嘉兰这里。

　　天亮，缪思重言要出门两日，见嘉兰还在睡觉，就告诉了杜鹃带话。

　　嘉兰醒来后，盥洗完，正在用早膳，杜鹃在身旁服侍，“奶奶，那卓婉君欺负你都欺负到头上了，将您的院子辟出了一块儿给她，定是不知在二爷耳边吹了什么风，奶奶只做了不管，不知哪日，还不要取代了奶奶去。”

　　杜鹃跟着嘉兰进了缪家的门，眼看着嘉兰一步步走来的。这二爷外头有着风流债，却是对自家奶奶不冷不热，真是想起了，便热那么一回，连大婚当晚都留宿在那卓婉君屋子里。

　　她原本忍着不说的，这是见卓婉君搬了出去，心中替自家奶奶委屈，“二爷只凭着这母子二人说什么便去做，也不顾及奶奶的感受，叫旁人怎么看奶奶。知道的当奶奶心善，不知道的，还当奶奶你是好欺负呢。”

　　嘉兰看了一眼杜鹃，见她气鼓鼓的，道：“你自幼跟着我，哪时见我肯吃一点亏去？”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吃亏，自是没有的。在霍家时，那蒋氏知道自家奶奶家中没有顶事的男人，大公子在外，便屡次三番寻自家夫人同奶奶的不是。不知怎么的就巴结上了一官家的夫人，那官家夫人过寿辰便请了她，这蒋氏便日日挂在嘴边，明着胡乱嘲讽。

　　自家奶奶气不过，在她次日将要去参加寿宴的衣裳给私下偷偷烧了。那蒋氏次日见精心准备的礼服被烧了，登时院子便炸了锅，要闹到这边院子来。

　　没有什么证据，偏要说是自家奶奶做的，非要杀了自家奶奶不可。可见自家奶奶不是好欺负的主儿，自是同她扭打了起来。

　　脚一滑，就摔倒了，活生生将腰给甩的躺在床上半个月，宴会也没去成。回头就开始造谣自家奶奶，称她泼辣，恶毒。

　　见杜鹃不说话，霍嘉兰放下手中的粥碗，用手绢擦拭了唇角，“我可不是那银样蜡枪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依了她，已算是仁至义尽了。她若是还不满足，想要同我挣这正房的位置，做出些什么动静，那便是她的不对了，我若是有什么动静出来，自然也不会落人口舌。”

　　那卓婉君表面看似柔柔弱弱，实则心里小算盘打的啪嗒啪嗒响。缪思重想要的样子，她也都做到了。若是那个卓婉君不满足现状，还想作什么幺蛾子出来，缪思重也不能说什么。

　　这不叫隐忍退让，这叫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作她是作不过卓婉君，想当时她为了卓婉君这一事闹得人尽皆知，不可开交，最后自己也没讨着便宜。所谓聪明，而不是在愚蠢的动着小心思，能一招制住敌人软肋，那才叫厉害。

　　“奶奶心思杜鹃是不懂，杜鹃的心思便简单了，只要奶奶不受了委屈，怎样都好。”

　　看杜鹃如此忠心护主，也叫霍嘉兰颇为感动。

　　缪思重不在的这两日，那卓婉君当真是安分了不少。平日里没事，也只带着黎生在院子里走动走动。

　　这日百灵正一脸笑盈盈的从旁的月门拐过来，碰到了卓婉君，走过身边来，问了声好，“卓姨娘。”

　　卓婉君拉着黎生，微微笑了笑。知道这百灵是甄夫人身边最器重的丫头，便有心搭话，“不知太太可在院儿来，我今日来，是想带着黎生谢谢太太的恩。”

　　百灵瞧了瞧黎生，孩子怪可爱的，两只水汪汪的眼睛，虽五官小巧，还不如成年男子那般眉宇舒展开来，但瞧着却有几分神情同二爷相似。

　　先前便从太太那听闻二爷在外头有一外室子，亲娘是个孤身女，虽说这女人配不上进缪家的大门，到底孩子无罪，许是大爷早早去了，二爷又常常不在身侧的缘故，太太有想头，想要将这外室子接近门里来。

　　还没等太太这边先请了老太太的旨，二爷便先开口提了出来，要接这母子回缪家。接孩子回来尚可，接这女人回来，老太太断然不同意。二爷竟是为了这母子忤逆老太太，自请去那刀口子挥霍的战场，以性命相要挟。

　　百灵便想着，是何等女子能让二爷如此作为，今日一见，只见这女子柔弱有骨，自带三分惹人怜，模样生的尚可。这楚楚动人的势头，真真叫人心中怜惜。

　　打量了卓婉君后，便回话，“太太一早就过老太太那边去了，说是今日有贵客到来，前去陪同了。这会子恐是在那园子里吃茶呢。”

