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秀色可餐》墨上伊人

24、第二十四章

　　“娘，今天是女儿大喜的日子，娘却还要对女儿说谎吗？”

　　霍嘉兰这么一说，王氏道：“正是你大婚的日子，娘才要你没有烦恼的出嫁啊。”私自毁坏御赐之物，那是死罪，何况这是皇后御赐的喜袍。

　　但王氏也阻挡不了嘉兰坚持要看，看到那三道触目惊心的裂口，霍嘉兰恍然明白，这是皇后对她的拒绝下的一道警示。

　　“这是御赐之物，你若是弃皇后娘娘的恩典，必是对上头的藐视，也不知是何人胆敢损坏御赐之物。”王氏显然着急起来，忽的想到，是否是蒋氏眼红，趁自己不在屋中时，损坏了喜服。

　　想到这，她正要去寻找蒋氏，霍嘉兰一把拉住蒋氏，要她切勿恼怒，大婚之日，不宜动手，不吉利，王氏只好忍下。

　　这等宫中的物品，都是极好的裁缝绣娘做的，眼下更是找不出贴补的法子。总不能让霍嘉兰穿着损坏的喜服上轿，这不仅让人看了霍家笑话，缪家定是脸面挂不住，皇家那头更是不好交差。

　　眼下，真真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霍嘉兰看王氏担忧的哭了起来，便告诉王氏，不必着急，她自有办法应对。

　　外头的唢呐锣鼓声喧天，是缪家的花轿来了，霍嘉兰还未着好衣裳，外头就有喜婆催促着，要新娘子哭嫁，上轿。

　　霍去白也不知屋中发生了何事，为避免那喜婆着急，在外头应付着。霍嘉兰心下敲定，就让杜鹃和碧珠帮她更衣。

　　缪思重坐在高头大马上，花轿在霍家停下，迎亲的队伍长的，将嘉兰家的胡同都从头站到尾。百姓们围观，只觉得，这婚礼好生壮观。

　　霍去白招呼着迎亲的队伍，因人手不够，又找了邻里前来帮忙。原本不怎么搭话的邻里，为了图个喜庆，拿个红包，也都积极的端茶递水，好生帮衬着。

　　眼见花轿候了有些时候了，新娘子还没出来，喜婆又前去催了起来。怕是耽误了吉时。霍嘉兰抓着王氏的手，嘱咐道：“今日，嘉兰就拜别母亲，望母亲和兄长日后的日子顺心。在那大院里头，也好叫嘉兰知道，才可放心。”

　　王氏擦着哭红的眼睛，不肯松手，霍去白在外头请见，霍嘉兰让其兄长进了来，看着兄长道：“□□后便是家中的顶梁柱，望哥哥能孝顺母亲，将来娶亲生子，官运亨通，再震霍家门楣。”

　　霍去白虽是舍不得妹妹，但女大当嫁，这道理他是懂得。告诉霍嘉兰不必担心霍家，倒是让霍嘉兰要格外小心，缪家的家大业大，却是不比霍家，必要小心照顾自己，也要家中安心。

　　外头喜婆催的厉害，霍嘉兰怕再等下去，就要放弃再进缪家这个念头。命杜鹃为她将盖头盖上，那一瞬什么都遮挡在了红盖头外头，霍嘉兰才觉得鼻子泛酸，眼眶湿润。

　　霍去白跟在后方，护送霍嘉兰上花轿，外头的孩童声声唱着歌谣。
　　一梳梳到髮尾
　　二梳白髮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四梳永谐连理
　　五梳和顺翁娌
　　六梳福临家地
　　七梳吉逢祸避
　　八梳一本万利
　　九梳乐膳百味
　　十梳百无禁忌

　　霍嘉兰踏着铺设好的红毯出了门庭，进入花轿后，端正坐着。外头是孩子们围绕着要喜钱的声音，霍去白按照“起担子”的习俗，给轿夫们挨个发了红包。

　　一路上吹吹打打，花轿不走回头路，先前走荣升街进入华阳街大道，一路到了霍家门前。接到新娘子后，从霍家门前接着从发，走山海大道，再一路通行到荣升街，正好是走了一个大圈子，寓意圆圆满满。

　　在唢呐锣鼓声中，花轿稳稳当当抬着，突然顿住了。喜婆怕霍嘉兰在花轿中慌张，特地来吩咐，称前头新郎官儿正在处理，新娘子莫要着急。

　　霍嘉兰只好戴着一头金银首饰打造的发冠，坐在轿子中。脖颈酸痛，却不敢动弹，若是不慎弄乱了妆发，免不得成为人口中笑柄。

　　本该早就一路上前头应有人请人回避的，这时间出乱子，必是要耽误了吉时。

　　白岩前头走了过来，缪思重问：“前头出了何事？”等了一时了，却还不能动弹，花轿被耽搁在路上，回头府里也会担心起来。

　　白岩行礼回话，说是前头有辆马车正巧坏在了路上，此刻正在赶着修复，缪思重眼看吉时就要到了，若是不改道，恐怕是真的要耽误了。

　　有人前来问话，说是马车一时半刻是有点难以修好，是否是要改道，缪思重考虑过后，便问是附近哪里还有大道，得知耒阳街可通行，便即刻下命，改道耒阳街。

　　缪思重刚下命令，白岩就紧张起来，“问起改道耒阳街可否是慎重考虑。”因耒阳街两年前莫名起火，少了大半排的屋子，死伤了许多百姓，有人常常夜行那边路段时，会闻到许多奇怪的声响，传是鬼怪作祟，那些鬼魂没有散去。

　　今日是大喜之日，走那传闻的“鬼街”更是不妥当。

　　缪思重答也不答，令人左拐进入耒阳街。

　　缪家的大队人马，继续唢呐锣鼓响起，看着迎亲队伍走远后。那个坏的马车中走出了肖宴时，雪筝紧跟着走了出来，不解的问，“公子既是知晓今日这迎亲队伍是，又何必故作刁难，挡人去路？”

　　肖宴时望着走远的队伍，只笑了笑，并未答雪筝的话儿。当日一见那霍家姑娘，便得不像外界传闻那样蛮横，生的玉人儿似的，若不是缪家得了这门婚事，他还真要回姑苏肖家，央求家中为其下聘礼呢。

　　方才还街道上站满围观百姓的，登时乱了起来，只听有人喊，盗贼进城了。所有的百姓都匆忙的逃窜，店铺忙着关门。一时间鸡飞蛋打一般，肖宴时看了一眼还在修马车的两个小厮一眼，“我们也该逃命了。”

　　那两个小厮有所不解，称马车还未修好。

　　肖宴时道：“那马车是我故意做了手脚，你们以为我当真是叫你们修马车，将贵重物品取了，车弃了便是。”

　　肖宴时洋洋洒洒说完，还笑了笑，迈着步子离去，雪筝不大明白自家公子这是什么理论，哪儿有人不坐马车，还倒是自己动手损坏的。

　　本该热闹繁华的东海街大道上，一时间因为土匪进城，乱糟糟的。那些土匪说时迟那时快。在街道上一通烧杀抢掠。

　　缪家一早就有人算着吉时，眼看就要正午，花轿却迟迟不肯出现。派出去的人前去东海街打听，说是半途听闻有土匪袭击，就折了回来。现下还不知迎亲队伍是否过了东海街，那里具体什么情况，还正在打听。

　　府中的缪老太太听此言，更是慌了神儿，甄夫人更是紧张的手脚只哆嗦。顾如陪着甄夫人，叫她不必担心。东海街距离巡抚司近，缪思重又是领军打过仗的，若是真的遇到危险，临时调兵擒贼，应没事的。这是她做的最坏的打算，可迟迟也不敢说出口，只能陪着坐等。

　　私下里不停地派出小厮前去打探，本该热热闹闹的婚事，却又徒增变故。今日是缪思重的大婚，府中来了不少的达官贵人，府中张石和两房的男子正在张罗着。

　　缪老太太心中担心孙儿，但面对前来贺喜的贵妇人们，不得不保持尊荣，心里早就飞了出去。只能默默祈祷，可不要出了什么岔子。

　　一遍遍的派出人去，也没见有什么消息，缪老太太着急的坐不住时，外头有小厮前来，称是二爷的迎亲队伍到了，这一消息，可谓是雪中送炭。缪老太太和甄夫人等众人，都站了起来。

　　说是东海街那边的土匪，由巡抚司的张大人带领了官兵镇压了，打听到了迎亲队伍改了道儿，走的耒阳街。因那比预设中的路程稍微远了一些，所以才这时感到。

　　东海街那头动荡，缪家如坐针毡，短短一会子，竟是如经历了打仗的心情。而回来的迎亲队伍，却是分毫不知情的。

　　为避免多事，甄夫人立刻封了下人的口，今日所发生的事儿，不许提及。门外头花轿到了，红毯从花轿门口直直铺到了缪家喜堂。

　　缪家到底是人丁兴旺，那些丫头婆子，各家媳妇们，都纷纷拦轿要赏钱。杜鹃手里一早就准备好了，挨个发了，多余的就命人自己去分配了。阴阳先生一手拿着盛了谷子、黄豆、铜钱及果物的斗，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吉祥祝福的话儿。

　　撒谷豆引来了一群小孩子的抢拾，这才该新娘子下轿子。霍嘉兰虽已算不上经历这等大场面的人了，可到底还是心中紧张不已。下轿子时，脚下虚软。险些摔倒时，缪思重的手及时扶住了她。

　　原以为缪思重会因那事生气，霍嘉兰本想脱离出他的手，怎奈他越发的抓的紧了。尽管如此，霍嘉兰也明白，他不过是要做给旁人看，要人知道，他们缪家并未觉得这门婚事是高攀，而他缪思重待新娘子很好，日后霍嘉兰怎闹腾，也都是无事生非罢了。