　　卓婉君眉宇间微微有些波动，脸上笑的温婉可人，“啊，这样啊。”觉得有些可惜。

　　百灵这边还有差事，因今日有贵客来，昨日便让曹文瑞家送来了早春开了花儿的绿植来装点园子。昨日过于忙碌没支出钱，便让今日来取，这会子曹家人来收账，正在外头候着，百灵便道：“卓姨娘不如晚会儿再来，我这里还有差事要办，就不多说了。”

　　“哎。”卓婉君应了声，百灵便如轻风般急匆匆去了。

　　卓婉君便拉着黎生的小手往别的院儿门拐了去，这缪家宅子大而深，门院儿众多，她来回拐了几次，有些沮丧。正欲带黎生回院儿里时，听到了有说笑声间断传来。

　　看了看黎生，蹲下身来，“黎生想不要和娘亲捉猫猫啊？”

　　黎生望着卓婉君，松开她的手拍着手，边跳边拍着手，“黎生要和娘亲捉猫猫，黎生要和娘亲捉猫猫。”

　　这孩子在外头最常同卓婉君做的游戏便是捉猫猫，进缪家这段时日，便不曾再玩耍，早已憋屈坏了。

　　卓婉君扯了扯黎生粉嫩嫩的小脸儿，笑道：“那黎生夺，娘亲来找好不好啊？”

　　“好。”黎生笑的天真无邪。

　　卓婉君看了看院儿门，拉着黎生走到院儿门前停下，道：“娘亲捂着眼睛不看，等黎生藏好。”说着便将眼睛用手捂了起来。

　　黎生望了望左边，又望了望右边，回过身来看着身后的院子，便朝院子里跑了过去。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以从山崖翘下的石头堆砌成院中山景，九转回廊，池中鲤鱼成双。一群妇人及丫头们在月明楼上观赏园中山景，水果点心摆的精巧别致，在晴日下望去，正如一副春日宴园景华年图。

　　“老太太现今算是子孙满堂，可有的福想。”

　　“王妃说的正是呢，只是思重那孩子，总叫我不能放心，若是能同小世子一般稳重，我也就阿弥陀佛了。”缪老太太慈祥的脸上略染忧色。

　　听缪老太太这么说，景阳王妃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来。

　　霍嘉兰同顾如二人在甄夫人下位坐着，距离远些。二人今日也是陪同，只是顾如向来不喜这样的场子，但她又是大奶奶，是不能或缺的。

　　亏得有嘉兰相伴，她也并不觉得无趣。二人时不时有搭话，前世嘉兰因闹着不许给卓婉君另辟出偏院而同缪思重争执起来，一气之下撞破了脑袋，并无缘今日的宴会，自是对景阳王妃不大知道。

　　今日被传来一同作陪，见到景阳王妃，觉着她雍容贵气，沉稳内敛，曾听闻过景阳王妃同景阳王的一段佳话。二人鹣鲽情深，鱼水深情。在家举案齐眉，在外撑得起场面。那景阳王竟是一生没有纳妾和立侧妃。

　　王室之中，侧妃妾室皆是有的，像景阳王这样的王爷，一生只一个王妃，当真是寻不出第二个来。

　　二人的相辅相成的佳话，自然为民间编成了戏本子所传唱。今日嘉兰得以窥得景阳王妃真容，方知，这个女人年轻时或许并非有那倾国倾城的貌，而是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智慧。能一生要景阳王如此厚爱，才是大智若愚、勿恃聪明。

　　嘉兰低声问了顾如，这景阳王妃缘何同老太太这般熟络。

　　顾如道：“此番景阳王被圣上传召入京，常年在番地的景阳王妃也一道前来京城。说起来，这景阳王妃同老太太二人是表亲的姐妹，年轻时便关系要好。这一辈子了都过去大半了，二人虽都各有家室宗族，却情分未少半分。”

　　“往年圣上寿辰时，景阳王都会入京，身边必是跟随景阳王妃。这圣上自是知道景阳王同王妃情深，也不会阻止。景阳王妃只要进了京城，都会前来缪家见缪老太太。”

　　嘉兰这才明白，难怪前几日得知景阳王妃要来时，竟是这般重视。特地花重金去将姑苏最好的厨子请来，这园中花卉的春日光景，也使了不少银子。如此看来，也不奇怪了。

　　景阳王妃伸手去端一旁放置的茶盏，撇眼瞧见一个孩子跑进了园子，见那孩子往绿植后面躲藏，身后便是深水池子，浑身一惊，“那是谁家的孩子，快些去看看，别让他掉到水里了。”

　　听景阳王妃这么一说，众人也望了过去，只见那孩子在绿植后头蹲着，脚都踩出池子一半了。若是再挪半寸，真真就掉到水里头了。

　　这园子中的池水深，这会子都是女眷，无人会浮水，若是孩子掉到了里头，岂不危险，众人皆是下出一身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